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的脹痛讓熊初墨有些不適的動了動她此刻蜷縮成一團的身子。
周身如同被一團溫熱的水所包裹著,每一次呼吸都是一股微咸的液體直入鼻喉,再從口中吐出。
但熊初墨卻未感覺到一絲不適,甚至還滿足的伸展著胳膊。
在熊初墨伸展著胳膊的同時,耳邊傳來了一陣,嘩嘩!的水聲。
她想要睜開雙眼去查看,可奈何眼睛如同上了拉鏈一般,根本無法睜開,只能模糊透過眼瞼看到一片緋紅。
欲要伸手去揉雙眼的熊初墨,伸到一半的手上卻抓到了一根皮筋似的東西,與其說是皮筋更像是一根細長的小腸。
“婉君,看小家伙在動!”
一個粗獷的男聲如同隔著水面?zhèn)魅肓诵艹跄?,讓本就不安的她再一次不安的動了動身子?p> “將軍,小聲些,別嚇著我們的孩兒?!?p> 這時一個宛如黃鶯的女子聲音圍繞在她的四周,比起剛才那如同隔了水面洪厚粗獷的男聲不同。
這聲音由上傳來,如同穿過管道擴散在熊初墨的四周,比剛才得聲音大上很多,但卻是溫柔似水。
熊初墨被這溫柔的聲音迷惑般,極力想要睜眼看看這聲的主人。
但始終無法如愿,急性子的她被禁錮得有些惱火,遂開始胡亂扭動身子,也不管自己所在的處境,現(xiàn)在的她只想睜開雙眼,看看究竟是誰?策劃著這一長無聊的惡作劇。
一陣胡亂掙扎之際,耳邊卻由上傳來女子痛苦得叫聲,不一會又是一陣嘈雜得腳步聲與一個渾厚的中年女聲。
“夫人,加把勁,能看到孩子得頭頂了?!?p> 隨著熊初墨的掙扎四周包裹著她的水越來越少,就連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
終于最后她放棄了掙扎,因為她實在太累了??蓜傁5厮瑓s在聽到有人說看到孩子頭頂?shù)脮r候,徹底懵了。
還未來得及捋清思路的她,只覺一雙大手拉住了她的雙肩,突然的寒冷讓她不經(jīng)打了一個冷顫。
啪!
與身體的微涼相比,屁股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熊初墨這才如夢初醒般大哭了起來。
其實她并不是被那一巴掌打哭的,而是她無法接受自己活了二十五年的身體怎么突然回到了解放前。
熊初墨在心中咆哮,‘天吶,我是抱怨過每天加班累成狗,可我也沒想過回爐再造啊?’
當然她現(xiàn)在得咆哮,不過是別人眼中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問世的啼哭。
熊初墨想過回去,可對于她現(xiàn)在這一坨沒有生存能力的肉肉講實在為難,何況她也不知道回去的方法。
但每日衣來伸手,奶來張口的日子,卻讓熊初墨開始有些墮落了。
可讓熊初墨唯一的痛卻是,她根本沒法自己控制行動,甚至有時手還不聽使喚,抓的自己滿臉火辣辣的疼。還扯頭發(fā)!疼的她‘哇哇’直哭。
以至于最后被老嬤嬤用襁褓裹成了一坨大肉粽,使其更加無法動彈。
就這樣混混沌沌不知過去多久,熊初墨才覺得雙眼能夠慢慢睜開了。
當她將雙眼睜開一條縫時,眼前突然刺眼的亮光讓她立刻又閉上了眼睛,隨即才又慢慢地睜著眼睛去適應(yīng)著那道亮光。
可當熊初墨適應(yīng)了那道亮光,瞪大雙眼看向前方時。
卻被眼前兩張大臉嚇得一怔,待熊初墨回過神時,卻被眼前的女子給吸引。
她眉如柳葉,眼如杏,小巧的鼻梁,唇如櫻桃,一張恰到好處的瓜子臉襯的她的五官更為精致。
旁邊的男人嘛!雖長的不算俊朗,但也是輪廓分明,濃郁的眉毛如刀,就是眼睛太小像是睜不開一般。
顯然這便是她熊初墨今世的父母無疑了。
轉(zhuǎn)眼一月過去。
熊初墨也在別人的閑談中大概得知,這是一個叫空度國的地方。
她現(xiàn)在的父親是空度國的鎮(zhèn)國將軍,熊易。
母親是空度國一商賈世家的庶女,柳婉君。
“夫人,小初墨怎么不說話?!?p> “殿下,小墨兒太小還不會說話哦!”
“那什么時候,小墨兒才能陪我玩?。俊?p> 聽到自己娘親親切的聲音正與一個稚嫩的聲音攀談著,一時好奇熊初墨便睜開了她睡得無比惺忪的雙眼。
卻在睜眼之際,對上了一雙星辰般的大眼睛,此刻眼睛的主人也正用那雙好看的星目直直的看著她。
只見那小孩兒的手已經(jīng)伸到了熊初墨的眼前,可能是未料到她會突然醒來,小孩兒有些怔住,手還停留在半空。
小孩兒突然神色緊張起來,只見他伸在半空的手也不知如何處置,依舊停留在半空,無辜的看向一旁的柳婉君。
然而熊初墨在看到那小孩兒時的心里卻想著,
‘哇!這是誰家的小孩,目若星辰,膚如白玉,不過看著有些瘦小,但還是太萌了吧!’
