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秦立發(fā)誓要讓女神見識一下自己的本領(lǐng),卻苦于化學苦海,實在深不可測。要讓自己在短時間內(nèi)提升化學成績,已然是不可能的事。要干就要一鳴驚人,用實際行動向女神證明,自己和那些不學無術(shù)的學渣,有著根本上的不同。
這使得他不得不又一次依賴譚川,化學方面的東西,他懂得比自己要多得多。
秦立本來想讓譚川琢磨一個化學實驗出來,自己學會了好在晏若面前展示,讓她領(lǐng)略一下什么才是“化學之美”。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早在若干年前,鄰省的振華中學就有一位大神,曾經(jīng)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站在校園的魚池邊上,手里拿著一瓶鈉,大聲對自己喜歡的女生宣稱“科學與藝術(shù)最終會殊途同歸”,結(jié)果一瓶小小的鈉倒下去,“轟”的一聲,把魚池給炸了,把發(fā)型給毀了,也把教導主任給引過來了。
這是為真理、為愛情不顧一切的英雄啊。
如果他倆能和這位前輩生活在同一年代,一定會跨越千山萬水與他義結(jié)金蘭。
“要干就干票大的。你敢不敢?”
譚川左思右想,拍拍秦立的肩膀,還真想出個法子。
“敢啊,怎么不敢?你見過你爸爸什么時候怕過的嗎?”
秦立故作豪爽,但一聽譚川的主意,霎時軟了下去:“你這樣干……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你就完蛋了你。”
“老子是在幫你。”譚川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哪個愛情不是充滿風險的投資?”
秦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一咬牙,算是和譚川上了同一條船。
每當放學人盡之時,必是譚川這等活躍分子的作案高峰期。白天不敢頂風作案,放學之后,人煙漸稀,月黑風高,倘能在學校里隨意穿梭,便不禁頗有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優(yōu)越感在里面。濟才作為“河東省好學生的搖籃”,幾乎未有此類生物存在,可譚川偏偏是個例外。
星期五放學,譚川和秦立早早就避開若干監(jiān)控,背著書包溜到教學樓五樓的廁所里,從洗手臺旁的墻邊,探出半個腦袋,一直蹲守到實驗室老師鎖門離開后,才一股腦鉆進廁所戴上頭套和橡膠手套,躡手躡腳地走了出來。
譚川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搞到兩副黑色頭套,籠在腦袋上,只露出兩只眼睛,活像剛被捕捉的犯人。
可遇到池淺淺和鐘一鳴時,“犯人”也有其相當?shù)耐亓Α?p> 轉(zhuǎn)角,樓梯間美麗的邂逅,眼疾手快的捂嘴,才消得一場尖叫之禍。
“你們在干嘛啊,戴個頭套裝什么恐怖分子?!”
池淺淺推開譚川的手,喘著氣質(zhì)問他。
“我還想問你呢,你們跟上來干什么?”譚川沒好氣地回道。
他覺得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她們,不是驚喜,真是驚嚇。
“切,早在今天上午你們就不對了。今天星期五,池淺淺沒晚飯吃,整整一天,你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辩娨圾Q忿忿地對譚川說。
“就憑這個?”譚川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
“那當然?!辩娨圾Q自信滿滿,“你不懂,女生的第六感,總不會差。”
如果第六感真的如此有用,那譚川倒還真得重新評估一下,鐘一鳴到底是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女生。不過,她們能一路緊跟過來,還是靠了池淺淺的敏銳觀察。一個下午,譚川和秦立一下課就窩在座位上,密謀討論,她本來以為兩個人放學后又要去網(wǎng)吧,沒想到下課鈴一響竟朝樓上跑去了。
無論如何,不能讓兩個女生再往前進一步,否則將會進入走廊的監(jiān)控范圍。
譚川和秦立走的樓梯,是教學樓最邊緣的輔梯,沒有安裝監(jiān)控,但每層樓的走廊,監(jiān)控都是打通了的,每走一步,都需格外小心。
無奈,譚川只好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聲音向她們解釋。本以為她們會為自己要去干的“壞事”大驚失色,可事實卻并沒有想象那么糟。
等兩個人向她們告別,正準備“奔赴刑場”之時,池淺淺忽然拉住譚川的手,呆呆地注視著他。她一字未說,只是靜靜地望著,明知道譚川要去“闖禍”,卻怎么也說不出阻攔他的話。
許久,她才小聲地冒出三個字:“小心點?!?p> 池淺淺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譚川差點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