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蘭,竟然是白玲蘭學(xué)院……???”
冥瞳歪著頭,有些不明白為什么雪雨洛會如此驚訝。
“這個,學(xué)院,很特別嗎?”
但雪雨洛顯然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依舊直勾勾地盯著那朵白玲蘭花,壓根沒有注意到冥瞳的神情。
冥瞳沒辦法,伸出手到那封信前,在雪雨洛眼前晃了又晃,這才將雪雨洛拉回了現(xiàn)實之中。
她將信封放到身前的茶幾上,眼中還殘留著些許不可置信,有些愣愣地道:
“開玩笑的吧,不管再怎么說,將暗寂錄取進(jìn)那所學(xué)院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說完,這才注意到冥瞳滿臉不解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訕訕笑了笑:
“額……這個,說起來實在是有些復(fù)雜……我確實是不方便和你詳細(xì)解釋,抱歉……”
冥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能夠理解,雪雨洛見到她如此,臉頰也有些發(fā)燙,覺得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正猶豫著要不要和她適當(dāng)?shù)卣f些什么時,冥瞳輕聲開口道:
“不用,這樣。我也有,很多,沒辦法,和你,說的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沒什么,大不了的?!?p> 雪雨洛聞言,只得輕輕地“嗯”了一聲,看了下冥瞳,又回頭看了下暗寂的房門,低下頭,靜靜地思索了片刻后,這才對著冥瞳道:
“其實,我想你也有很大可能會安排進(jìn)入白鈴蘭學(xué)院的?!?p> 雪雨洛眼神復(fù)雜地望向一個方向,喃喃自語道:
“只是,也不知道這么久過去了,那里究竟怎么樣了,雅姐到底是怎么想的……這些,我都沒辦法知道?!?p> 苦笑一聲,雪雨洛嘆了一口氣,在心中默默道:
“畢竟,雅姐可是那里歷屆以來最優(yōu)秀的畢業(yè)生之一啊,那里的事,又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呢,特別是在那件事之后……”
冥瞳深深地看了眼雪雨洛,淡漠的雙眸中似乎有異樣的神光閃動,但很快就斂去了,她站起身來,向著雪雨洛的房間走去。
“我有點,困了,先回去,睡了。如果,暗寂醒了,就叫我,一下吧?!?p> 說著關(guān)上房門,整個廳室只剩下雪雨洛一個人留在那里,就那么沉默地坐在沙發(fā)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許久,她再次將桌面上的信封拿起,從身上取出一個小瓶,里面裝著不知是何種液體,她將液體緩緩傾倒在手上,用食指在信封背面輕輕擦拭了一下。
然后,令人瞳孔一縮的一幕出現(xiàn)了,幾行淺白色的字跡浮在信封上,雪雨洛定睛望去,只見上面寫了這么幾句話:
“1、學(xué)院,是洛蘭讓他們進(jìn)的?!?p> “2、夢蘿,我?guī)ふ姨K醒的辦法,無礙?!?p> “3、暗寂的狀況,應(yīng)該會在一段時間后緩解,若無好轉(zhuǎn),請求學(xué)院人員救治?!?p> “4、我要離開這里一段時間,不要擔(dān)心我?!?p> “5、最后,小心冥瞳,她,應(yīng)該來自圣塔。”
雪雨洛讀罷,半晌無言,信封上的字跡也漸漸褪去。她仰起頭,看著昏黑的天花板,自語道:
“你說,你究竟讓我該怎么辦啊……雅姐……”
將信封緩緩收好到自己身上,雪雨洛站起身,就要向著自己的房間行去,也要準(zhǔn)備去睡了,但就在這時,她的房門被推開,冥瞳從里面沖了出來,迎著雪雨洛有些愕然的眼神,什么話也沒有說,就向著暗寂房間奔去。
“喂……喂,你這是在干?。??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說著也急忙追著冥瞳而去,只見冥瞳一腳將房門踹開,神情異常凝重,她將身體壓低,從不知何處掏出一把匕首,匍匐著向前行去。不知不覺中,她將自己的帽沿緩緩拉低,就要將視野完全遮蔽。
身后的雪雨洛見冥瞳這種動作,從疑惑不解中漸漸明白了過來,讀懂了她這是什么意思,于是她的神色也開始變得有些嚴(yán)肅,同樣低下身子,靠近冥瞳身旁,低聲問道:
“冥瞳,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冥瞳沒有回答,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手指指向前方,雪雨洛順著她手指方向望去,只見,床榻上已經(jīng)沒有了暗寂的身影,然后,她的視角微微上移,接著就是瞳孔猛地一縮,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窗邊,一道人影站在那里,背對著雪雨洛與冥瞳兩人,身子顯得有些落寞,雖然看不到他的正容,但是雪雨洛仍然是認(rèn)出了,那道人影正是暗寂無疑。
只是,本該還在床上昏迷的暗寂,怎么會毫無征兆地蘇醒,還能夠自行走動?這個問題不約而同地同時在兩人心頭升起。
冥瞳的腳步很輕,就連在她身旁的雪雨洛都未能清晰地聽見,只有隱約地類似小雨滴落在地板上的“滴答滴答”的聲響,從遠(yuǎn)處根本不可能聽到半分。
突然,冥瞳后腳猛地用力,整個人快速地向前襲去,手中匕首劃出一抹亮白色的弧度,刃尖直指暗寂的咽喉側(cè)面,眼看著就要將其刺穿,鮮血飛濺。
遠(yuǎn)處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雪雨洛忍不住掩嘴低低地驚呼一聲,伸出手想要去阻止冥瞳的危險舉動,她朝著那處喊道:
“你……你干什么啊,冥瞳???那可是暗寂啊,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但她的話語說出來已經(jīng)明顯有些遲了,匕首的尖端已經(jīng)在眨眼之間抵在了暗寂的咽喉部位,另一只手中,握著的的一只短刃也只離暗寂的側(cè)腹不足一寸距離。
雪雨洛看到,兩人身體就這么保持在幾乎是緊貼在一起的狀態(tài),許久都沒有再多的動作,就這樣維持在一種詭異的僵持之中。
“你,是誰?”
聽到這句問話,雪雨洛很想回答說:
“這不是廢話嗎?那是暗寂啊……”
但她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頭,終于把話咽了回去,只是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兩人的動作,不放過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就在這時,暗寂的頭顱側(cè)了側(cè),一道亮光從他方才的位置閃過,削下他幾縷發(fā)絲,他緩緩轉(zhuǎn)過頭,微微泛紅的雙眼注視著身后的冥瞳,淡漠而深邃,目光似乎能夠穿透被帽沿遮蓋住的雙眼,直視她的眼眸,看透她的本質(zhì)。
冥瞳雖然并沒有用“雙眼”去看到那妖異血紅的雙眼,但卻莫名地身軀一顫,就像是被人窺伺了一般。
暗寂的眼中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異光,張開口,就想要說些什么:
“你……你是……”
但突然,他跪坐在地上,痛苦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頭,眉頭擰在一起,臉色轉(zhuǎn)為蒼白,雙頰處虛汗不斷滑落,整個身軀在不斷顫抖著,似乎承受著莫大的痛楚一般。
“啊……?。。。 ?p> 他仰天發(fā)出一聲嘶吼,氣浪震動開來,將身旁的冥瞳以及一直在不遠(yuǎn)處看著這一切的雪雨洛都震得連連后退,雪雨洛伸出手,接住被沖擊得最為嚴(yán)重的冥瞳。
兩人身體不斷倒退,直到退到房門邊上時,才止住身形,皆都沒有精力去留意自身狀況,目光都注視著蹲坐在地上蜷縮著的那道身影。
“我……!該死啊……!我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這里,憶起這些,現(xiàn)在又要將我的記憶剝離,該死的!!”
他的雙目綻放出刺目的血光,淹沒了一切,就連在不遠(yuǎn)處的兩人都被波及,只覺得雙目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血光依舊在肆虐,處在中心處的暗寂臉上的神色卻是越來越無力與虛弱,但他的雙眼依舊爆出令人不敢直視的光芒,目光所望著的方向,正是那片無垠的名為“悼亡?!钡暮S颉?p> “呵呵……我就很想知道,你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呢,這樣又有什么意義呢?”
