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軍醫(yī),你去溪邊洗洗吧。“云崖道。江莫桐血淋淋的雙手垂在身側(cè),裙子上也是鮮紅一片。
“那阿俊怎么辦?”江莫桐道。江莫桐也難以置信,阿俊居然是來殺她的,自己的一片好心換來了殺身之禍,逝者為大,卻終是不忍阿俊暴尸荒野。
“江軍醫(yī)放心,待會(huì)兒會(huì)有人來處理?!痹蒲碌馈?p> 江莫桐去了溪邊洗凈了手,看著被血浸透的裙子卻犯了難,自言自語道:“這怎么辦?我不能滿身是血的走回去吧。多顯眼。”
想著用清水洗洗,又覺不妥,雖是快入春,但這濕衣裳穿在身上透涼,回去多半也是要生病。便只好盡量減少鮮紅的面積,把下裙片擰成一坨,垂在小腿上,露出了里面的里褲,顯得十分滑稽。
“王爺?!苯┳呷サ?。
云崖見此立馬背過了身子,東陽女子露了里褲就相當(dāng)于沒穿衣裳。
蕭齊君取下身上的黑色大氅,扔給江莫桐,江莫桐忙不迭接?。骸敝x謝王爺。“
那大氅不知是用什么毛制成的,細(xì)軟無比。大氅已經(jīng)能蓋住江莫桐的腳背,系好帶子之后,江莫桐整個(gè)人都被罩在里面,只露得出脖頸和頭來。江莫桐便俯身解開了小腿上垂著的裙子。
“王爺和云將軍為何會(huì)在城外?”還恰好遇見了自己。江莫桐跟在蕭齊君后面。
“軍醫(yī)營每個(gè)人的動(dòng)作,王爺都盡收眼底。”云崖道。
江莫桐心里明了,不就是變相的說“你的一舉一動(dòng),都被人監(jiān)視?!币膊粏柫?,跟著二人回去。
“哎?江軍醫(yī),今天怎么都不見劉軍醫(yī)?”胡良問。
“你們沒看見嗎?”江莫桐抱著剛要換洗的衣物,駐足,疑道。江莫桐只以為劉立方是因?yàn)椴粠鋈ブ脷猓掷渎淞藙⒘⒎?,故意躲著她?p> 胡良道:“沒有啊,今天都沒看見。晌午也沒見著劉軍醫(yī)來吃飯?!?p> 江莫桐疾步到劉立方房門前,試探的敲了敲門:“小方?小方你在嗎?”沒見回應(yīng),加大了力度,敲得咚咚響:“劉立方,開門。”
江莫桐只好厲色,道:“劉立方,你要是再不開門我撞了???”
“三?!?p> “二?!?p> “一?!?p> 江莫桐深吸口氣,側(cè)身,卯足了力氣撞去,卻只見著空蕩蕩的房間和桌角下的一封信。
江莫桐打開信封,只有浸透了血,已經(jīng)變成暗紅色的信紙。
“你們看見劉立方了嗎?”江莫桐拿著信,逢人就是這句話。
終于一個(gè)小將士道:“哎?江軍醫(yī)不知道???今天是探親日,劉軍醫(yī)請示探親了啊,還沒回來嗎?”軍隊(duì)里平日里每月有一天的探親時(shí)間,將士請假之后,便可回家和親人短暫相聚。
一股寒意傳遍江莫桐的全身:“探親?怎么可能?”劉立方是孤兒,既無親人又無故友,探什么親?
“你可知道是誰來的?”江莫桐追問。
“沒有人來,他自己跟聶醫(yī)長請示了回去的?!毙⑹繐笓改X袋。
江莫桐問:“他有說去哪兒嗎?”除了跟著江莫桐,劉立方能去哪兒?
