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楠的臉靠的很近，仿佛再靠近一點睫毛就可以碰到蔡陽笙的臉。
蔡陽笙呆坐在床上，被余楠拉扯的一動也不敢動，結(jié)實的背僵硬的挺著，仔細看他繃直的臉劃過幾滴不明顯的汗，一副慷慨赴死的決絕模樣，像極了被登徒浪子輕薄的良家小媳婦。
余楠的臉還不斷的往前湊，呼出的熱氣噴在蔡陽笙光潔的脖子上。
凝固的空氣，粉紅色的墻紙，堆滿了HelloKitty娃娃的床，一男一女坐在上面緊緊挨在一起，這些畫面在蔡陽笙腦海里不斷閃現(xiàn)，他覺得有些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
“余楠，我覺得，我…”
蔡陽笙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堵住了。
余楠伸出一只手指，橫在蔡陽笙嘴唇上，“噓。”
蔡陽笙感到肩膀一沉，一個腦袋擠了上來，靠在他身上。
蔡陽笙驚異地偏頭看向余楠，她趴在他的肩上睡著了，手里還拿著一根涂了藥的棉簽。
蔡陽笙心里暗想，這丫頭，想是累壞了。
他蔫壞地笑了笑，兩只搭在余楠的嘴角邊扯了扯。
“這就對了，你笑起來好看?！?p> “這樣也好看?！辈剃栿辖o余楠做了個豬鼻子。
“不，不，這樣太像佩奇了，還是換一個。”他伸手把余楠眼皮翻了翻。
“咦，這樣更丑了。”蔡陽笙嫌棄地吐了吐舌頭：“女鬼一樣，你還是適合佩奇?！?p> 余楠睡得不省人事一般，盡管被蔡陽笙這樣折騰，也沒醒過來。蔡陽笙在一旁自娛自樂，擺布余楠。
“算了，睡成這樣，真是個佩奇，我走了?！辈剃栿献诖策叄瑹o聊地擺擺手。
“別在。”
“什么？”
要不是余楠說完“別走”又睡了，蔡陽笙簡直要懷疑剛剛余楠是裝睡的了。
怎么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個時候醒了，想起余楠回來發(fā)酒瘋時自己被支配的恐懼，蔡陽笙乖巧地點點頭。
“不走，不走，你放心睡吧?！?p> 說完，蔡陽笙長噓了一口氣，“嚇死爸爸了?！?p> 蔡陽笙站在窗邊，瞥了眼又睡著的余楠。
睡著的余楠少了點白天看上去張揚，顯得有些恬靜，這樣輕趴在偌大的床上顯得有些單薄。
蔡陽笙想起今天晚上，患者家屬醫(yī)鬧的場景，忽然覺得有些心疼，她一個女孩子，經(jīng)歷這些也真是辛苦。
月色微涼，窗外很靜，樓下的樹上傳來幾聲不確切的蟬鳴聲，余楠躺在床上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
他輕輕將余楠的頭撥正，讓她平躺在床上，給她蓋了床被子。自己一個人走到窗戶邊點燃一只煙，靜靜看著窗外。
蔡陽笙不常抽煙，但很早就學會了抽煙，什么時候呢？蔡陽笙也記不大清了大概是十一二歲那時候吧，他心里思忖了一會兒。
那時候男孩子大多叛逆，跟著社會上的人有樣學樣，染上了這一身壞毛病，后來被養(yǎng)父重重打里幾頓，才改好了些，有了些人樣。
想到這，他苦笑了幾聲。
笑聲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是開心，還是難過，他也有些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心里有些堵的慌。
一只煙很快就抽完了，蔡陽笙下意識又抽出一根，沒點燃。
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讓他想起，這不是在自己家。
于是，他將煙放回去，收進衣服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