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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的末段人生

40上 老外公一悲一喜 外長孫一喜一悲

老馬的末段人生 白石龍 5622 2019-12-03 22:49:41

  早飯后老馬正在聽?wèi)?,忽然電話響了,是馬紅超打來的。自前段兒選村長到今天,紅超總共沒打幾個電話,今天刻意打來定是有事。一番寒暄過后,馬紅超終于說到了正事上。

  “老村長,你在外面是不知道啊,人家保山現(xiàn)在要把村里的舊廣播站廢掉,說是不能用了——嫌舊!你說你用那個廣播站用了好幾十年,怎么到他這兒就用不了了?現(xiàn)在召開會議要跟村小學(xué)協(xié)商,打算用村小學(xué)東邊的那間空房子!”

  “哎呀,他現(xiàn)在是村長,他怎么決定怎么來唄!”老馬勸慰紅超,也勸慰自己。

  “人家還想把村小學(xué)廢掉呢!說是向上面申請把馬家屯小學(xué)合并到鎮(zhèn)上的小學(xué)!村里人個個在說他——民怨大著呢!”

  “咱村那小學(xué)從六年級到幼兒園小班,攏共三四十個娃兒,是有點兒少啦,養(yǎng)不起那十來個老師!再說,是村里人選了他,那只能由著他了!”

  “老村長你不知道,他現(xiàn)在囂張得很!你趕緊回來說說,動動關(guān)系,省得人家不把咱這一輩兒的老人放在眼里!”

  “現(xiàn)在家家收果子呢——誰有閑功夫管他呀!我興盛一天天忙得連飯時間也擠不出來!你現(xiàn)在不在縣上開店嗎?”

  “在呢在呢!我也忙!前段回去了一趟,聽我自家屋里人說他來著,一上任動不動往上面跑,三天兩頭地去鎮(zhèn)上!這小子太膽大了!擱我說當(dāng)時你就不應(yīng)該支持他!”馬紅超抱怨老村長。

  “我沒支持你嗎?我哪個沒支持?同是一個村里的哪能不支持?是你自己票數(shù)沒夠我能咋地?我再能耐能操控村里人投票嗎?現(xiàn)在人家已經(jīng)選上了,你說啥都晚啦——晚啦!別叨叨了,忙你的生意吧!爭取下次競選你努力努力,提前回村準(zhǔn)備!”老馬不耐煩地說。

  “下次競選?我六十了還選?”紅超語帶失落。

  “那就算啦!下面選票足了上面也蓋章了——哪有可能再隨便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了!這周邊幾十個村的村長,哪個身上沒點這這那那的毛???說穿了都是農(nóng)民,究一究底子還沒你這生意人圓滑有錢有本事呢!他剛上任肯定雄心勃勃,你讓他干幾年再說!急啥急?咱一把歲數(shù)了有啥可急的!”老馬擠著眼說完,電話那頭息聲了。

  半晌后,紅超知再聊就沒趣了,換了個話題,聊了聊深圳的天氣和村里的葡萄價,撂了電話。

  放下手機以后,老馬無意間翻看自己智能手機上的通話記錄,不翻不知道,一翻嚇一跳。自從用了智能手機,約莫有一個半月了,起先十來天,還有村里人給自己時不時打個電話——銳鋒啊、承恩啊、鐵鎖啊……再往上拉,好幾天沒見動靜,偶爾是家里人打來。到這十來天,竟沒有一個村里人打來的電話!

  自己還沒死呢,先被人遺忘了。念自己這一生給村里做了多少的貢獻,他們竟遺忘得如此決絕!老馬沉重又悲哀地靠在椅背上,吸著涼氣。

  早年學(xué)峰上學(xué)沒錢,自己給過他五十塊錢作為贊助,五十塊錢擱二十五年前,也是不小的一筆,后來他考上大學(xué)了出去了,還不還倒無所謂,只把別人對他的關(guān)心忘得一干二凈。早年馬挺做生意說本錢不夠,朝老馬借了一千元,三五年后老馬若不是遇到事了真不好意思開口,一開口推推拖拖的,弄得很沒意思!后來馬挺賺了大錢,好像這樁事沒發(fā)生一樣!南頭的江娃十幾年前孩子得大病沒錢去大醫(yī)院,老馬借了八百元,好幾年后還錢時,八張百元綠票子里摻著兩張假票子。

  回首往事,別說自己當(dāng)村長給村里修路建渠、引水灌溉、號召帶頭種果子……哪怕是左鄰右舍找他幫忙寫字的、談事的、說親的、做公證的小事,也多得數(shù)不完,可又有誰記得這些呢!人們把他對他們的私人幫忙看作理所應(yīng)當(dāng),不感謝也罷了,時常還挑三揀四的!特別是最近五六年,老馬好幾次萌生撂挑子的念頭??嗔死哿藦牟槐г?,還莫名奇怪惹得一身騷,被人指指點點的!

