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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非人類女戰(zhàn)士

第四十三章 魂不守舍的桂胖(二)

我的非人類女戰(zhàn)士 墨戳 2420 2019-08-29 12:34:09

  “哎。老杜,你說她若是真的中了那病毒,我們怎么辦?”桂之榮在帳篷外喊了半天,沒聽見回應(yīng),就直接掀起帳篷,拉開杜霖睡袋的拉鏈。

  “值夜去,別瞎操心?!倍帕剜洁熘?,要拉上拉鏈繼續(xù)睡覺,卻被桂之榮一把按住。

  “別睡了,你不說清楚,我這心跟貓抓似的?!惫鹬畼s顫著干澀的嘴唇,聲音哀求道,“這太邪性了。那兩人都昏迷不醒,隊伍里就咱們倆還正常。咱們明天一早就要打道回府。你跟我說說又打什么緊?!?p>  杜霖睜開惺忪睡眼,看著頭頂上遮擋風(fēng)雪的帳篷,嘆了口氣。

  睡前他和桂胖子說好,對方先值上半夜,自己值下半夜,但是看對方這架勢,若是不讓他心安,自己別想合眼。

  “我猜測這林子中有著變異病毒。童珊珊敞開精神力去預(yù)測,被縈繞在這里的那些類似于怨魂的病毒乘虛而入,控制了心智?!彼]著眼睛,用二人之前討論的猜想,不負(fù)責(zé)任地信口胡謅著,“你讓我睡一會,天亮咱們就回去。這鬼地方,老子也不想呆下去了?!?p>  桂之榮聞言,似是想到了什么東西,急急忙忙離開了。很快又跑了回來,這回他在面罩下接上了氧氣瓶,在白雪的反射下,碩大的腦袋,如鬼魅一般出現(xiàn)在杜霖面前,嚇了杜霖一哆嗦。

  “槽,你他媽的,又有什么事?”杜霖一臉?biāo)忸D時嚇跑了大半,不禁惱火罵道。

  “老杜,”桂之榮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卻能清楚明白地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恐懼,“現(xiàn)在就我們倆可以相互依靠,你可不能拋下我。不然這下半夜,我也不敢合眼??!”

  “好了,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倍帕夭荒蜔┑?fù)]手,拉上拉鏈,“快滾去值夜?!?p>  桂之榮訕訕地離開了杜霖的帳篷,一步一回頭,可憐巴巴地像個被家長驅(qū)趕著、第一天上幼兒園的孩子。

  給桂之榮這一攪和,杜霖也睡不著了。帳篷在雪片撞擊下發(fā)出的持續(xù)不斷的背景音,堪比催眠夜曲平緩而持久,也無法壓制杜霖心中的煩躁。

  他閉目躺了良久,最后還是嘆著氣,鉆出睡袋,整理好護(hù)甲戴好頭盔,掀開帳篷,爬出地窩子里,向?qū)γ娴亩囱ㄗ呷ァ?p>  在走向洞穴的極短的路程中,杜霖思索了目前的處境。

  嚴(yán)丹胸骨有兩處骨折,雖然不會昏迷長久,但是已經(jīng)喪失了戰(zhàn)斗力。

  黑豹,在沒有主人的指揮下,能否有效發(fā)揮戰(zhàn)斗力,也很難說的準(zhǔn)。

  比特犬則失去了蹤影。他曾問桂之榮,但那個矮胖子一問三不知,顯然還處在一片恐慌中,對周圍的情況全無知覺。

  現(xiàn)在隊伍就自己和桂胖子。但是那家伙還未看到危險,就已經(jīng)是嚇得面色青紫,體若篩糠。如果在發(fā)生什么事情,不添亂他就燒高香了,幫忙十有八九是指望不到的。

  這樣的隊伍,的確一天也不能在這里待下去。

  杜霖心中嘆氣。原以為完成地圖繪制,就得勝回朝,安然交差。卻沒料到,自己不在的檔口,發(fā)生了童珊珊槍擊嚴(yán)丹這類惡劣事件。

  杜霖打量著暴雪下的森林,原先的那種陌生且夾雜著敵意的感覺,完全消失。這種感官情緒的變化讓他心情復(fù)雜。

  當(dāng)他從蜈蚣洞里出來后,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對環(huán)境的感知明顯敏銳了不少,而且一些本不屬于他對這個世界的認(rèn)識,和對事物的洞察力也體現(xiàn)在他身上。

