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正要告退,小除就進來了,九歌立刻嚷嚷道:“小除!她擰我!”
小除看了一眼女仆,笑道:“你要是好好躺著休息,她會擰你?”
九歌不服氣,還要反駁,小除笑著示意別說話,女仆搬來一把椅子,他坐下后,對女仆道:“聞?wù)Z,你也坐下吧!”
“為啥讓她坐下?”九歌沖女仆道,“你出去吧!我還要和小除說悄悄話呢!”
聞?wù)Z咬咬牙舉起手,九歌嚇得大叫:“小除!這回你看見了吧?她還要打我!”
小除笑道:“好了好了!聞?wù)Z那是嚇唬你呢!”
“你讓她出去吧!我要和你說悄悄話!”九歌撒嬌道,聞?wù)Z一臉不屑。
小除哭笑不得地說:“悄悄話下次再說,這回咱們說正事!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慨慷沒死!”
“沒死?”九歌本來刻意避著不談慨慷的事,不想小除卻直截了當?shù)靥崃顺鰜怼?p> “前幾天他和白禮都失蹤了,但昨天白禮回來了,說他和慨慷追縱火者追到了晰風(fēng)嶺?!?p> “然后呢?慨慷回來沒?”
“沒有,你放心,他在哪里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那里有我一個認識的人,那人認得我,也認得慨慷?!毙〕蝗挥行┎蛔栽谄饋?。
九歌聽說慨慷沒事,心中大喜,見小除神色異常,哈哈笑著說:“行?。∧銈z竟然背著我交朋友!那人叫什么???”
小除猶豫了一會,道:“清潭。”
“哦,那慨慷什么時候回來?”
“咱們?nèi)フ宜?,晰風(fēng)嶺那邊出了點事。”
“什么事?”
“那里出了一只鬼,身上有格子印記?!?p> “格子印記?”
“橫五道,豎四道?!?p> 九歌忙在紙上畫了畫,問:“是這樣的嗎?”
“是的?!?p> “我在一個全是柱子的地方看到過這種印記!這是什么印記?”
小除道:“我也不知道,清潭告訴他只要是林載言的鬼,身上都會有這種印記?!?p> “是嗎?以前打了那么多鬼,還真沒注意過他們身上有這種印記。”
“他們活著時兇悍無比,無法接近,死后又迅速衰竭,身體干癟,根本看不出有人么印記?!?p> 林載言是一個很特殊的妖怪,他心性邪惡,若邪氣外露的話會干擾到一些鬼魂的心緒,這些鬼魂本就因為常年關(guān)在地府里而積累了滿肚子的怨氣,一旦受到干擾,立刻就會沖出地府,吞掉活人魂魄并占領(lǐng)活人軀體為非作歹,因而得名“寄生鬼卒”。
鬼卒生前因為做了壞事而被打入地府無法獲得新生,若再奪了活人軀體,便是罪上加罪,罪大惡極,再也無法度化了。最棘手的是,人們將鬼卒的魂魄從肉身中逼出來后,鬼卒還會尋找下一個寄生體,原來的身體因為沾染了邪氣,便會瞬間干癟或腐爛。
不過鬼卒倒不是無敵的存在,他們的克星便是難追劍,只有難追劍能夠消散他們的魂魄,九歌想這應(yīng)該是師父突然帶他回榆蔭下的一個原因之一。
鬼卒奪取活人軀體,是大惡,所以一旦遇到正義的難追劍便毫無抵抗能力了。難追劍劍芒一閃,照亮人間,鬼卒便痛苦得嗷嗷直叫,魂魄慢慢消散,有如凌遲。人鬼戰(zhàn)斗時,難追劍的劍芒先將鬼卒士氣降下一半,大家逼出他們的魂魄后,立刻用捆魂索捆住,放在劍芒最亮的地方,讓劍芒慢慢使他們魂飛魄散。
不過總有一些厲害的鬼,身強力壯,不但能巧妙地避開劍芒,還能救下被捆的鬼來,魁梧將就是這種,不過他與其它鬼卒還是有不同之處,否則憑小除那把普通的劍,根本刺不死他。
九歌在戰(zhàn)場上打的就是這種厲鬼,找準時機,一劍刺入他們心臟,他們便會立刻魂飛魄散。
只是,縱使九歌殺鬼無數(shù),還從來不知道鬼卒身上有印記一事。暫且不提這個,九歌奇怪的是林載言已經(jīng)死了,他的鬼卒也隨他一起死了,怎么現(xiàn)在還有鬼卒的存在呢?