“沒有。”小將士說完又?jǐn)[擺手,又錘拳道:“對了,他拿了一封信回來?!?p> “是這個(gè)嗎?”江莫桐把信交給小將士,讓他仔細(xì)辨認(rèn)。
“可能是吧,太遠(yuǎn)了,看不清楚。”小將士也不敢肯定,含糊答到。
“快放開我,你們要干什么?我老大呢?”劉立方雙手被束,身子緊緊捆在一柱子上,掙扎著。
“你個(gè)小雜,種,閉嘴!”金錦繡咆哮道:“干什么?當(dāng)然是殺了你?!?p> “阿娘,真的要?dú)⒘怂麊??”楊?yuàn)檴櫧g著手帕。
金錦繡又拉著楊?yuàn)檴櫟氖?,安慰道:“姍姍,不殺他,總有一天他們?huì)把我們供出來,那時(shí)候我們怎么能穩(wěn)固在王府的位置?”
楊?yuàn)檴檰枺骸澳墙┠??”劉立方死了,江莫桐還活著他們不一樣有危險(xiǎn)。
“哼,今天是算她走運(yùn)。”好巧不巧江莫桐出去了,花了金錦繡十兩銀子卻只帶出了劉立方一個(gè)人。金錦繡收買了先前跟江莫桐作對的小軍醫(yī),做了血信,說是江莫桐遇險(xiǎn),江莫桐太聰明,若是她在,劉立方也不會(huì)那么輕易就被騙出來。
只要得了蕭齊君的信任,早晚江莫桐也是會(huì)死的。
“我呸,惡毒夫人。老大說的果然沒錯(cuò),你們一家真不要臉?!眲⒘⒎酵铝艘豢谕倌?,道。
金錦繡朝著劉立方腦袋就是狠狠一棍子,劉立方雙眼一黑,暈死過去。
“阿娘?!睏?yuàn)檴櫩粗鴦⒘⒎筋~頭上留下一行血,探了他的鼻息。
“死了?”金錦繡問。
楊?yuàn)檴檽u搖頭。
“江莫桐不久也會(huì)下去陪你!”金錦繡目露兇光,手起,刀落。
心慌恐懼感蔓延了全身,壓得江莫桐喘不過氣來。她一路狂奔到鎮(zhèn)北王府,卻在大門處被攔下來。“侍衛(wèi)大哥,求你讓我進(jìn)去好嗎?我有要急的事要找王爺?!苯┫蛑绦l(wèi)作揖。
“江軍醫(yī),請稍等?!笔绦l(wèi)看江莫桐心急如焚,知她是有急事,但也很是為難,沒有蕭齊君的命令誰都不能硬闖。
江莫桐急的眼淚打轉(zhuǎn),也顧不得禮儀,大喊:“王爺,王爺!求求你救救劉立方?!?p> “江軍醫(yī),請不要喧嘩。已經(jīng)有人通報(bào)了。”侍衛(wèi)道。
江莫桐心亂如麻,按劉立方的性子,是絕不可能一句話都不留就走了。是她疏忽了,她怎么能把劉立方一個(gè)人留在軍醫(yī)營里,被有心之人鉆了空子。
“王爺,江軍醫(yī)這門外,說是有要緊的事情求見您?!笔绦l(wèi)站在書房外,通報(bào)。
“嗯?!笔掿R君聞言答。
江莫桐奔走一路,衣裳發(fā)絲凌亂,直接沖進(jìn)了書房:“王爺,劉立方不見了。我都找遍了?!?p> 蕭齊君看著她又皺了眉:“不見了?”
江莫桐把手里的信遞給蕭齊君,急赤白臉道:“有人送了這封血信給他,軍醫(yī)營的人說他請示回去探親了,可他是孤兒根本就沒什么親人故友?!?p> “怎么找?”蕭齊君問。毫無頭緒,單憑一封不是劉立方字跡的信,這樣找無異于大海撈針。
這句話讓江莫桐所有防線都一一崩潰,怎么找?他們要怎么找?根本就是有人存心要害他們,現(xiàn)在看著江莫桐著急的樣子,指不定在哪個(gè)地方掩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