想著想著初墨那雙不受控制的手,已經(jīng)伸了出來,抓住司空蓮?fù)T诎肟盏氖?,‘咯咯’笑了起來?p> 坐在一旁的柳婉君看到她笑出了聲先是一怔,隨后便是一臉欣慰的拉了拉熊初墨被拱地七零八散地襁褓,蓋在了熊初墨的胸口處。
“夫人,初墨妹妹不怕我!”
司空蓮因為開心,聲音明顯大了很多。
一旁輕搖晃著搖籃的柳婉君,溫柔得摸了摸司空蓮的頭。
“是呢!小墨兒很喜歡殿下!”
柳婉君這一說,司空蓮臉上燦爛的笑容更盛了些。
許是小孩子心中不藏事兒,司空蓮臉上的笑容很快淺了下來,其中還夾雜著絲絲悲傷。
司空蓮看著坐在搖籃旁的柳婉君,眼瞼低垂,雙手放在兩側(cè)揉捏著長袍一側(cè)的衣擺,喃喃細語的說道:
“宮里娘娘們都不讓我碰皇弟,皇妹!皇弟也都不同我玩耍!”
司空蓮說完這話后,抬起眼瞼,臉上全是孩童的天真,露出一個陽光般的笑容再次向柳婉君,問道:
“夫人,以后我能常來找初墨玩嗎?”
柳婉君沒有馬上回答司空蓮,她看著搖籃中的熊初墨,眼中露出了一絲糾結(jié)與憂愁。
熊初墨并不知道,自家娘親為何會做出這樣的神情。
但熊初墨的確很喜歡眼前這可愛的小男孩,見自家母親糾結(jié)熊初墨便伸手拉住柳婉君垂落在搖籃邊的衣袖,沖著柳婉君一陣‘咯~咯~’直笑。
看著熊初墨歡愉的笑,柳婉君心想‘上一輩的事左右也不該牽扯上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吧!’,
這樣一想,柳婉君將手輕放在司空蓮的肩膀上,溫柔一笑道:
“那以后小墨兒就由殿下保護好不好?”
聽了柳婉君的話,司空蓮無比開心的靠在搖籃邊看了看熊初墨,隨后還不忘挺直腰背,拍拍自己的胸脯慷慨激昂的,說著:
“我司空蓮,要永遠保護著小墨兒!”
聽了司空蓮的話,柳婉君抬起衣袖輕掩著唇角‘咯咯’笑了兩聲,又放下輕掩唇角的手輕聲說道:
“好,好,有殿下保護小墨兒以后看誰還敢欺負她!”
但誰也沒想到,至熊初墨出生的那一刻,便已經(jīng)與司空蓮的命運綁在了一起。
很快熊初墨在空度國,迎來了第二個立冬之日
立冬的到來也為御城平添了不少的涼意,也正迎來熊初墨一歲的生辰。
自晚秋夜長時熊初墨起床的時間便改在辰時。
可今日她家老爹不知抽了什么風,在寅時就吩咐劉媽將熊初墨從暖和的被窩里拉了出來。
其實左右熊初墨不過只是一個剛出襁褓的小兒,撒潑打諢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可內(nèi)心年紀有著二五高齡的熊初墨來講,哭鬧打諢實在尷尬。
但始終還是小孩子的身子,睡眠質(zhì)量是好的沒話說,以至于在劉媽的倒騰下熊初墨還能混混沌沌睡著。
甚至什么時候上了馬車,到了皇宮,她也不知道。
直至一聲刺耳的馬鳴,才將熊初墨從美夢中驚醒過來。
睜開雙眼的她,卻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驚嘆了!
精致的裝潢堪比宏偉之作,朱紅墻面,黃瓦蓋頂,白玉鋪路,無不顯出住在里面人的金貴。
“墨兒,待會入宮可不能多說話,知道嗎?”
柳婉君用手整理了一下熊初墨亂動時,皺起的紅色短袍,還不忘輕聲在她耳邊囑咐著。
熊初墨當然懂得柳婉君的話,她可是有著穿越前的記憶,對于那些宮斗,撕逼什么的,她還是略懂一二的。
也得虧有著前世的記憶,熊初墨才能早早開口說話,如今才能直溜的與他人對話,也讓她免去了好些的麻煩。
此時不過辰時一刻,熊易帶著熊初墨娘倆跟著一個太監(jiān)打扮的人從正殿側(cè)圍的廊道繞向于后宮。
沿途中一個如足球場一般寬闊的地方吸引了熊初墨的目光。
白色的云紋雕刻大理石地面已經(jīng)格外耀眼,正中央?yún)s還有一個比地上的白色大理石還白上一分的大磨盤,上面擺著一個同色大針錐。
熊初墨一時好奇那是何物,隨后又想起柳婉君的囑咐,便只能指著那個東西裝作口齒不清的說著:
“爹爹,那,那,那,要!”
熊易看了一眼懷里的熊初墨神情一怔,隨即又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柳婉君。
在得到柳婉君的一個眼神的暗示后,熊易便知了原由,看著熊初墨微微一笑,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用他渾厚有力的聲音溫柔的說道:
“墨兒乖,那是日晷是用來記錄時辰的,可不能玩哦!”
熊易突然的慈父表情讓初墨有些來不及消化,只得裝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