小除回答道:“你忘了,他還有一魂流落在外?!?p> “哦!”九歌這才想起來,但那一魂中蘊含著的邪氣真的能感染鬼卒嗎?
小除皺著眉頭道:“當然不能,所以我認為,肯定有一個人在幫他!”
“幫他?誰?”
“不知道,自始至終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也許林載言活著時他就是他身邊的人,也許林載言逃走的那一魂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p> “有道理!要不然林載言那一縷魂魄怎么可能到現(xiàn)在都找不到!”
“捉魂本來就是一件很難的事,魂魄看不見摸不著,只能運用自身修為去感知它的方位,可林載言他僅有一魂,氣息十分虛弱,根本無法感知他去了哪里。我希望他還漂泊在外,而不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唉,最好是我想多了!”
兩人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聞?wù)Z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水。
九歌問:“晰風(fēng)嶺那鬼是什么樣的鬼?”
小除道:“那鬼與之前的所有鬼都不同!之前的鬼頂多力氣大點,再聰明也像個動物一樣,比不上人,可那只鬼卻擁有很高的智力,他殺人不靠蠻力,而是靠智力,已經(jīng)滴水不漏地殺死十三個人了,要不是清潭明察秋毫,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竟然存在擁有智力的鬼!不是說鬼墮入地獄后怨氣太重,導(dǎo)致大腦受損,智力低下,這種損毀不是很難再復(fù)原了嗎?”
“是,所以我才猜測有一個和林載言一伙的人在作祟?!?p> “清潭抓住那鬼卒了嗎?”
“還沒,那鬼卒狡猾得很!清潭說有好幾次都要捉住他了,可他總能逃脫?!?p> “你信得過清潭嗎?”九歌突然問。
小除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問,愣了一下,道:“信?!?p> “清潭說身上有格子印記的鬼卒都是林載言的人,可咱們沒有證實這一說法是否正確,所以那鬼是不是林載言的還有待考證。還有,清潭既然沒抓到那鬼卒,那他是怎么知道鬼卒身上有格子印記的?難道格子印記在這鬼卒腦門上不成?”
小除也疑惑起來,這時聞?wù)Z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話,九歌看著道:“有什么話不能大聲說出來??!”
小除道:“一切事情都存在疑點,只能當面問問清潭了!”
“當面?”
“對,我這次來就是問你想不想隨我一同去晰風(fēng)嶺的?!?p> “當然去啊!不為了斬妖除魔,為了慨慷也得去看看啊!你怎么才問我!”
“我知道你肯定是要去的,但怕你身體沒恢復(fù)好,所以便讓聞?wù)Z坐在這里觀察一下你的身體,她剛剛對我說你的身體狀況很好,可以正?;顒恿?。”
“呵!她光看著我有什么用啊?也不把把脈!庸醫(yī)!庸醫(yī)!”
“你可別這么說,她可是有名的醫(yī)師,你要是有點什么毛病,她隔大老遠都能看出來!”
“太夸張了太夸張了!行了!咱們快出發(fā)吧!我已經(jīng)等不及了!哎,對了,你把我的小紅雀放哪了?”
“放心!它這幾天吃喝不愁,胖得都飛不動了!”
“哈哈哈!我去看看它!”
小除還想說點什么,但九歌已經(jīng)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出去了。
小除吩咐白禮就在家里看家,然后只帶了聞?wù)Z一個人便準備出發(fā),九歌奇怪地問:“不帶多點人嗎?我以為你會帶一群人呢!你不說那鬼卒狡猾至極嗎?只帶這個庸醫(yī)有什么用?!”
“不必,人多反而更麻煩,咱們這次去晰風(fēng)嶺是保密的,除了我家和清潭家以外沒一個人知道,鬼卒也不知道,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咱們。咱們扮成普通人,在暗處輔助清潭就行了!”
臨出發(fā)時,小除竟然要把螺音豬帶上,九歌立刻抗議起來,小除讓他不要怕,把螺音豬關(guān)進籠子里,放在馬車車底的一個暗格中,然后催促九歌趕緊坐上馬車出發(fā)。
有兩個馬車夫,他倆是親兄弟,一個叫馬甲,一個叫馬乙,都是啞巴,只能發(fā)出“駕”和“吁”的聲音,所以不用擔(dān)心他們會向別人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