“我不知道,實際上我覺得根本沒有必要知道,反正,只要我做了我能做的事情,這就足夠了,剩下的,就不關(guān)我的事了?!?p> 暗寂無言地轉(zhuǎn)過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其身后的灰發(fā)青年,血紅的眼眸發(fā)出銳利的紅光,從眼眶中激射而出,直奔青年的面部而去。
青年發(fā)出一聲輕嘆,虛空一抓,然后,就像是魔網(wǎng)都被其從中抓出一般,一張由密密麻麻魔力回路編織而成的大網(wǎng)向著紅光罩落。
紅光仍舊去勢不減地朝著大網(wǎng)撞去,沖破了一重又一重的束縛,但奈何,魔力網(wǎng)絡(luò)越來越密集,而且正在以幾何倍數(shù)般的暴增,瞬間就將紅光吞噬,然后連同暗寂也被其覆蓋其中。
暗寂沒有做任何反抗與掙扎,似乎早就料到事情會這樣一樣,只是在大網(wǎng)罩落的最后一刻,他的眸光深深地看了那青年一眼,聲音從網(wǎng)格縫隙中傳出:
“這是第幾次了……我姐姐,她還好嗎……?”
大網(wǎng)收縮,再次爆散開來時,原地剩下了昏睡在地上的暗寂,血紅之光完全褪去,青年走到暗寂身側(cè),伸出手,但旋即眉頭又皺了皺,就像是在考慮什么事情一般。
良久,青年輕輕嘆了一口氣,低聲道:
“罷了罷了……這一次,如果可以結(jié)束這一切的話,那就讓他結(jié)束吧,沒有必要再繼續(xù)下去了,實在是厭倦了?!?p> “而且,種子終于已經(jīng)種下了……只是她……”
他看著暗寂的眼神中帶有一絲深深的歉意與愧疚,沒再多說什么,轉(zhuǎn)過身,身后隱約有一道回廊浮現(xiàn),青年邁步而入,漸漸走遠(yuǎn),最終連同這一切也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地面上,暗寂的眼皮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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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數(shù)不清的魔力亂流激蕩,原本印刻在地上的魔力紋路已經(jīng)因為風(fēng)化而龜裂,魔力運行變得紊亂,狂暴而毫無秩序。
緋露娜雅背著身軀嬌小的夢蘿,在這片混亂的地域中艱難地穿行著。
小丫頭依舊還沒能蘇醒過來,但是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紅潤,鼻息也變得均勻,若是仔細(xì)聽去,還能聽到細(xì)細(xì)的鼾聲。
也不知道行過了多遠(yuǎn)的距離,終于,緋露娜雅停下了腳步,緋紅色的長發(fā)有些凌亂的披散在身后,深藍(lán)色的雙眸注視著眼前之景:
視野所及之處,一座又一座的高塔聳立,尖端激射出刺目的紫光,直射向天穹,光芒匯聚,交織,在天幕中形成了一張綿延無盡遙遠(yuǎn)的大網(wǎng),將這方地域籠罩其中。
四周,破敗的建筑,斷裂的鋼筋從其中裸露出來,鐵軌已經(jīng)腐朽,鐵屑被貼地的勁風(fēng)吹飛,其上的列車斜倒在一處,偏離了軌道,若是向著車廂內(nèi)仔細(xì)看去,就能看到列車的坐墊上,海綿都已經(jīng)翻卷了出來,點點霉斑遍布其上。
——死寂,毀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緋露娜雅的腳步放緩,她無言地看著這一切,眼神無盡復(fù)雜,還有著深深的痛苦,眼睛也在不知不覺中布滿了血絲,隱隱有淚光在打轉(zhuǎn),只聽得她低聲喃喃道:
“我,回來了,第十三區(qū)?!?p>
冥櫻靈
wsl,昨晚熬夜搞到十二點多,今天又把事情弄完后,才爆肝碼字,這才好不容易碼完……你們還有誰在看的話能吱一聲嗎,讓我心里有點慰藉,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