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氣勢給人一種非常尖銳的感覺,好像有無數(shù)把肉眼看不見的尖刀在他的身體周圍來回飛馳。
有那么一瞬間,王破甚至產(chǎn)生了幻覺,只覺得墻壁也被這些尖刀切割出了一道道食指寬的口子。
但定睛一看,墻壁依舊完好如初。
那個人最終停在了王破和勞博文面前:“是冷度讓你們來的?”
他的聲音乍聽起來似乎很溫和,但如果細(xì)細(xì)去品,能感覺到溫和之下潛伏著一股很強(qiáng)的傲氣。
那股傲氣似乎極具攻擊性,讓人不敢違逆。
王破和勞博文恭恭敬敬地向?qū)Ψ叫辛吮Y,起身后王破才開口:“請大宗師出山助我!”
“如何助你?”
“助我對付新來的園區(qū)總管,冷月。”
“我為何要與冷家人為敵?”
“如果讓冷月掌控了云澤湖園區(qū),想必她很快就會知道海廷在這里開設(shè)地下試驗場的事。”
“嗯,我知道了?!?p> 說罷,那人便退入了門洞深處。
半分鐘后,暗門重新關(guān)閉,王破和勞博文站在原地,都是一臉木訥。
千辛萬苦將他召出來,就說了那么兩句話,他又回去了。
而且他也沒給出明確的答案啊,王破的忙,他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過了好半天,王破和勞博文才回過神來,同時他們也意識到了一個更為嚴(yán)重的問題。
怎么回去?
一想起那條狹窄幽深的管道,兩人就是一陣頭大。
起初,王破也嘗試著敲打巖壁,想要再次將彌遠(yuǎn)召出來。
他想讓彌遠(yuǎn)告訴他,地下試驗場的另一個出入口在哪。
這么大的試驗場,不可能只靠那么一條狹窄的管道和外界相連,那么多物資、設(shè)備,必須有大型通道才能運送進(jìn)來。
可惜,不管王破敲擊多少次巖壁,彌遠(yuǎn)都沒再出現(xiàn)。
沒辦法,只能順著原路返回了,累是累了點,但總比餓在這里強(qiáng)吧。
早在幾個小時之前,盜圣就將地下試驗場的入口告訴了太歲,但太歲只是點點頭,說聲“知道了”,便沒了下文。
本來,盜圣以為太歲會立即帶人殺過去,卻沒想到,到了關(guān)鍵時刻,太歲卻沒了動靜。
但盜圣也知道,太歲行事,自有其道理,于是也沒多問。
其實,太歲讓盜圣跟蹤王破和勞博文,只是想知道,這兩個人到底知不知道地下試驗場的入口在哪。
如果他們知道這個入口的位置,那黃宗介一定也知道。
太歲推測,那個所謂隱藏高手,很可能會直接沖進(jìn)辦公樓刺殺冷月。
如果太歲沒有抓住黃宗介的話,對方可能不會這么干,但黃宗介已被抓,他就必須盡快除掉冷月了,一刻都不能耽擱。
為什么?
因為黃宗介為人懦弱,只要冷月花點力氣審他,他就會將地下試驗場的入口供出來。
所以對方只有兩個選擇,要么在冷月開始審問之前干掉黃宗介,要么,就是直接殺死冷月。
現(xiàn)在距離黃宗介被抓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個小時,冷月要是真想審黃宗介的話,黃宗介早就把該撂的都撂了,現(xiàn)在殺不殺他已沒有任何意義,對方必然會直取冷月。
兩個小時前,太歲就將仇束、老湯、劉五、李文德,以及蘇家兄弟召到了辦公樓,冷無雙和小火柴則在十一名影守的保護(hù)下悄悄撤入了工人宿舍。
之所以將六個心腹都叫來,是因為,太歲覺得這可能是個練兵的好機(jī)會。
此刻,所有人都聚集在冷月的辦公室里。
太歲和冷月在吃零食,盜圣在睡覺,其他人忐忑不安。
是,仇束他們六個都知道棟哥很強(qiáng),但棟哥究竟有多強(qiáng),他們不知道。
有小道消息稱,鎮(zhèn)守在地下試驗場的高手,既可能就是上一代大宗師彌遠(yuǎn),這個人的實力只比一介先生弱一點點,如果傳言是真的,這一屋的人綁在一塊兒都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棟哥是很強(qiáng),但絕不至于強(qiáng)到能直接與彌遠(yuǎn)對抗的地步。
疑慮,是免不了的。
可大家在忐忑的同時,心中又有種奇怪的自信,總覺得棟哥既然敢留在辦公大廈,一定是早就想好了克制對方的辦法。
又或者,棟哥早就知道了,在地下試驗場鎮(zhèn)場子的人根本就不是彌遠(yuǎn)。
“來了!”
正在吃地瓜片的太歲突然吆喝一聲。
所有人都在同一瞬間將視線投向太歲,卻見太歲正拿著一塊手帕擦嘴。
看太歲那副平靜如水的樣子,大家都以為自己幻聽了。
就聽太歲說:“等會兒你們帶著丫頭往灰林子方向跑,狗剩稍微擋他一下。”
別人都只是揖手搭喏,就劉五話多:“老大怎么知道有人來了?”
那是因為,太歲聽到六樓的樓梯間傳來一陣相當(dāng)快的腳步聲,那種速度,以及邁步的頻率,都不是守在辦公樓上的侍衛(wèi)們能比的。
對方一定是個所謂的“高手”。
如今,那陣腳步聲已經(jīng)到了頂樓。
太歲沒時間回答劉五的問題,只是做了個警戒的手勢。
太歲將手勢這么一打,大家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紛紛調(diào)動靈氣,做好戰(zhàn)斗準(zhǔn)備。
還沒等他們將周身靈氣完全調(diào)動起來,就聽有人在門外大喝一聲:“凌空勁!”
接著就是呼噠噠一陣躁風(fēng),辦公室的門板就像是瞬間被燒成了灰,又被勁風(fēng)吹動一樣,一下子化作大捧粉末爆開了。
一道藍(lán)色的手掌穿過蓬飛的粉末,朝著冷月疾馳而來。
這不是真正的人手,而是由藍(lán)色靈氣具化成形的掌印,若不細(xì)看,還以為似凌空疾馳的鬼火。
這道掌印上夾帶的靈氣實在是生猛無比,修為五百鎮(zhèn)以下的馭氣師根本不敢觸其鋒芒。
一旦碰觸,那道被震成粉末的木門,就是前車之鑒。
可待那道掌印從太歲面前馳過的時候,太歲猛吹一口氣,就醬掌印、靈氣、風(fēng)勁一并吹散了。
仇束他們幾個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為冷月?lián)跸逻@一擊的準(zhǔn)備,單靠一個人的力量興許擋不住這一掌,可如果大家一起出手,說不定能拼他一拼。
這幫人都在腳上凝起了力道,下一瞬就要沖到冷月面前了。
可在這一瞬間,掌印竟散了。
而且大家都看清楚了,那道掌印,就是被太歲一口氣給吹崩的。
知道棟哥猛,可這……這也猛得有點過頭了吧!
太歲見他們幾個都愣了神,便好心提醒:“保持警戒。”
說話間,太歲斜著腦袋朝門外看去。
看到門外的人,他心里頓時一陣膈應(yīng)。
站在門外的那個小老頭,竟然是他的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