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下的草原,冰雪未見消融,拓跋族族人只好驅(qū)趕著牛羊往南方大湖而去,今年的東風(fēng)又比去年來的更遲,族中的牲畜再不見牧草就要死亡了,這是拓跋族人不可接受的。
拓跋余不是一個庸主,他明白離國皇帝得知他被消滅了那支軍隊后,定會在夏秋時派兵進(jìn)入草原,那時正是吃種糧食的離國收獲之后!
騎在馬上的拓跋余看著那個帶路的脫托族唯一生還的年輕人,眼中滿是認(rèn)同。
脫托莫干感受到身后有人看著他,他便挺直了背。
這些日子下來他那滿身流膿的凍瘡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疤,只是這全身酥癢的感受讓他保持這個坐姿很難。
拓跋余對這個小子很是看好,這小子在恢復(fù)之后便得到族人們的認(rèn)可,畢竟誰能在冰天雪地中為了報仇,將敵軍引進(jìn)強大族群的領(lǐng)地中,并殺死那些離國軍隊,這便被推崇為勇士。
脫托莫干對于這個新的族群很有歸屬感,但心中還是想回到那個屬于他的那個脫托族。
越往大湖方向走,他心中就像被人用力攥在手中。他明白王的在這樣的情況為何不往北走,還要往靠近離國邊境的大湖而去。
那離國的三千戰(zhàn)甲披掛在拓跋族人的身上雖然有些不太合身,但在這春日的陽光中反射這銀光,對于拓跋族族人來說,就是草原之神的護(hù)佑。
脫托莫干看著山下的結(jié)冰大湖,騎在馬上的脫托莫干眼睛紅潤,那脫托族扎寨的地方也成為廢墟。
拓跋慶騎著馬來到脫托莫干的身旁。
“莫干,一起走吧!”
拓跋慶知道莫干在想什么,對于脫托莫干他和王一樣覺得這人便是人才。
能在大雪中身穿薄裳,領(lǐng)著三千離國軍在冰原中找到他們,他便不得不佩服他。
“將軍,現(xiàn)在是在軍中,屬下便不能同往!”
脫托莫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他明白余將軍是在關(guān)心他,但這樣的事還是得自己去體會。
“莫干,其他咱不說了!”
拓跋余便將懷中的馬奶酒酒囊拋給脫托莫干。
脫托莫干順手接過酒囊,本想道喜,但拓跋慶騎馬催促著這支身著離國制式盔甲的拓跋族人遠(yuǎn)去。
有些謝意并不需表達(dá)出來,心中記住得就行。
脫托莫干打開酒囊,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那處營地,便將酒囊中的酒倒在雪地中。
“愿天神護(hù)佑脫托族人一路走好!”
極北之地的拓跋部的遷移沒有人會去注意,六百里以南的離國邊關(guān),離國驃騎大將軍朱泓想起前些日子,京城快馬加鞭的傳來陛下的旨意。
接到的軍令便是,讓他春夏之交不要進(jìn)入極北之地,讓其做好戰(zhàn)備,隨時開拔。
這讓他很是不解,但看了軍報之后便一切明了,他不曾想大司馬僅用五日便拿下了云州。如果不出意外離涼之間必有一場涉及生死的戰(zhàn)爭。
涼國自從奪嫡之后便不再安穩(wěn),各種言論四起,其中最讓涼國信服的便是:陛下為了皇位穩(wěn)當(dāng),便當(dāng)場斬殺同胞兄弟,并召回大司馬助他,但未曾想就這樣將云州丟給那離國。
云州沒有一個涼國人不知道它的重要性。
這樣一鬧便讓涼國上下鬧的民怨沸騰,不少人開始看向那逃回封地的臨安王!
有人覺得臨安王便是這涼國真正的天子。
曹??粗郎系淖嗾聸]有表情,只是簡單的畫了叉便推到桌邊,這奏章中提到的是關(guān)于涼國各州的賦稅結(jié)余。
他批閱著奏折,他思考著,這些天來,他聽著臣民中傳來的聲音,他便知道這些便是他那好三弟所傳的。
他通過密探已經(jīng)知道曹錕已經(jīng)回到臨安府,已經(jīng)開始募兵,募兵速度很快,他知道他這三弟身后的奚氏。
他已經(jīng)出兵,但已經(jīng)被其擊敗了一次,現(xiàn)在第二波正在往臨安府而去,這一次便會手到擒來。
對于離國占據(jù)云州,曹睿無奈的搖頭,攘外必先安內(nèi),等他解決掉臨安王便拿回那本屬于涼國的云州。
涼國的局勢被各國看在眼中,最開心的當(dāng)屬那離國老狐貍,自從涼國大司馬回到離涼邊境,這一月下來不曾有何動作,他就明了,那涼國新帝沒那魄力。
既然涼國不急,那他便讓云州更穩(wěn)的拿在手中。
對于這涼國,離國皇帝可不喜歡倒下的敵人有爬起來的機會。
封國京城皇宮,趙勉拖著勞累的身體來到御書房中,雖然他將殷年那事交由成少監(jiān)去辦,他還是不太放心,畢竟那小子還真不能出事。
直到他得知殷年安全之后便再次離開御書房前去長秋宮,現(xiàn)在他覺得與真兒有說不盡的話語。
殷年回到府上傍晚才醒過來,看著窗外的天氣有些暗沉,他想要坐起身來,但是渾身使不了勁,全身發(fā)軟,腦袋昏沉。
“公子醒了!”
林秀兒滿眼高興的看著殷年。
“秀兒,快扶我起來?”
殷年蒼白的臉再用力下有些泛紅!這種感覺他那十幾年來很熟悉,看來是染上風(fēng)寒。
“公子,不要動!”
林秀兒看著公子的動作便向前阻攔,她明白公子的情況。
殷年只好再次躺回床上。
“秀兒,梁先生呢?”
“少爺,梁先生看望完公子后便回府上了!”
殷年聽完這話后便在心里感謝梁師,這樣的恩情很難回報。
秀兒將熬好的藥端了過來,這藥是少爺睡著后梁先生請郎中來瞧病開的方子。
秀兒將匙的藥湯吹涼后送到殷年的嘴邊,殷年沒有張口,用力讓自己靠在墻上。
“秀兒拿給我吧!”
“公子……”
“沒事!”
殷年從秀兒手中拿過藥碗,看著眼前這碗黑色的藥湯,一口便將碗中的藥湯喝了下去,有些燙,有些苦。
“秀兒,你讓他們?nèi)ゴ蚵牰Y部侍郎公子湯林的事情吧!”
湯林現(xiàn)在如何,他有些想知道。
“公子,這事已經(jīng)傳下去了,得到的是,今晨那湯大公子被人賊人綁了去!”
說到這些秀兒便很有深意的看著殷年,她得知這個消息后就知道公子與此事怕是脫不了干系。
“咳咳咳,那可還有其他消息嗎?”
殷年咳嗽著。
“公子還是先休息吧!消息到了我會告訴您的!”
秀兒看著咳嗽得停不下來的公子,便顫抖著用雙手輕拂公子的背,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