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莫桐忙上忙下,不覺間,一罐藥已經燒開,溢出來的藥汁撲滅了火苗。江莫桐急著去取,燙的她一撤手,滿罐子藥都掉在了地上,陶罐也碎成了幾片,濺了江莫桐一身的藥汁。
一位幫忙大娘見狀,忙把江莫桐拉開,問:“江姑娘,你沒事吧。燙著沒有?”擒著她的手,仔細的看。
“沒事,沒事?!苯┒诵模昧藪咧愦驋吒蓛?。
江莫桐本不打算處理,配藥時,指尖出來的灼熱感告訴她,手指肯定是又紅又腫,若是不處理,就等著起水吧。江莫桐跑到河邊,下了臺階,蹲在浣洗衣物的青石板上,雙手都浸泡在河里。
蕭齊君站在不遠的石橋上,看著江莫桐的手在水里滑來滑去,時不時捧一捧水起來。
指尖的疼痛感已經消失,江莫桐起身,理了理衣裳,提起打濕的裙擺擰了一把水。
青石臺階上苔蘚沾了水又濕又滑,江莫桐一腳不穩(wěn)。眼看著江莫桐整個人就往后仰去,這一跌不是撞到石板雙眼冒星,就是掉進河里嗆上幾口水。江莫桐又是個旱鴨子,掉下去可能救命都沒得喊。無論那個都能讓江莫桐好一陣子不能折騰。
“完了,完了?!苯┮呀浽诙\告自己不會摔的太慘。
千鈞一發(fā)之際,江莫桐就被一只力道強勁的手拉回來,轉了個身,跌進了溫暖的懷抱。蕭齊君重重的靠在石壁上,一只手緊緊把江莫桐圈在懷里。
“王爺?!苯┬纳裎炊?,趴在蕭齊君心口,似乎都聽得見他有力的心跳。江莫桐抬著頭癡癡看著蕭齊君,蕭齊君眸子里毫無波瀾。
“王爺,江軍醫(yī)?”云崖驚道,也下來。王爺懷里的不是江莫桐還能是誰。自己就是去查看了下病患,怎么這兩個人就抱上了。王爺不是最厭惡與人觸碰嗎?
此時,蕭齊君原本緊緊抱著江莫桐的手松開了,江莫桐順勢拉開了兩人距離,面色浮起淡淡的紅暈:“云將軍?!?p> 蕭齊君只道:“蠢?!卞e開江莫桐便走了。
江莫桐也沒反駁,跟著二人身后。原本還想著說幾句感謝的話,現在看來,沒必要!定定看著蕭齊君的后背,方才那石壁上,都是尖銳的碎石粒,這么一撞上去,肯定硌的疼吧。
江莫桐想起蕭齊君的手,從藥箱里拿了消炎的小瓷瓶,輕敲了兩聲,沒見回應。進屋就看著蕭齊君拿著匕首,挑開右手縫合的傷口,額頭冒著細汗,桌上還擱著針線。
“裂開了嗎?”江莫桐問。
蕭齊君道:“嗯?!狈讲攀掿R君救江莫桐力道使的大,傷口被掙開,有兩根線生生劃穿了皮肉,嵌進傷口里。
“我來吧?!苯┳匀坏慕舆^蕭齊君手里的匕首,熟練的挑開已經斷裂的線。心道:“如果我不來,是不是要自己縫?”
江莫桐清理了他的傷口,抬著頭,兩人視線恰好對上,江莫桐立馬低頭道:“我縫了啊?!?p> 當縫合完畢,江莫桐再抬頭時,蕭齊君閉著眼睛,面容清俊,絕美。江莫桐試探道:“王爺?”
蕭齊君道:“何事?”
江莫桐道:“在陽城我和劉立方遇見了一位老婆婆,和雙水鎮(zhèn)的人病癥一模一樣。”
蕭齊君聞言,睜了眼:“繼續(xù)?!?p> 江莫桐就繼續(xù)道:“趙婆婆說,是官府的人抓了他們,把他們關在地窖里,給他們水和食物。后來慢慢的他們身上都起了這種膿皰,那些人就把他們活埋了。”
江莫桐又道:“先前以為是熱毒癥,是我當初疏忽了?,F在這么多人都得了這種病,絕不是巧合?!?p> 蕭齊君問:“官府的人?”
江莫桐點點頭,道:“嗯,大概四個月前,他們一村的人都被抓了?!?p> “事有蹊蹺,王爺還是查一查吧?!苯┮膊恢朗掿R君會不會相信她的話,又從懷里摸出了一個小巧精致的小白瓶遞給蕭齊君道:“你的背,用這個吧。”
蕭齊君沒有伸手接下,也在江莫桐意料之中,便放在桌上,收拾了拆下的針線,行了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