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關(guān)后先回了魔宮,才得知你去宿鳳山的事情!我在魔宮里聽他們說,白絕那家伙好像得了什么重病,快不行了!這兩日古修整日整夜的在守著他呢!”琉璃噼里啪啦的講了一大堆,說的若宸的腦子一片混沌。
什么重???白絕怎么會突然重病?開什么玩笑?
若宸剛才想明白,頓時驚坐而起。她翻身就要下地,卻被琉璃一把攔住了。
“你這樣子干什么去???”琉璃道。
“回魔宮。”若宸抬眸對上了琉璃的眼睛,眼中的擔(dān)憂與不安濃重到了極致。
琉璃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既然會讓若宸如此擔(dān)心在意。這是她從未在其身上看到過的樣子。
“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去打聽清楚如何?畢竟我前幾日走的時候太急了,并未見的白絕本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情況……”琉璃輕輕拍了拍若宸的肩膀,老氣橫秋的安撫道。
若宸卻完全不聽勸,一副鐵了心要回去的模樣。她搖了搖頭,撐著床沿爬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就要往屋外而去。
“你怎么回去?這德行了還飛的起來?”琉璃氣急,她還不容易才把若宸的狀態(tài)調(diào)整的好些了,這一下如果再亂跑,豈不是前功盡棄?
若宸似乎也意思到了這一點,她腳下步伐一頓,轉(zhuǎn)頭看向琉璃。目光里是這千百年來都不曾出現(xiàn)過的神色。
一絲乞求的神色。一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魔界女尊,居然用了這樣的眼神來看她。
行吧……琉璃的心還是軟了,她實在是不想看若宸這種表情:“我?guī)慊厝ァ!?p> “尊上還是冷艷一點好看?!绷鹆ё叩剿纳磉呺S口打趣道。
若宸十分勉強的笑了笑,因為她心里也很清楚。白絕估計是真的出事了。否則這魔宮絕對不敢亂傳白絕的謠言的,畢竟他要做魔尊夫君的事,可是滿宮皆知的大事。
琉璃小心翼翼地帶著若宸飛行與空中,她的肩上還披著一件黑色的錦袍。這一件,恰巧是若宸初遇白絕時在桃花樹下穿的那一身。一路上,若宸都是心事重重的。她一直掛念著白絕的事,實在有些不明白為何他會突然重病了?
宿鳳山趕回魔宮,武力高強全力飛行,少說也要五日左右的時間才能抵達。可琉璃挾著若宸卻僅僅是花了三日。誰說這幾日琉璃消耗不少,但誰叫她如今實力恐怖至極呢?
更何況這一路上,若宸都不和她說話,一直專心飛了三天三夜,到了也倒是正常的。
若宸琉璃兩日才剛剛進入魔界的結(jié)界,就看見一道熟悉的灰色身影侯在此處,一見到若宸連忙行了一個重禮。
“恭迎尊上歸來?!边@灰袍人自是古修。
若宸此刻裹著干凈的衣袍,除了臉色有些難看外,旁人倒還真看不出來她受了多重的傷。
“你為何侯在此處?!比翦返?。
古修面色略顯凝重的看著若宸,看的她的心跳都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在下知道尊上為何而歸,有些事,我想現(xiàn)在再不與您說,就再也來不及了……”
……
“什么?我的冰蠱是他用生命代價解的?”古修講事情發(fā)生的始末與若宸說了個清楚,畢竟白絕的時日就這幾日,再如何瞞也是瞞不住的了。
“嗯……當(dāng)初白公子執(zhí)意隱瞞,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然病重,還是讓尊上您清楚較好?!惫判抻行┣溉坏恼f道。
若宸臉色早已慘白,自身的傷勢加上白絕突然要病重的消息。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雪上加霜,她想要大發(fā)雷霆責(zé)怪古修的隱瞞和不報,若不是琉璃與她傳話,等她所謂的戰(zhàn)結(jié)歸來,只怕看到的只剩一堆森森白骨了!
她最終還是沒有責(zé)怪,因為她很清楚,她現(xiàn)在要把時間花在白絕身上,要趕緊去見他才行!
若宸朝魔宮的方向飛去,她直接動用了自己殘存的那一絲靈力。渾身傳來的巨痛沒有讓她停下腳步,只是不管不顧的向前猛飛。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颯颯的風(fēng)聲從她的耳畔呼嘯而過,凜烈勁風(fēng)刮蹭著若宸蒼白嬌嫩的臉頰。不知是傷心還是風(fēng)太大了,她的眼角處始終隱隱帶著一絲將要奪眶而出的淚珠。
琉璃看那黑影竄入了天空才猛然驚覺,心中暗罵了一聲“胡鬧!”就急匆匆的飛起跟了上去。若宸的速度快的驚人,這兩日消耗不小的琉璃竟然怎么也趕不上她的速度。從魔覺入口處飛入魔宮,再抵達韶華殿,若宸居然只花了十息左右的功夫!
若宸敢一落到殿外的空地上就是一個踉蹌,重傷的身體顯然有些難以承載這種極速飛行的消耗。她就要直挺挺的摔落在地的時候,她的右手卻被人一拉,終是勉強站了個穩(wěn)當(dāng)。
“多謝?!比翦废蚍鏊牧鹆Щ亓艘粋€謝意的眼神,轉(zhuǎn)身就要朝韶華殿內(nèi)跑去,但是走了沒兩步,她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琉璃有詫異的看向若宸,她可是全程目睹了若宸有多緊張在意白絕那小妖,但為什么,卻在這終將見面的臨門一腳卻停住了步伐?
“怎么了?尊上?!绷鹆柕?。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馬上就要失去的人。
以身體作為載體,直接承載了她體內(nèi)全部的冰蠱之毒。就是這樣無法估量的反噬之痛,居然已經(jīng)被白絕默默承受了半月還多的時日……
事到如今,無論如何都回天乏力了吧。
只能面對死亡,面對白絕的死亡,這對若宸來說,這簡直比面對她自己的死亡還要恐怖百倍。
我還沒有和他成親。白絕總是穿白袍,我還沒有見過他穿紅袍的樣子。他長得那般好看,穿起來一定比她見過所有的男子都要俊美的多。
而且,不是答應(yīng)過我了,永遠(yuǎn)不會離開我嗎?若宸的心里亂的像團亂麻,她不知道怎么樣去面對重要的人的死亡。
就好像五百年前,爹爹、娘親、兄姐。他們所有人的死亡,都是這樣突如其來,讓她無法接受無法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