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wù)Z回來了,她雙手空空,卻帶來一個令人驚訝的消息:“紅楓鎮(zhèn)里所有東西竟都被翠冰草擦過!”
九歌對翠冰草沒有過多的了解,但方才聽聞?wù)Z說是一種很珍稀的草,便疑惑起來:“難道在紅楓鎮(zhèn),翠冰草相當于咱們那的野草嗎?”
小除道:“剛來的時候我仔細觀察過紅楓鎮(zhèn)的環(huán)境,確定在我能看到的范圍內(nèi)沒有翠冰草?!?p> “紅楓鎮(zhèn)土質(zhì)并不好,不可能長出翠冰草來!”聞?wù)Z皺著眉頭道。
九歌道:“或許紅楓鎮(zhèn)里有一處秘境,土地肥沃,生滿了這種草呢!就跟晰風嶺似的,看起來荒蕪一片,不走進去誰知道里面還有個那么清澈的螺清潭??!”
這時只聽外面?zhèn)鱽硪宦暲湫Γ骸奥萸逄犊墒桥葸^成千上萬尸體的地方!”
大家看時,只見德音換了一身白色的衣服,上面綴著幾只紫色蝴蝶。
九歌覺得這衣服好生熟悉,仔細想了想,想起在三碗打得虎酒館里第一次見德音時,她穿的便是這一身。
他想做出流氓的表情夸她漂亮,可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自己拿著花盆碎片將德音父親砸得頭破血流的畫面。他立刻紅了臉,心怦怦跳,低下頭,是一點也不敢看德音的眼睛了。
德音察覺到了他的回避,但沒有在意太多,她說:“來,吃肉了!”
話音剛落,阿錄和阿鬼端著幾盤烤肉走了進來,肉香直直地撲入鼻中,讓九歌有些眩暈。他心里竟瞬間輕松了許多,偷偷看了一眼德音,發(fā)現(xiàn)她也看著自己,眼里只是冷酷,并沒有恨,也許她并不知道他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呢!既然不知道,他就不能露出什么馬腳,否則她若是問起來,他可沒有勇氣編一堆謊話騙她!
更何況他殺她父親的事還不知道是現(xiàn)實還是夢呢!
他漸漸放下了心里的負擔。
好幾天沒吃到東西了,又是這么香噴噴的肉,九歌想立刻搶過來吃個精光。
但聞?wù)Z攔住了他,走到阿鬼阿錄面前,幾乎是一塊一塊地檢查著烤肉,檢查得非常仔細,時間長得連熱氣都快散了。
九歌催促她道:“你快點檢查!”
聞?wù)Z淡淡地說了一句:“慢工出細活。”
九歌只好耐著性子等,德音道:“放心,沒毒!”
聞?wù)Z點點頭,但還是沒有作罷。
“聞?wù)Z,快點查!”小除道,他覺得聞?wù)Z的做法讓德音有些難堪。
但聞?wù)Z不管德音難堪不難堪,她認為還是查一查比較放心,否則萬一出了什么事,就不是誰難堪不難堪的問題了!
好不容易檢查完了一盤,九歌覺得這下應(yīng)該可以吃了吧,誰知聞?wù)Z卻要再拿一盤和檢查完的這盤對比一下!
九歌實在受不了了,道:“你也太磨嘰了吧!你這最負盛名的醫(yī)師,不應(yīng)該掃一眼就能看出問題嗎?!”
聞?wù)Z似乎也覺得沒必要再查,便草草地看了看剩下的幾盤,說:“吃吧!”
九歌忙搶過一盤,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小除文雅些,但吃得也是津津有味;聞?wù)Z平時一直收斂著,此刻也有些失態(tài)。
聞?wù)Z對德音道:“剛剛———失禮了!”
德音勾了勾唇角,道:“我能理解,況且我沒那么小心眼!”
肉沒有完全烤熟,還帶著一絲血腥,但吃起來卻是格外美味。
九歌吃得肚子漲漲的,但依舊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邊的血,德音遞給他一碗水,他想都沒想,直接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聞?wù)Z搶下他的碗時,他已經(jīng)快把水喝完了,余下的水潑在他臉上,嗆得他咳嗽了半天。
“聞?wù)Z!你干嘛!”
聞?wù)Z撿起碗仔細檢查了以后,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翠冰草草脂,否則這一碗喝下去,你就等死吧!”
“你這是什么話!我又沒喝人血,翠冰草根本不會生出劇毒!”
“你吃的肉里沒帶著血嗎?”
九歌一想也是啊,剛想問一句“翠冰草和動物血在一起也能產(chǎn)生劇毒嗎”,可話頭卻被德音打斷了:“你知道翠冰草?”