  他對這危機四伏的森林有了某種家的親近感,對灰色區(qū)域晝夜極端的變化也不再抱有排斥的態(tài)度。對于這些情緒的變化,他只能歸咎為那頭冥象留在自己體內(nèi)的那縷神魂。包括他對童珊珊病因的判斷,也是如此。

  由冥象神魂的存在,杜霖不自覺地想到“他”的存在。

  在趕回來的路途中,杜霖總覺的“他”并沒有消失?!八钡拇嬖谒坪鯐r斷時續(xù)。只是由于冥象的神魂進(jìn)入,而蟄伏似的。

  對于“他”在留言中說的那些關(guān)于自己死亡的話,杜霖并不完全相信。杜霖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有這一想法,只能歸于感覺吧。

  對于二者在這具身體里的存在,杜霖?zé)o法去改變,他只能像只鴕鳥一樣,把頭插進(jìn)沙子里,忘卻它們,最好一輩子都不要意識到它們的存在。

  走到洞口前,杜霖搬開壓在籬笆洞門兩側(cè)的石頭,掀開籬笆,迎接他的是紅彤彤的篝火。

  他關(guān)上籬笆門,給火塘里添了幾根木材后,來到童珊珊身前。

  童珊珊的情況很不穩(wěn)定。橙黃的篝火將睡袋里那張不安的臉照得清清楚楚。她眉頭緊蹙,冷汗淋漓,低聲喘息,如在惡夢與人搏斗一般,不時咬牙,發(fā)出驚恐的嗚嗚低吼。

  杜霖打開她的睡袋,將拉鏈拉倒她手臂,檢查了她護(hù)甲左臂上的智能控制界面,發(fā)現(xiàn)她的體溫并不高,拉回拉鏈時,童珊珊忽然睜開雙眼,整個眼瞳一片烏黑,眉毛向外展開,似是笑盈盈看著杜霖。

  杜霖手指一僵,一股寒意從尾椎直竄頭頂。

  ……

  洞外,大雪紛紛。樹木和地面如被披上了一層厚厚的棉絮。

  桂之榮裹著睡袋,露出圓溜溜的頭盔,騎靠在一顆大樹粗壯的枝杈上,疲倦地打量著四周。

  他的頭盔被冰雪覆蓋,玻璃面罩在不停的擦拭下,才能勉強看見外面的景物。頭盔的密封性極好,即使如此,他的嘴唇凍得只打哆嗦。

  那些平時不在意的、可供呼吸的出氣空隙,也無法長時間抵擋外界寒氣侵襲。頜下的氧氣瓶被他拔去。這是他有意為之。讓身體感受到寒意,多少能驅(qū)趕腦中不斷翻涌的困意。

  相比樹梢的位置,地面避風(fēng)的地方很多。但是,他不敢落到地面,在他看來,來自空中的危險要比來自地面小的多。他更不敢回到洞里,唯恐白天嚴(yán)丹遭遇的悲劇,重現(xiàn)在自己身上。

  一個小時的時間,他盤靠在樹梢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徒勞而焦躁地看著白茫茫的森林,聽著風(fēng)雪在耳邊嗚咽回蕩。

  自從杜霖說童珊珊可能是被這森林的病毒侵入,導(dǎo)致中樞神經(jīng)受損產(chǎn)生瘋癲后,這森林在桂之榮眼中,也充滿死亡的氣息。他甚至都不敢呼吸,一想到之前他和童珊珊待在一起,保不準(zhǔn)著對方吐出的空氣中就含有那些病毒。

  同呼吸,不是他愿意的。共命運,更是他抵死不從的事情。

  想著周圍到處是危險,恐懼如潮水將桂之榮無情淹沒。每一次風(fēng)吹樹搖,每一聲簌簌落雪,都讓他草木皆兵,他覺得自己的神經(jīng)都快要被繃斷了。

  他把槍抱在懷里。把肥胖的身子縮在睡袋中,斜靠在樹干上。除了等待下半夜早點到來,他并不希望把已擰開了保險、推彈上膛的槍口對準(zhǔn)什么東西。

  該死的,時間怎么還不到。桂之榮也不知道看了手臂上的時間多少次,每次都是失望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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