二十二
男子點點頭，依舊一言不發(fā)，等了一段時間，他從石凳上站起來，走到門口，回頭說了句“前面帶路，我要去會會這個女子！”說罷，甩了甩袖子，往前走著。那仆人三步并作兩步，快速地跑在了前面一點的距離，恭敬地帶路。
站在幾人的房間門口，男子示意仆人去敲殷舞岸的房門，
“咚咚咚――”伴隨著一陣敲門聲，一個頗為慵懶迷人的聲音響起“誰呀？妾身剛睡下有事明日再說吧?！?p> 男子的臉色沉了幾分，仆人繼續(xù)道：“我家主子要見你，還請姑娘快些穿好衣裳出來。”
殷舞岸不再說話了，仆人站在一旁等待著，過了好一陣子才聽到一陣細(xì)細(xì)碎碎的聲音，那聲音停下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女子身上只是簡單的穿了一件白色里衣，倚著門框，嫵媚地笑著“呦，剛才不還是一顆頭快要仰到天上了嗎？現(xiàn)在你家主子在怎么就這么慫了？”說著，笑著捏了捏仆人的臉頰，眼神觸及到男子時，又突然收斂了笑意，手捏著的動作變了味道，原本還是調(diào)笑瞬間借力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她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睛飄著男子。
男子一把攔住了她準(zhǔn)備繼續(xù)動手的胳膊，轉(zhuǎn)頭示意仆人先行離開，順手遞給他一管膏藥。
“有什么事進去說吧。”男子冷漠地開口。
殷舞岸雖是不愿，但想著天氣有些寒冷，且孤男寡女，她又穿的如此簡單恐是說不清楚，終究是側(cè)了側(cè)身子放他進來了。
走進屋內(nèi)，男子徑直坐在了紅木雕花的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
殷舞岸等了一會兒，終究是有些沉不住氣了，率先開口問道“我與你素不相識，你今日前來找我所謂何事？先說明，我和軻小姐除了情敵關(guān)系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尋仇的話，別找我。”
男子聽到這話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是看到她眼中的光亮漸漸消失的時候，這才緩緩開口道“找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問你一件事，你還愛樓殊深嗎？”
殷舞岸聽到這個名字后，恍惚了一瞬，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勉強讓自己看起來是鎮(zhèn)定的，她笑了笑，朱唇親啟“愛啊，怎么不愛，不過啊”她把玩著自己的手，笑瞇瞇地繼續(xù)說道“娼妓的愛，算得了什么呢？不是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嗎？”話語中滿是嘲諷的口吻，笑著自己，也笑著其它人。
男子卻是對此話充耳不聞，只是繼續(xù)道“他不愛你，他愛的是軻念宰，或者說他只是想像軻念宰贖罪而已。這點你不也是很清楚嗎？你是個聰明的女子，審時度勢，見風(fēng)使舵才是你該做的，他，不值得?！?p> 她聽到這話，柳眉倒豎，皺了皺鼻子，不爽的話就說了出來，“值不值得是我說了算的，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不值得？再說了，他不就是想還債嗎？我?guī)退黄疬€，我用下半輩子的時間給軻小姐端茶倒水，伺候她一輩子還不成嗎？”
男子倒也沒生氣，只是笑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殷舞岸沉默了，良久，她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抬起頭道“那是夫妻，我和他說到底不過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罷了。再者說，這關(guān)你什么事？你還是好好看好你的軻小姐吧，畢竟軻小姐現(xiàn)在是有未婚夫婿的人，你這是來找同病相憐的人抱團取暖了？我可告訴你，我和你可不是一類人?！焙孟袷墙K于猜到了男子的心思，殷舞岸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過男子身邊時冷哼了一聲，隨后坐在了床上，看著男子，一副要送客的表情。
男子握著手中的杯子，用力地縮緊，很快杯子被積壓成了點點粉末，散落在空氣當(dāng)中，似乎它從未曾出現(xiàn)過一樣。做完這一切，男子這才似乎平息了一些心中的怒氣，他站起身，走到殷舞岸的床邊，看著她“有筆生意，不知道你想不想做?！?p> “不想。”干脆利落地拒絕讓男子有些不知所措，他追著問了句“為什么？”
“不為什么，一、我不是生意人，二、我身上沒有你能利用的東西，三、天上不會掉餡餅。不是嗎？”說著，殷舞岸特意抬起頭迎上了他的目光，兩人對視著，身體的距離也逐漸靠近著，正在此時，男子淡漠地笑了笑，拉遠(yuǎn)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轉(zhuǎn)過身去。
“我會幫你，幫你和他在一起，甚至可以讓他心甘情愿地同意娶你，怎么樣？”
殷舞岸沒有點頭同意，她早已不像是樓里剛來的姑娘一樣不諳世事了，她很明白自己除了這張臉再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但她不能失去這張臉，這是她唯一值得驕傲的資本了。
微微仰著臉，逆著光看著那個挺拔的背影，終于是開了口“條件是什么？”
“條件么？我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說，放心，一定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保證絕不會故意為難于你。”男子冷漠而干凈的嗓音中卻透出了一絲溫潤，讓她有了一瞬間的恍惚，似乎是看到了這個冷漠的男子的另一面。
但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男子已經(jīng)恢復(fù)了那個冷漠而又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走出了門口。
正在他要關(guān)上門時，殷舞岸卻突然喊了一句“喂！總聽軻小姐喊你阿晏哥哥，你名字里是有一個‘晏’字嗎？”
男子沒有回頭，也沒有作答，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算了，若是此事真的能成，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币笪璋墩f完這句話，就躺了下去，用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都包裹在了里面，似乎是害羞了。
男子唇角露出一絲笑意，點點頭，關(guān)上了門，伴隨著屋內(nèi)最后一絲光亮的消失，殷舞岸終于放下了自己滿身的防備，她心里暗想：這男子真是難以結(jié)交的人物，此番“交手”，以她的能力都是甘拜下風(fēng)，恐怕那幾人堪堪幾句就會繳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