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緣千里來相會
莫蒼?;鸺被鹆堑碾x去,眾人都看在眼里,誰也沒有多想,只當(dāng)是他急于找回青陽山的神兵,只有金巫九滿是擔(dān)憂的望著莫蒼海消失的方向。
所謂無商不奸,作為一個商人,金巫九最擅長的就是算計,在這個世上真正的朋友并不多,雖然和江木凡認(rèn)識的時間尚短,所謂的交情,也無非是喝了一頓酒,再就是在溫家遇見過一次,臨別送了一塊玉牌,但只這些卻讓他覺得這個小兄弟是可交之人,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么。
“金巫九,你早有那君子劍的消息,事先為何不通知我們,難道不把我點星閣放在眼里嗎?”一個點星閣的年輕弟子之前見他對自己心中至高無上的宗門沒有半分敬意,本就心生不滿,如今見他對青陽山的人卻是知無不言,覺得自己宗門的威嚴(yán)受到了挑釁,忍不住出言斥責(zé)。
金巫九本就心情不好,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指著那人怒罵道:“哪來的狗崽子,你算什么東西,也敢來責(zé)問我?”
那年輕人頓時滿臉張紅,身手就要拔刀拼命,卻被一旁的藍(lán)衣青年擋下,瞪了他一眼,對金巫九道:“金兄這話有些過分了,看在同宗的份上,有什么事,大家還是坐下來好好商量吧?!?p> 金巫九說道:“沒什么可商量的,你們先把包店的錢結(jié)了,想要什么情報花錢買便是?!庇挚戳艘谎勰敲嫔F青的點星閣長老隨意的說了一句:“一個賣情報的勢力竟然要花錢向別人買情報,這點星閣真是越來越不堪了。”說完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出了大廳,對身后射來的那一道道殺人的目光不管不顧。
出了房門,金巫九叫來一個手下吩咐道:“通知臨安城的人,加派人手,多加關(guān)注青陽山的動靜,隨時報給我?!?p> 那人領(lǐng)命而去,金巫九望著滿天的紅霞嘆了口氣,心中暗道:“江老弟,為兄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剩下的就靠你自求多福了。”
此時讓金巫九擔(dān)心的小兄弟正領(lǐng)著那個小女孩滿大街的找客棧,先前自己的住處已經(jīng)暴露,不安全了。
“小哥哥,你這匹馬是不是快死了?”小丫頭一臉擔(dān)憂的問道。
江木凡拍了一下草根的脖子笑道:“不會,你看它這不是活得好好的,怎么會死!”
“可是,你看它走路都直打擺子,也沒什么精神,是不是太老了?”
江木凡隨意的說道:“他就這德行,老是老了點,但離死還遠(yuǎn)著呢,放心吧?!?p> 小丫頭聽的半信半疑,一路上都在擔(dān)憂的看著草根,不時伸出小手摸一摸這匹可憐的老馬,生怕它突然一頭栽倒在地。
不多時,終于找到了一間有空房的客棧,二人住了進(jìn)去,吃過晚飯,天色已黑,安頓好行李,江木凡從懷中取出一張皺皺巴巴的草紙,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門派、人名,要么是為富不仁的權(quán)貴,要么是一些做殺人越貨勾當(dāng)?shù)暮趲秃贩恕?p> “這是什么東西?”吃飽喝足的小丫頭坐在椅子上晃悠著小腿,好奇的問道。
“這上面寫的都是壞人的名字?!苯痉部粗詈笠恍袦丶覝鼗⒌拿?,冷笑一聲,隨手將名單放在燭火上燒了。
“那這些人都死了嗎?”小丫頭繼續(xù)追問。
“有的死了,有的生不如死?!苯痉查L舒一口氣,拍掉手上沾染的紙灰,不想這小丫頭再追問,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說道:“外面壞人太多,今晚你千萬不要往外跑,知不知道。”
小丫頭一撇嘴,不耐煩地答應(yīng)一聲:“知道了,你都說了好些遍了,婆婆媽媽的,快趕上我大娘了?!?p> 江木凡呵呵一笑,又和這小丫頭聊了一些有的沒的,一直到小丫頭睡下,替她蓋好被褥,他才將君子劍找了個隱秘的位置藏好后,打開窗戶,閃身消失在夜色中。
……
深夜,整個臨安城一片死寂,在這多事之秋的檔口,沒有幾個人敢在大街上游蕩,在夜色的遮掩下,只是偶爾有幾道黑影穿房越瓦,行蹤詭秘。
江木凡在一個高墻小院外停下,聽了聽里面的動靜,幾個縱躍跳上院內(nèi)的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樹,偷眼向院內(nèi)觀瞧,下面不遠(yuǎn)處就是一間民房,透過窗紙能看見里面人影閃動,說話之聲清晰入耳。
屋內(nèi)的人數(shù)并不多,只有不到十人,地上還躺著四具尸體,一個虬髯大漢俯身查看了片刻說道:“五弟,從傷口上看,出劍之人劍術(shù)極高,但似乎并無內(nèi)力,皮肉上的傷口細(xì)而薄,斬的十分順暢,而骨頭上的傷口卻明顯有頓挫之感,估計只是憑蠻力斬上去的?!?p> 那被喚作五弟的中年人,身著一身氣派的金色長袍,聞聽此言,抬腳踹在一個書生身上,怒道:“一幫廢物,連一個不會內(nèi)功的小崽子都對付不了,還折了這么多人手,險些壞了我的大事?!?p> 那書生忍著疼痛慌忙爬起來跪倒連連磕頭道:“師傅息怒,不是弟子們無能,實在是那賊人劍法太高,我們根本不是對手啊,今天若不是幾位師弟以死相護(hù),恐怕弟子也要葬送在他的劍下,就不能回來報信了?!?p> 站在金袍男子身側(cè)的一個陰郁男子也是連忙躬身說道:“是啊師傅,那人的劍法我在溫家也見識過,的確是有些古怪?!?p> 這二人正是江木凡的老熟人,一個是羅剎門大弟子劉三甲,跪在地上的就是那玉面書生,他們的師傅自然是羅剎門的掌門,關(guān)天霸。
這位羅剎門的頭號人物以前的名字叫關(guān)五,因為使的一把開山大砍刀,十分的勇猛,江湖人稱大刀關(guān)五,等羅剎門勢力逐漸龐大,他覺的這個名字不夠霸氣,就自己起了一個關(guān)天霸的名號。
關(guān)天霸向來信任劉三甲這個大弟子,聽他這么說也就不再苛責(zé),也不問事情的緣由,看著地上的尸體冷哼一聲說道:“人手安排的怎么樣了?”
