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瓶走進屋子里一看,空調(diào)還開著,屋子里靜悄悄的沒個人兒。
藍瓶并不驚慌,她找了個玻璃瓶裝水,將桂花枝插里頭,然后擺到桌子上。她給屋子里開了燈,坐在沙發(fā)上發(fā)消息給藍媽:[老媽,我回來了,你人呢?]
藍媽很快就回復了:[今天中秋節(jié),我和你叔叔,跟你姑姑他們一起到外賣吃。]
藍瓶正想說:“既然這樣,那我就去別人家吃了?!彪m然藍媽已經(jīng)知道她跟夏瓜的關(guān)系,但她還是不愿時常提起。
藍媽突然說:[你快穿好衣服,等會兒我過來接你。]
藍瓶當即拒絕:[不用了,老媽,我約了人。]這一次,她打算說真話了。
藍媽說:[什么人???]
隔著屏幕,藍瓶都能想到藍媽此刻的臉色,很不好。
藍瓶說:[還能有誰?不就是夏瓜嗎?你認識的?。?p> 藍媽說:[那剛好,把他也請過來一起過中秋,反正以后也是一家人,早點熟悉也沒什么不好。]
藍瓶說:[老媽!什么一家人,這事兒都還沒個影呢!你怎么就說我將來指定要嫁他?。?p> 藍媽沒回復。
不一會兒,藍瓶的手機響了,是夏瓜發(fā)來的信息,是藍瓶和藍媽的聊天記錄。
藍瓶看著這些聊天記錄,那個叫震驚的,她就問:[你哪兒來的?]
夏瓜說:[是藍阿姨發(fā)給我的。]
藍瓶翻了個白眼,心說:“老媽這胳膊肘往外拐的!”她猶豫了片刻,發(fā)消息問:[你發(fā)這個給我,干嘛?]
夏瓜說:“你不愿意嫁給我嗎?”
雖然夏瓜不在身邊,但藍瓶看到這段話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地擺了擺手。她回復說:[這不是愿不愿意的事兒,首先吧,我覺得我們太年輕了,這么早談婚論嫁不好。再者呢,我不希望我的未來能一眼看到底,毫無期待感。]
夏瓜說:[好。依你。]
藍瓶雖然早知道得到的回復只可能是同意,但親眼看到,還是覺得心情復雜。她說:[中秋,要不你跟我一起過?]發(fā)了出去,她解釋,[是來我家這邊過,跟我媽那邊的親戚。]
夏瓜的回復是:[那我把我爸、我媽叫上。]
藍瓶急促促發(fā)了個:[別。]
夏瓜說:[好。那我就一個人來。]
藍瓶像是想要補償夏瓜似的,就說:[明年中秋,我來你們家過。]
夏瓜說:[哪有什么你們家,我們家?這樣講的生分。]過了一會兒,他又說,[等過年了,你留在這兒過吧。別回去了,行嗎?]
藍瓶幾乎是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
這時候,門“嘎吱”一響,被打開了。
藍媽穿的干干凈凈的,后面是許久未見的親戚,姑姑和姑爺們。姑姑和姑爺也有孩子,也是女孩兒,還是兩個女孩兒。
藍媽見了藍瓶就說:“怎么不曉得喊人?”
藍瓶喊了聲:“二姑、二姑爺。老姑,老姑爺?!?p> 兩個姑姑見了,都說藍瓶長胖了,人有福相了。
藍瓶摸摸自己的臉,察覺不到變化,只覺姑姑們那是客套話,不足為信。
藍媽叫藍瓶換了身白色衛(wèi)衣和藍色牛仔褲,藍瓶扎著小辮兒,戴著眼鏡,還頗有點文藝小青年的感覺。
藍媽見藍瓶換好了衣服,就說要帶藍瓶出去吃好吃的。藍瓶只說:“再等等,夏瓜還沒來呢?!?p> 二姑爺一臉懵地重復了一遍:“傻瓜?”
