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你,就在三年前的‘死諭事件’當中?!?p> “暗寂·彌賽亞?!?p> 暗寂雙目爆射出猩紅的血光,猛然轉身一拳轟擊在拿到門上,震得其上的鎖鏈“嘩嘩”作響。
他口中發(fā)出一聲宛如野獸般的嘶吼,怒聲道:
“你說什么???我可不曾認識你!”
話語方一落下,他眼中的紅光便轟然而至,讓大門又是一陣巨響,其上幾條鎖鏈被光芒的高熱灼燒,頃刻間化作齏粉,其余的鎖鏈也被燙得散發(fā)出詭異的暗紅之色。
伴隨著最后一聲拳音響起,暗寂右拳砸在門扉上,呼呼地喘著粗氣,雙眼布滿血絲,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這道門。
門依舊沒有任何開啟的跡象,暗寂收回右手,深吸一口氣,在原地默立片刻,眼中神色終于再次恢復清明,心境平復下來。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之中,那道虛弱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你居然已經(jīng)能夠控制那雙眼睛的力量了嗎?也就是說,你比那時候更加可怕了啊……”
說到這里,那聲音頓了頓,許久也沒有話語再自腦中響起。
暗寂也沒有任何催促,但是雙眼已經(jīng)不自覺地瞇起,眸中透出一種危險的光芒,一陣閃爍。
“然而就憑借著你現(xiàn)在掌握的這種力量,恐怕還是不能將我從這里救出啊……”
“哎……”
一聲嘆息從門中傳出,這一次不再是響起自腦海中,嘆息中含著濃濃的遺憾。
又是一陣沉默,暗寂轉身便要離開,對于聲音主人知道的東西,他雖然好奇,卻不想因此惹得什么禍事纏身。
突兀地,只聽那聲音又在他腦中繼續(xù)道:
“三年前,在寂靜之城中,發(fā)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都難以理解的事情,我至今想來,仍是心有余悸。”
暗寂離去的步伐頓住,他的身影背對著門前的燈光,面容隱在黑暗之下,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只聽得他輕聲問道:
“哦?是什么事情居然會讓閣下如此記憶猶新呢?”
他的聲音很是輕柔,語調(diào)也十分平淡,似乎只是無意間問出的一個問題而已,但就在他問出這一個問題的一瞬,四周的空氣就在頃刻間凝滯,溫度也要徑直跌向冰點。
然而那聲音的主人似乎是全然無所覺一般,依舊自顧自地道:
“寂靜之城,位于庭院與圣塔領域的邊境處,那一場變故,毫無懸念地將雙方勢力都驚動了?!?p> “庭院的法術戰(zhàn)兵壓塌地表,圣塔的擬態(tài)神祇君臨城中,讓整座城都仿若陷入末世一般,這樣的戰(zhàn)力陣勢,恐怕是許多人乃至一生都無法看到一次的。”
暗寂默默地站著,像是沒有聽到這番話一般,但是左手不知何時攥成了一只拳頭,手臂有些顫抖。
那人仿佛能夠察覺到暗寂心中所想一般,門內(nèi)傳出一聲若有若無的輕笑聲,笑聲中帶著一股莫名的意味,落在暗寂的耳中,不知為何讓他感覺內(nèi)心一陣悸動。
“然而可惜的是,那個人仍然是太過可怕了,他將戰(zhàn)兵打成一堆廢鐵,將‘神祇’踩成螻蟻,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注視下湮滅,不復存在?!?p> “那一天,血紅是唯一的色彩,據(jù)說,事后,圣塔央都的神諭部門收到了一條神諭,這也是所有神祇消失漫長歲月后收到了為數(shù)幾條神諭之一?!?p> 暗寂靜靜地聽著,直到這時才開口問道;
“那么,那道神諭中的內(nèi)容是什么呢?”
他的聲音沒有半分波瀾,聽上去甚是平靜。
那人頓了頓,似在斟酌著話語一般,兩人隔著一道門,各自都沉默著。
良久,那人回答道:
“我不知道,這種東西,圣塔怎么可能將其公之于眾呢?”
“只不過,圣塔還是向外界透露了幾條信息,當然這個‘外界’僅僅是局限于那些個勢力之間,自然是不可能傳到人盡皆知的程度的?!?p> 暗寂仍沒有任何動作,在靜靜等待他將話說完,不料這一次,那聲音的主人像是把說話的力氣都花光了,許久都再沒有傳出什么聲音。
“你,說完了嗎?”暗寂向著門里的那人問道。
門內(nèi)傳出一聲飽含著落寞與痛苦的嘆息,這道嘆息聲讓暗寂感覺到一種深深不甘與疲倦。
“其實也沒啥好說的了……這件事,你自己是再清楚不過的,不是嗎?否則的話,你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
“這片荊棘園,是只有戴罪之人才會進來的,我是如此,至于你,我想應該也差不多吧?!?p> “——背負死諭之名的人。”
暗寂只感覺一道目光穿過厚重的門扉,直直地落在他的后背上,目光銳利無比,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劃刀,要將他的身體盡數(shù)拆解分開,把他徹底看透。
暗寂猛然回頭,泛著血光的雙目陡然與那道目光碰撞,竟在虛空產(chǎn)生陣陣微弱爆鳴,門上的鎖鏈竟被無聲地震斷了好幾根,但隨即就要自虛空中重新產(chǎn)生新的鎖鏈出來,再次將門纏繞封鎖。
片刻之后,暗寂只感覺從自己眼眸傳來的刺痛感逐漸淡去,顯然是那人收回了看向自己的目光,意識重新陷入沉寂之中。
暗寂默然片刻,突然說道:
“你主動找我搭話,向我說這么多的密辛,總不會只是你顯得無聊想找我聊天而已吧?”