“師傅放心,除了隱藏在周邊宅院內(nèi)的好手以外,咱們的人已經(jīng)布滿城內(nèi)各大要道,一有消息立刻會傳過來?!?p> “很好,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查探那秘籍的下落,至于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敢惹我羅剎門,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讓我抓住,定要讓他生不如死,后悔來到這個世上?!?p> 身后的太師椅上坐著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一聽這話頓時眼中放光,興奮地說道:“是啊爹爹,抓到那小子可不能馬上殺了,最好能問出是哪個門派的,到時候我們再殺上門去劫掠一番,豈不美哉,這次咱們從溫家可是得了不少好東西,只是可惜了溫家的那些小娘子,竟然趁亂都跑了?!闭f到最后不禁搖頭嘆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關(guān)天霸指著自己這個獨(dú)生子怒道:“女人女人,你眼里整天只想著女人,你能不能想點別的,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沒出息的兒子?!?p> 關(guān)天霸給自己的這個關(guān)家獨(dú)苗起名叫關(guān)人杰,只希望他長大后成為一方豪杰,好繼承自己的家業(yè),沒想到如今竟成了一個整日只想著溜鷹斗狗的紈绔少爺,只會泡在女人堆里,讓他練功更是比殺了他還難。
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兒子,關(guān)天霸還等著靠他延續(xù)香火呢,不能放棄不管,這次正好想著帶出來讓他長長見識。
一旁的劉三甲卻是嘴角上揚(yáng),眼前這位少主如今這副德行,他這個羅剎門大弟子可是居功至偉,所圖的自然是這份諾大的家業(yè)。
屋外,樹上的江木凡早已將屋內(nèi)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心中冷笑:“既然你們非要與我不死不休,那我也不必再客氣,小爺就陪你們在這城中玩一玩,反正這羅剎門也不是什么好鳥?!?p> “喂,你可千萬別沖動??!”
就在江木凡想要抽身而退,暫時離開的時候,突然耳邊想起了一個聲音,嚇得他一個趔趄,差點從樹上掉下去。
定睛看去,只見不遠(yuǎn)處的另一根樹枝上,也蹲著一個人,蜷縮在樹枝里,不仔細(xì)看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自己來這已經(jīng)有些時候了,竟然沒發(fā)現(xiàn)身邊多了一個人,再看這人身上背著一個木匣,頓時認(rèn)出這不就是白天遇見的那個怪人嗎?
那人壓低聲音說道:“別這樣看著我,我只是想提醒你,里面人太多,還有高手,你不是對手?!?p> 江木凡翻了個白眼,回道:“傻子才這時候往里沖,我沒那么缺心眼?!彪S即又問道:“你是什么時候來的?”
那人說道:“在你前面到的,要不是看你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怕你沖進(jìn)去找死,我才懶得跟你說話呢,你別誤會啊,我只是擔(dān)心你暴露了我的位置,咱倆可還有帳沒算呢。”
一聽這人比自己先到,江木凡心頭又是一驚,暗道自己的感知什么時候這么不堪了,又聽對方的意思是以后再算賬,現(xiàn)在沒有動手的意思,也就不急著離開,壓低聲音問道:“你到底是誰,咱倆好像沒什么仇怨吧,今日為何突然襲擊我?”
那人聞言,轉(zhuǎn)過臉一臉怒容的說道:“告訴你,小爺我叫尚山,乃是青陽山弟子,青陽十九劍乃是我青陽山不外傳的神功,被你偷學(xué)去,自然就與我有仇了?!?p> 江木凡一聽這人是青陽山的人,嘴角不禁揚(yáng)了起來,暗道: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有緣千里來相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