“知道?!甭?wù)Z道。
“翠冰草乃是極為珍稀的植物,你方才懷疑我碗里有翠冰草草脂,這是什么意思?”德音問。
大家一愣,沒想到德音會不知道紅楓鎮(zhèn)到處都被翠冰草擦過的事,聞?wù)Z愣了愣,想拿一個紅楓鎮(zhèn)的碗向她說明一下,可碗剛剛已經(jīng)還回去了,望望屋里,竟沒有一件紅楓鎮(zhèn)的東西。
九歌道:“是這樣的,我們用紅楓鎮(zhèn)鎮(zhèn)民給的鍋碗煮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鍋碗都被翠冰草擦過,翠冰草與血混合在一起會產(chǎn)生劇毒,我之前就中過這種毒?!?p> 德音見他說話,立刻冷下臉來,冷冷地道:“那你怎么還沒被毒死?”
九歌一時語塞,心中有些不爽,道還是尷尬地笑了笑,道:“我中得不深,而且都吐出來了?!?p> 這時聞?wù)Z突然想起了什么,脫掉了鞋,給大家看鞋底板。
“你干嘛?”九歌捂著鼻子道,“你腳臭死了!”
聞?wù)Z無奈地撇了撇嘴,道:“我剛剛?cè)ミ^紅楓鎮(zhèn),腳上沾著的草脂還沒掉呢!”
九歌覺得有些好笑,問:“你是把腳伸人家碗里了嗎?”
聞?wù)Z道:“我說過整個紅楓鎮(zhèn)都被翠冰草擦過,所以不光碗里會有,連地上也會有!”
“什么?”九歌驚訝起來,紅楓鎮(zhèn)遍地沙土,粗糙得馬車輪子都快被磨細了,這個樣子竟然也翠冰草擦過?
聞?wù)Z繼續(xù)道:“地上的草脂雖然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但其實相對來說比較厚,我感覺是有人往地上潑草脂———雖然這種說法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p> 大家齊齊望向德音,順便掃了一眼阿錄和阿鬼。
德音一臉疑惑,道:“不可能啊,翠冰草如此珍稀,而且這里如此荒蕪,我敢保證方圓百里之內(nèi)都不會有這種草的存在,即使有,也不會有人拿它的草脂當水潑!”
九歌看向阿錄阿鬼:“你們倆是紅楓鎮(zhèn)的人還是晰風嶺的人?”
阿錄阿鬼異口同聲地道:“是嶺主的人?!?p> “哦,那你們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不知道,我從未聽過這樣的事!”阿錄說。
阿鬼也說:“如果我們知道這些鎮(zhèn)民如此糟蹋東西,早就打起來了!”
九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紅楓鎮(zhèn)離晰風嶺這么近,晰風嶺又在高處,紅楓鎮(zhèn)鎮(zhèn)民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怎么可能一點也沒察覺到這件事呢?
“這事到紅楓鎮(zhèn)里一問就知道了,你們休息好了嗎?”德音問。
“休息好了!”九歌沖德音作揖道,“謝謝你的肉!”
德音語氣生硬地回答:“不謝!”
九歌問:“話說你這是什么肉,怎么這么好吃!”
德音道:“哪有那么好吃,只能說狗餓了連屎都吃!”
九歌聽了這話以后心里很不舒服,但又莫名地覺得搞笑,忍不住就笑出了聲:“狗也不是什么屎都吃的,否則還要茅房干嘛!要是屎都像剛剛那幾盤肉一樣好吃,全世界的狗都得搶著來!”
“越說越惡心了??!”聞?wù)Z被他惡心得快吐出來了,九歌覺得自己說的是有些惡心,便沒心沒肺地嘻嘻笑著,連聲說:“不說了不說了!”
德音冷冷的一句“走”將氣氛弄得突然冰冷起來。
九歌把視線從德音身上移開,看到小除,道:“哎呀!他怎么辦?他不能進紅楓鎮(zhèn)!”
德音道:“讓清潭再———”
九歌忙捂住了她的嘴,德音一把將他甩開,道:“你干嘛!”
小除一臉疑惑地看著九歌,九歌笑道:“她想讓清潭把你打暈,這樣你就不會鬧著去紅楓鎮(zhèn)了!”
小除道:“我沒有鬧啊!我留在這里也是很好的!可是你們難道沒事嗎?”
九歌道:“我們仨體質(zhì)特殊。”
小除看了看聞?wù)Z,聞?wù)Z道:“我剛開始也中了咒,但從棺材里出來后就沒事了?!?p> “棺材?”小除滿臉疑惑。
九歌心想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描述完的,于是他說:“這個說來話長,等我回來了再和你說吧!”
小除點了點頭,目送他們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木子若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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