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會期間,鯉城是沒有宵禁的,此時街上的人流還有些擁擠。
“到了到了!”
希音一邊嚷嚷一邊拉著蒼澤站在一臺階下,他們面前階梯上已經(jīng)站滿了人。
“這是?”蒼澤不解。
“他們說三年前,鯉城來了一個特別靈的仙子,可以知前世,算今生?!毕R綦p手和握在胸口,眼中全是好奇,她前傾著身子,張望著前方,笑道
“我們?nèi)タ纯??!?p> 原來是亂力怪神的事情,雖然蒼蟄附和著希音,可心里卻是絲毫都不相信的。
若是真有鬼神,身負(fù)上百人命的他,怕是早已被因果之論報(bào)應(yīng)了,而不會在這里等著所謂‘仙子’。
況且,他所作所為為皆是兇惡道,神仙救不了他。
他只認(rèn)手上的劍。
若非如此,他怕是已經(jīng)死千萬次了。
蒼澤望著前方虔誠跪下的百姓,神情冰冷。
大約半個時辰,希音和蒼澤終于來到門檻處。
一個小童子領(lǐng)著兩人來到院中,讓他們在一長案板前站定。
童子揮了揮手上的浮塵,指著院中案板,上面放著兩片像是月牙狀形的木頭,他說完咒語后抬眼望著兩人道
“請二位舉起后投擲?!?p> 希音和蒼蟄依照小童子的吩咐,將木頭拿起,然后朝中間碗一樣的地方投去。
誰知那兩個木頭竟圍著碗底開始旋轉(zhuǎn),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小童子見狀,面露驚詫,他掃視兩人一眼,輕輕揮起浮塵,清風(fēng)吹起希音的劉海,他看見其中花瓣樣的胎記。
頓時心中明目,小童子拿起將一爐焚香,不偏不倚地放在最中間,而后對著房屋高聲說
“請楽尤大人!”
房門打開,院中燈籠燭火依次熄滅,希音面前的案板忽然消失,他們看見地面上旋轉(zhuǎn)著一道金色的符號。
符號閃動,漸漸露出更多的符文,不一會兒,便覆蓋住整個院落。
蒼蟄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下意識將希音擋在身后,雙眼盯著正中間的房屋,手上同時握住了暗器。
“我在這里?!?p> 身后傳來陌生的女聲,蒼蟄抱著希音轉(zhuǎn)身,同時將丟出暗器,他握著的匕首后退半步,防備的弓著身子看向聲音來處。
是一位帶著面紗的女子。
蒼蟄看著那人輕易躲過暗器,其行蹤消無聲息如同鬼魅一般,忍不住上下打量對方。
女子卻并不介意蒼蟄剛剛的偷襲,她微微上前,直面蒼蟄舉起匕首的刀尖,道
“我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楽尤抬手示意,一旁的小童子點(diǎn)上一根香在爐中,看著小童做完后,她才轉(zhuǎn)身注視著兩位故人。
四天前,她找到太束,學(xué)會了可以遮住現(xiàn)世鏡的陣法。
可是陣法時間有限,她不僅要不著痕跡地將星羅珠交給希音,還得盡可能的扭轉(zhuǎn)她這一世的命運(yùn)。
天帝手段著實(shí)毒辣,行事太過絕情,楽尤擔(dān)心希音經(jīng)歷此世后會再次仙脈倒逆沉睡不醒。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頂風(fēng)作案。
“我等了你們?nèi)??!?p> 楽尤背手站在二人面前,直視蒼蟄防備的目光,道“有什么要問我的?!?p> 希音沒有蒼蟄那般謹(jǐn)慎,她聞言后開心地朝楽尤跑去,問道
“你真的是仙子?會飛嗎?”
“阿音!”蒼蟄將希音拉回來護(hù)在懷中,繼而扭頭看著楽尤“聽說你能知前事,算今生?”
“是?!?p> “那你算算我這前半輩子如何?”
蒼蟄眼神帶著戲謔。
天下間,知道他身份的,僅有三人。
鎮(zhèn)南王,阿九,還有鎮(zhèn)南王妃。
鎮(zhèn)南王妃寧愿暗殺他,也不會對他的身份公之于眾,因?yàn)檫@是鎮(zhèn)南王府的臉面。
“蟄有無數(shù)個影子,你不過是那次雪崩恰巧活下來的那個。不是你,也會有別人成為這個鎮(zhèn)南王次子?!?p> 說道雪崩,蒼蟄臉上出現(xiàn)震驚的神色。
楽尤心道她必須快速取得對方的信任,這樣他才會聽從她之后的話。
于是她望著蒼蟄手腕處道
“那里有一圈草莖樣的胎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