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熊初墨什么都不想去考慮,她一心只想要找到司空蓮,然而國公府也找遍,卻都沒找到。
熊初墨有些絕望的靠在廊道處的木柱上,云茵卻只能站在一旁愁眉不展的看著她。
只見熊初墨卻猛然從木柱上直起身子自言自語道:
“阿蓮,也許是出去找我迷路了,對我要出去找他!”
熊初墨欲要轉(zhuǎn)身之際,身后卻傳開了司空蓮磁性中略帶童真的聲音:
“墨兒,你回來啦?”
司空蓮的聲音讓熊初墨一時喜悅的楞在原地,轉(zhuǎn)而她的雙眼又瞬間被霧氣模糊,她慢慢轉(zhuǎn)過身,在看到雜院圓拱門處的司空蓮后,心中的委屈瞬間溢滿整片胸口,她毫無顧慮的跑向司空蓮,一頭扎進他的懷中,心里滿是自責,嘴上卻滿是責怪道:
“你又跑去哪里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我真的好怕,好怕,別留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熊初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那樣的話,但她的意識中仿佛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場生離死別,但她卻又說不出這樣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
她前世是在孤兒院長大,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那里,因為她十三歲前的記憶在一場車禍中失去,她去問過院長她從前的事,院長也只是說她是被好心人撿到送來到福利院,但車禍的事卻總含糊其辭從不告訴她真相。
但車禍痊愈的她卻總喜歡每天都站在孤兒院門口盼望著一個人的到來,她記不起那人是誰,僅僅只有腦海中回蕩的一句話。
‘墨兒,我來了!’
十七歲那年她收到了一份房屋產(chǎn)權書,從那以后她住進了一個裝修成地中海風的房屋中。
她也曾疑惑這房屋為何會在她的名下,她去找過關于這房屋的銷售人員,但卻未曾找到一絲關于房屋購買者的信息。
也正因為有了感謝那讓她有自己家的人,原本只想渾渾噩噩度過一生的她。開始勤奮打工學習,就只為了能找到那個人感謝他,可人還沒找到,她卻因為一次電梯事故來到了這個未知的世界。
“墨兒,不怕,不怕!有阿蓮在呢!”
司空蓮摟著熊初墨的雙肩,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慰著。
熊初墨抱著司空蓮腰身的手臂緊了緊,她能感覺到剛才那失控的情緒已經(jīng)緩和很多,但她的心底的害怕卻依舊存在。
“以后不許再亂跑知道嗎?就算要去哪里都要知會一聲,你這樣默不作聲突然消失會讓人很擔心知道嗎?”
她一臉擔憂的抬頭看向司空蓮的下頜,然而司空蓮卻只是傻笑著摟著她的雙肩,點了點頭。
站在一旁的云茵,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剛才的擔驚受怕已然平靜,此刻她的臉上已經(jīng)泛起了一抹緋紅,但還是擦拭著眼角淚水直直看著眼前抱著的兩人。
經(jīng)這次事后,以過去三日,本以為云茵搬來西苑,司空蓮自然就會回到隔壁屋去。
然而事情并未如此發(fā)展,云茵來的第一晚,自然睡在了外屋的板床,但半夜司空蓮卻突然跑來敲門,死活就要睡在熊初墨的屋中,還硬將外屋的云茵推出了門外。
無奈只能任由著司空蓮再次睡到了主屋,云茵也只得暫時睡到隔壁次屋去了。
第二日司空蓮更是死活不愿去隔壁屋,還將他所有行李都搬到了熊初墨的屋中,無奈熊初墨心一軟又收留了他一晚。
然而有句話叫‘好事不出門,壞事找上門’,熊初墨的老爹熊易不知是不是又開始有了合計,突然帶著她娘親柳婉君一大早來到了西苑。
好巧不巧屋門又忘了上門栓,柳婉君直接進了屋,便看到司空蓮緊摟著熊初墨。
門被打開的聲音將睡夢中的熊初墨,驚醒過來,睜開惺忪的雙眼,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司空蓮的手又搭在了她的腰間。
“司空蓮!你怎么又拉我的被子?”
