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太毒了!
王破以為自己就夠無賴的了,沒想到大小姐使出了比他更無賴的招式。
真是小看了那個小丫頭,誰能想到,她竟能靠著幾架火鍋就動搖了自己這邊的軍心。
也不知道那些湯底究竟是什么人調(diào)配出來的,真的……好香。
真夠了!
王破不知道,更無賴的手段太歲還沒使出來。
火鍋總有吃完的時候,王破就不信了,難不成那些守衛(wèi)能吃整整一個通宵?
火鍋當然不會吃那么久的。
那股強烈的尿意,也是無法憋太久的。
半個小時以后,喝了一肚子水的高管們就有點扛不住了。
尿來如山倒,很多人都開始在地上扭動身子,一看正臉,那表情簡直是要多豐富有多豐富。
王破絲毫不慌,他讓人傳令下去,讓大家分批次去上廁所,每次走的人不要太多,保證有八九成的人保持靜坐就行。
一次性走得人太多,可能會導致大家以為圍樓行動失敗,從而自行潰離。
命令傳下去以后,王破慌了。
他終于知道,五樓上的那些大喇叭是干什么用的了。
第一個人起身離開人群的人是勞博文,他是出了名的大胃囊,喝的水最多,尿意也最為強烈,實在是憋不住了。
這邊勞博文剛起身朝人群外面走,五樓上的一排大喇叭同時喊了起來。
“龜園主管勞博文,你不是要絕食靜坐嗎?”
“龜園主管勞博文,你不是要絕食靜坐嗎?”
“龜園主管勞博文,你不是要絕食靜坐嗎?”
……
勞博文不明白五樓上的人喊這些做什么,罵一聲“滾蛋!”,就急匆匆地走了。
王破也不明白那群人想做什么,但他已經(jīng)聞出了一絲不祥的氣息。
第二個人起身離開的時候,五樓上的人又開始喊:“角宿街道主任周爾福,你不是要絕食靜坐嗎?”
此話一出,王破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壞了!
在場的這些高管,名義上都是冷度的人,但那僅僅是名義上而已。
大多數(shù)人和王破、勞博文他們不一樣,那些人之所以站在冷度這邊,說白了就是討口飯吃,你指望他們對冷度忠心耿耿,那根本不可能。
這幫人,有奶就是娘,墻頭草兩邊倒,冷度得勢的時候,他們站在冷度這邊,冷度一旦失勢,他們立刻就會轉(zhuǎn)投別人麾下。
這些人能在冷家的派系爭斗中混得如魚得水,靠得,就是不對任何人保持忠誠,只逐利益,不做鷹犬。
你讓他們混在人堆里撐撐場面還行,可要是讓他們站出來拋頭顱灑熱血,他們又不傻,當然不會干。
現(xiàn)在,大家都看明白了,但凡誰敢從靜坐的人堆里站起身,五樓的大喇叭喊你一嗓子,那就相當于在你身上貼了個永遠撕不掉的標簽。
從今以后,你就是冷度的人了,不論他貧窮還是富有,不論他健康還是不健康,你都是他的人,以后再想做墻頭草,沒戲了。
因為一旦你的名字被喊出來,冷月就牢牢記住你了。
幾只喇叭同時喊,動靜那么大,別說坐鎮(zhèn)辦公大廈的大小姐了,工人宿舍那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剛才被喊名字的角宿街道主任周爾福直接懵在了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猶豫了好半天,還是走了。
那是徹徹底底地走了,因為他離開的方向不是廁所,而是高管宿舍區(qū)。
周爾福起了個壞頭啊,他這么一走,很多人都想走了。
王破現(xiàn)在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該讓大家喝水。
現(xiàn)在,靜坐的人群已經(jīng)十分煩躁,想上廁所又不敢起身,想直接離開,又怕被王破惦記。
王破也躁啊,他抓破了腦袋,也不想不出該如何破解眼前的局勢。
天臺上,太歲已經(jīng)燒起了火炭,為烤肉做好準備。
盜圣打開酒壇,用力吸了一口酒香,一臉陶醉。
紫芙和冷無雙準備好了餐具,一切就緒,就等流星雨了。
太歲正拿蒲扇撩著炭火,盜圣就笑呵呵地湊了過來:“不虧是最終BOSS哈,像這種小反派,根本入不了你的法眼?!?p> 太歲停下手里的活,搖頭道:“不能小看王破這個人,他今天敗下這一陣,只因急于爭功,如果他今夜不來圍樓,而是慢慢跟咱們耗,咱們真不一定能耗得過他。”
“行了,你就別謙虛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么,這兩個月,你已經(jīng)把王破的情況摸了個底掉,連他在老家養(yǎng)了幾房小妾都知道,你早就知道他今天晚上會來圍樓,要不然你也不能提前一天就把火鍋湯底炒好啊?!?p> 斗爭尚未結(jié)束,眼下絕不該輕敵。
太歲權(quán)當沒聽見盜圣的話,轉(zhuǎn)而對冷月說:“不管怎么說,情報收集在任何時候都極其重要,像這一次,如果我們沒有提前摸清王破的套路,今天晚上他突然殺過來,很可能殺咱們一個措手不及。等你掌握了實權(quán)以后,要盡快將情報小隊組建起來?!?p> 冷月很認真地點著頭。
連太歲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經(jīng)常會有意無意向冷月傳授一些勾心斗角的經(jīng)驗。
或許,他正是因為對冷家內(nèi)部的蠅營狗茍無比了解,怕冷月太單純,容易在家族斗爭中吃暗虧,才急于讓冷月成長起來吧。
太歲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無法一直像現(xiàn)在這樣保護她。
就在太歲將第一把肉串放在烤爐上的時候,王破帶著人撤了。
不撤不行??!
再不撤,他帶來的人就要反戈了。
臨走前,王破揚言,明天再來找大小姐討個公道。
但他自己心里十分清楚,今晚過后,怕是沒幾個人愿意跟著他到辦公大廈來鬧事了。
第一仗,他們的士氣就已經(jīng)被打了個七零八落,再想重新凝聚起來幾乎不可能了。
王破本來就夠心煩的了,這時性子急躁的勞博文又跑上來質(zhì)問:“咱們就這么走了?”
王破心里憋著火,口氣也好不到哪去:“那你還想怎樣?”
“不是,什么叫我還想怎樣?你組織的行動失敗了,怎么還反過頭來質(zhì)問我了?”勞博文更急了。
王破本來就是個心事很重的人,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才四十出頭的年紀,頭發(fā)就白了一半。
行動的失敗,勞博文的步步緊逼,讓王破感覺到了巨大的恥辱和壓力。
那股強烈的揪心感頓時讓他頭昏目眩,接著就“哇!”地吐出一口悶血,竟然當場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