  二十年前他剛上任時并不這樣——那時候人們對他很敬重,很感激。后來,越是付出多了,越被人們視作應(yīng)當(dāng)!

  如今好了,新的村長來了,必然會有新的做公證的、說媒的、談事的人來替代他,他已然退了,也七十了,還能怎的?這些小氣大怨也該一筆勾銷了??善幌氲?jīng)]人找他,連個問候的電話也沒有,老馬頹得惱得抓耳撓腮。別說等自己百年以后入了土,一旦老得不中用,瞬間會被人遺忘。

  他惱恨自己全身褶皺生斑的皮膚,惱恨人性的殘酷和趨附。

  一定是夏半年村里收果子太忙了,村里人忙得自己且沒時間吃飯,哪有空子給他打電話問候——老馬如是安慰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安慰。

  從舒語說要送他一個多余的舊計算機那天開始,仔仔便在設(shè)想給顧舒語回贈一件何樣的禮物了!待顧舒語一將計算機送給他,仔仔當(dāng)晚在網(wǎng)上開始挑選禮物,只想著生日那天大張旗鼓地送給她。

  送顧舒語的禮物,一定不是貴重的,他不想讓她有絲毫的愧疚感或負重感;也一定不是隨便的、敷衍的,他想讓她難忘、讓她永遠記著他的禮物。何一鳴花費了好些心神,只可惜她沒有來。不過沒關(guān)系,不管她來不來,他都要把這個禮物送給顧舒語。

  化學(xué)課上,何一鳴一邊聽課,一邊用手摸著桌子下面放在他書包里的那件禮物——那是一個多功能粉色流沙筆盒,內(nèi)帶小鏡子和太陽能計算機,既可以做文具盒,也可以做化妝袋或眼鏡盒,筆盒外表不失一種清新少女之風(fēng),非常實用也非常精致優(yōu)雅。這是仔仔經(jīng)詳細觀察顧舒語的穿衣風(fēng)格、水杯書包襪子眼鏡盒等所用之物之后,做出的購買選擇。

  顧舒語一定會喜歡的,何一鳴心里得意洋洋,只等著中午飯的時候送給她。

  中午十二點半,三個孩子在肯德基里一塊吃午飯,一鳴見漢典沒吃飽,指著自己盒中的雞腿說:“這個給你吧!我吃不下了?!?p>  “好吧,那我再來個雞腿!”漢典不客氣地伸手從一鳴盒里取來雞腿塞進自己嘴里。

  嘈雜的快餐店里,三個孩子坐在一桌,顧舒語坐一側(cè),漢典一鳴坐一側(cè)。漢典早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何一鳴礙于顧舒語的存在,這段時間吃飯、走路、寫字全不似往常那般野蠻魯莽,無形中被愛情裹挾的少年時時處處總想在美人面前展現(xiàn)自己的優(yōu)雅、豪爽、幽默等一切可展現(xiàn)的品質(zhì)。

  待顧舒語吃完了正在擦嘴,仔仔從包里掏出一個盒子對她說:“舒語,謝謝你的計算機,我買了個小禮物回贈你!很便宜的小禮物,你別嫌棄哈!”

  “什么禮物?”胡漢典將紅色的紙盒搶先一步挪到自己跟前說。

  “嘖!一個筆袋,我妹妹也在用的筆袋!你個大男生看什么呀!”一鳴怕被漢典拆開盒子看到那筆盒的少女顏色和款式,趕緊挪過來推到舒語跟前說:“你趕緊收了吧,省得他當(dāng)成雞腿一樣給搶過去!”

  “你太客氣了!不過我真羨慕你們兩的友誼!”顧舒語捧著盒子,在手心里轉(zhuǎn)了幾圈看了幾眼,而后放進了自己書包里。

  “送啥筆袋呀——人家有喜歡的人送!追舒語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漢典一邊吃掉在盒子里的炸雞碎末,一邊不經(jīng)意地說。

  何一鳴聽得這一句,心里大驚,臉上緋紅。鎮(zhèn)靜數(shù)秒后他替自己解圍道:“我們吃完了走吧,人家端著盤子催我們走呢!”