熊初墨連忙將司空蓮的手拉開,從床上坐了起來,剛坐起身她便看到怔在不遠處的柳婉君。
同時熊初墨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遂慌忙從熟睡中的司空蓮身上越過站到床邊解釋道:
“娘,你看到的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單純的睡覺,什么也沒發(fā)生!”
柳婉君什么話也沒說,手中緊捏的絹帕已經(jīng)輕捂在了唇上,眼淚也已經(jīng)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門外的熊易見柳婉君久久未曾出來,便也走進內(nèi)屋中,便看到墨柳婉君傷心的一幕。
“夫人,怎么回事?”
熊易走到柳婉君的身旁詢問緣由,但柳婉君卻沒有說話,只是抽泣著靠進了熊易的懷中。
“墨兒~好吵啊!”
原本還挺鎮(zhèn)靜自若的熊易,在聽到床上傳來的聲音后,便將視線輕移到了熊初墨身后,只見司空蓮從床上慢慢撐起身子。
熊初墨只看到此刻的熊易的雙眼從來沒有睜的像現(xiàn)在這般大過,以前連眼珠都不怎么看的到的眼睛,此刻竟然能看到眼白。
“真是傷風敗俗啊!”
熊易的話一出口,靠在他懷里的柳婉君更是哭的厲害了,遂熊易便扶著她憤然離開了西苑。
但此刻熊初墨卻對他們的話并不覺得有什么傷風敗俗,算上去的話她與司空蓮本來就是有婚約在身,就算有了這關系也不像他們口中那般不堪吧!
“墨兒,我是不是又惹禍了?”
突然的詢問讓熊初墨這才回過神來,轉(zhuǎn)身看向坐在床上的司空蓮道:
“好像是,而且這禍可能還有點大!”
只見床上的司空蓮慌忙坐到了床邊急切的問道:
“墨兒,那這可怎么辦?”
熊初墨無奈的聳了聳肩,此刻她也沒辦法,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按照小說套路,很快賜婚的詔書便會下來。
果不其然,當日下午差不多申時三刻的時候,那賜婚詔書便送了過來,可讓熊初墨萬萬沒想到的是,婚期竟被安排在了四日之后。
拿著手中明黃色的錦帛,熊初墨的手卻有些微微顫抖了起來,她不知道這件事是讓她覺得開心還是為難,甚至她也不知道真的走到那一刻,她要怎么與司空蓮泰然處之。
正當她擔心之際,手中的錦帛卻被人拿走,反應過來的熊初墨立刻奪過了被人拿走的錦帛。
“墨兒,怎么了?”
看著心不在焉的熊初墨,司空蓮的眉頭微微蹙在了一起,臉上顯出一絲疑惑。
“沒,沒什么!”
其實司空蓮已經(jīng)看清了錦帛上的文書,起初他還覺得很開心,但在看到熊初墨的心不在焉后,他的心里卻感覺有些愁緒起來。
夜里兩人依舊睡在同一張床上,但此刻的兩人卻各懷心事。
熊初墨輾轉(zhuǎn)難眠,最后只得穿好衣服來到庭院中的涼亭中坐著,看著天邊掛著的彎月,心亂如麻的她才覺得平靜不少。
其實她心里并不排斥嫁給司空蓮,但她總覺得自己的記憶深處有那么一個人曾在她耳邊許諾過,‘等初墨長大以后,我就來娶你回家,初墨一定要等我!’
想到這句話她的眼角落下兩行淚來,她卻還渾然不知,直到眼淚落在她放在石桌上的手背上,她才伸手撫上臉頰。
“墨兒,外面冷,我們回屋吧!”
后背突然的溫暖與那同時傳來的聲音,讓熊初墨的身子微怔了一下,很快她便回過神來,低著頭輕聲的問道:
“你是我記憶深處要找的人嗎?”
沒有得到司空蓮的回答,只感覺到那摟著她雙肩的手臂已近環(huán)繞在她的脖頸處,司空蓮的腦袋靠在了她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