藍瓶解釋說:“不是傻瓜,是夏天的那個夏,是姓氏!但瓜還是那個瓜!”
二姑爺一言中的,說:“那家伙是誰???該不會是你男朋友吧?談了多久了,就來見家長,我們怎么都不知道!”
藍瓶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就在藍媽剛要開口解釋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藍瓶去開門,迎面而來的是一盒月餅,包裝的還滿高檔的樣子。
藍瓶抬頭一看,正是夏瓜。
外面黑洞洞的,可昏黃的燈光打在他身上,那紅唇白齒,眉眼藏笑的模樣,宛如桂花盛開,煞是好看。
藍瓶連忙說:“你來的真是時候,我姑姑姑爺都問你呢!自己回答去,記得,注意點分寸!”她推了推夏瓜,因為她十分不擅長和這些親戚交流。
夏瓜應下,走了進來。
姑姑姑爺見到了夏瓜,都對夏瓜的相貌不太滿意,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們也沒有當面就說什么。
夏瓜介紹道:“我叫夏瓜,比藍瓶大一歲,也在夜景技校念書,學的是建筑專業(yè)。我們從開學到現(xiàn)在,不過認識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
二姑連忙說:“打??!”
老姑也說:“這么短的時間啊,就見家長了,是不是太草率了?”
二姑伸手擋開老姑,說:“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你們是怎么認識的?怎么確立關(guān)系的?怎么會這么早就見家長?未來有什么打算?”
面對這些問題,夏瓜只說:“都是順其自然。”
二姑是個成年人,不會去繼續(xù)追問。
夏瓜走前關(guān)了屋子里的窗戶和燈,姑姑姑爺們都只覺得夏瓜不過在作秀。更有些個,甚至覺得夏瓜的最終目標是藍櫻,而藍瓶不過是個跳板。
畢竟,藍櫻確實長的比藍瓶更好看,也更有女孩子的感覺。
坐著面包車,大家來到一家火鍋店。
店里有不少人在吃火鍋,屋子里還開著空調(diào),這對人們來說,可謂是冰與火的交戰(zhàn)。
藍媽點了個鴛鴦鍋,然后開始在菜單上劃拉蔬菜和肉。
藍瓶要了份清湯鍋,跟夏瓜坐一起。
藍媽見了,也不說什么,到時姑姑姑爺們多有意見。
藍瓶吃的多是菌菇蔬菜,她自己去調(diào)了沾碟,還跟服務員要了份米飯。
二姑就跟藍媽說:“瓶子個子不高,那男孩也不高,要是他們倆結(jié)婚,生出的小孩肯定高不到那里去!”
老姑的看法就是夏瓜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藍櫻身上。她說:“不是我說,藍瓶那孩子到哪兒去都不討人喜歡,夏瓜究竟瞧上藍瓶哪一點了?”
藍媽似乎并不關(guān)心這些,直說:“只要夏瓜家里不錯,也愿意對我女兒好,這就夠了!”
老姑吃著麻辣辣的肥牛,說:“藍櫻和藍瓶可都是你女兒,你說的女兒,究竟是哪一個?”
二姑笑說:“他要是對瓶子好,肯定也會對你好。”
二姑爺說:“我看那個叫夏瓜的,名字不好聽,一聽就是個窮光蛋的命!”
老姑爺說:“這夏瓜長的有點女氣,倒是跟藍瓶比較般配啊?!?p> 聽到這話,藍媽就不高興了。她說:“什么叫女氣?形容男人該用這個詞嗎?”
老姑爺連忙道歉。
老姑替老姑爺圓場,說:“女氣,就是說長的不粗糙,細皮嫩肉的模樣好看。相貌女氣的人,又不一定就懦弱無能,俗話可不是說‘人不可貌相’么?他也沒別的意思,不過實話實說,你也用不著發(fā)這么大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