“說吧,你有什么目的,是想讓我把你從這里救出去嗎?”
“我想多半就是這樣的?!?p> 暗寂一邊說,人已經(jīng)重新來到那扇門前,仔細地觀察起那扇門,伸出手想要去撫摸那些鎖鏈和那道門板。
就在他手即將觸到鎖鏈的那一刻,他陡然停住,眼中光芒明滅不定,緩緩收回右手,沉吟片刻,看著那道門,就像是對著門后那人說話一般,道:
“原來不僅這些鎖鏈,就連這道門,竟然都不是真實的……”
“這種法術具象化的程度,已經(jīng)到了一種極為可怕的程度,到底是誰,能夠有如此高深的造詣……”
他就像是將剛才那些對話內(nèi)容忘得一干二凈一般,盯著那些鎖鏈上的魔紋,眉頭越皺越緊。
就在這時,門內(nèi)傳出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打斷,只聽得那人語氣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說啊,我什么說過要你把我從這里救出來,助我脫困?。俊?p> “而且不是我打擊你,以你現(xiàn)在的能力,我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肯定,你是無法破解這上面的秘密的。這可是請庭院里那幫瘋子布下的?!?p> 暗寂什么話也沒有說,仍自認真地看著那些鎖鏈,手還是忍不住想要觸碰,但卻從那些鎖鏈上穿過,什么都沒有碰到,就像只是穿過一道道虛影一樣。
然而奇怪的是,明明只是虛影,暗寂的手卻在穿過一瞬間的,清晰地感覺到了,那些鎖鏈就像是生生地洞穿了自己的手掌一般,從掌間傳來一陣極為強烈的疼痛感。
他的額頭一滴滴冷汗冒出,雙手還是繼續(xù)向前伸去,在那些鎖鏈之間來回撥動,強行將那種懼意壓下,這一刻,好奇心與求知欲取代了心中的理智,促使他不斷地想要去知道這其間的奧秘。
“這道囚禁法術,已經(jīng)達到了黑冥級的級別,同時經(jīng)由庭院愈合頁碼和錯亂頁碼的理數(shù)師一個個專門布置,那是一群對理論數(shù)據(jù)研究的瘋子,他們整出來完整施展出來的法術,比起專供戰(zhàn)斗的法戰(zhàn)師還要恐怖無數(shù)倍……”
“所以,你的學識理論根本不足以讓你破解這個法術,你還是走吧,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用什么方法逃出去,但既然已經(jīng)出來了,還是趕緊走吧?!?p> 暗寂停下手中的動作,有些不解地反問道:
“如果你不是希望我將你解救出來的,那你為啥要與我說這么多,還要裝得與我這么熟,將那些所謂的密辛吐露給我,難道不是為了這個?”
那門中似乎傳來一聲悶哼,顯然是被暗寂的這番話語氣得不輕,心道:
“我啥時候說與你很熟了?我只不過記得你而已?!?p> 他苦笑著向著門外的暗寂道:
“我自然是希望你將我從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救出去的,但我與你說那些話的目的并不是為了這個,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情而已……”
暗寂能夠感覺到,那人的語氣在說后面那些話的時候越來越顯得嚴肅,直到最后已經(jīng)有了一些冷意,他朝著暗寂問道:
“我只想問,你到底是不是‘他’?”
暗寂聞言,沒有任何猶豫地搖了搖頭,輕聲道:
“我不清楚你所謂的‘他’是誰,如果你是指那個‘死諭事件’里的那摧毀了一切之人的話,那么很抱歉,我真的無法告訴你那人是不是我?!?p> 就在他話語落下的一瞬,他只感覺一道目光穿過門壁,目光化作實質(zhì),讓他的臉頰都傳來一陣刺痛感,他摸向自己的臉頰,在上面輕輕撫過,再去看時,手中已是一片血跡。
“你怎么可能不是……那雙血色的雙眼,還有你的種種反應,如此明顯的痕跡,你是把我當成三歲小孩糊弄不成?”
暗寂的雙目一片清澈,眼神無與倫比的清明,看向門內(nèi),道:
“那人確實不是我,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只能說……”
他竟自沉默了片刻,終于開口說道:
“我不知道?!?p> “我的記憶是斷續(xù)不完整的,三年前的記憶,在我腦海中,也已經(jīng)殘缺不堪了。那場事件必然是三年前的某個時間段節(jié)點發(fā)生的事情,但我根本沒辦法定位到那個時間的記憶?!?p> “所以……”
他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完,不過他覺得,門內(nèi)之人想必也已經(jīng)明白他的意思了。
兩人都沒有再說什么,一切都重新陷入寂靜之中。
突然,暗寂眼中紅光一閃,探手向著其中一條鎖鏈抓去。
這一次,他的手卻是真實地將那鎖鏈抓住,他扯著他狠狠抖動一番,只聽得鎖鏈傳來一陣清脆的“嘩嘩”聲響,令得門內(nèi)那人也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驚疑。
只聽得暗寂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想,我可以讓你出來了。”
冥櫻靈
本周更新完成。 下周的話,應該更新應該也會放到周末,沒辦法,中測還是挺重要的,真的非常抱歉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