  “走吧!”顧舒語說完站起來背書包。

  三人出了快餐店,往補課中心慢悠悠地走。一如既往,漢典走在中間,舒語和一鳴走在兩側(cè)。何一鳴不是沒有機會走在中間,只是單純又羞澀的少年哪敢走在美人旁邊,隔著一個人尚且臉紅心跳、緊張哆嗦,更何況是走在她邊上呢!如今一聽她有喜歡的人,何一鳴心中五味雜陳,臉上扭曲哀傷。

  “真羨慕你們兩個,有喜歡的人了!我到現(xiàn)在還沒碰上一個!母胎solo十六年整??!”何一鳴撐著膽子用取笑自己來試探舒語。

  “期末前我女神生日,我給她送了個游戲機,花了我一千多子兒,人家還是不怎么理睬我!好悲傷!”漢典咧嘴作哭態(tài)。

  話頭被漢典截斷了,一鳴心中好個窩屈。可顧舒語沒有反駁,是否證明她真的有喜歡的人呢?少年心里一會僥幸一會絕望,一會烈火灼燒一會冰山萬仞。

  “她不理睬你,為什么還要收你的禮物?”舒語不解。

  “我也不知道,反正只要她收了我就高興!”

  “你們高中一個班嗎?”舒語問。

  “是的!”

  “他初三就喜歡那個女生了,幸好高中一個學(xué)校一個班——你說說這緣分!要是喜歡上外校的豈不慘了!見也見不著一面!”一鳴插話。

  “嗯!”顧舒語噘著嘴點頭認同。

  仔仔趁勢追問:“你‘嗯’一聲是幾個意思?你喜歡的人跟你不在一個學(xué)校?”少年說話故意大聲揚起語尾,臉上故作開顏大笑!

  “是?。∥业哪猩裨谄渌麑W(xué)校呢!”舒語失落地低頭說。

  聽得這句,何一鳴心中焦灼得難以形容——如千斤重石砸在肺腑一般地沉墜,如被人抽掉五臟六腑一般地空蕩。

  “怎么你們?nèi)邢矚g的人,我偏沒有呢?”一鳴以此面無表情結(jié)束了這場試探,話題轉(zhuǎn)到了其它,少年如釋重負又腳步沉重。

  下午是兩節(jié)英語課和兩節(jié)數(shù)學(xué)課,何一鳴哪聽得進去呢!一方面他假裝聽得很認真,另一方面得提醒自己不要再偷看顧舒語——

  哪怕是用余光掃一眼也不可以!她有喜歡的人,她那么溫柔恬靜,又如此美麗動人,她喜歡的人一定也深深地喜歡著她。

  反觀自己,長得又黑又矮,在人群中如灑落的沙子一般,著實難以令人眼前一亮,斷然不是那種被萬千女生寵愛的籃球特長生,也絕非那種白白凈凈的小帥哥;自己的學(xué)習(xí)成績也一般般,十分努力一到考試上頂多算個中上游,斷然不是那種能跨年級的少年班小天才,也絕非那種數(shù)一數(shù)二的第一名或者一班之長;自己的家境更是一般,媽媽是平常的銷售,爸爸是待業(yè)的老師,斷然不是那種一擲千金開著豪車的有錢人,也絕非那種有著深厚背景的權(quán)貴人家!

  自己的口才算是班里可以的,可一到正式場合或遇到在乎的人,一開口專打結(jié)巴;自己的琴彈得還可以,可學(xué)了好多年只會那幾首曲子、那一點技能;自己的性格用媽媽的話來說是“欠點”,用爸爸的話來說是“輕佻”,用爺爺?shù)脑拋碚f叫“差點事兒”……這樣的自己,連自己也覺得很一般般,更何況是那么美麗那么聰慧的顧舒語呢。

  想必自己近段時間對她的喜歡、關(guān)照、問候,她該是渾然不覺吧!她那么美好純凈,身邊定不乏追求她的人,恐怕從小到大追她的人能排成一條長隊了吧!何一鳴揪心得了不得,覺得自己一無是處,覺得舒語貴為天人!他陷入無底的卑微中不可自拔。聽課聽不進去,吃飯吃得沒味兒,干什么皆提不起勁兒。

  他還沒有戀愛,卻有一種濃烈的失戀的感覺。一顆心空落落得無處安放,仿覺整個世界黑壓壓的失去了色彩!十六歲的何一鳴,感覺自己病了!

  下午一點鐘,致遠給漾漾穿起了小裙子戴起了小帽子!周三他預(yù)約了三院的骨科,想著在岳父臨走之前專門給他再檢查一次腳上的傷!預(yù)約的時間在周五下午兩點半,老馬已收拾好了——白色的短襯衫、灰色的的確良褲子、腰系牛皮帶、頭戴鴨舌帽、左腳穿著桂英買給他的運動鞋。老頭還背著小皮包,皮包里放著他的手機、水煙袋、打火機、折扇還有疊好的擦汗方巾等等。

  三人出門打了輛快車,半個小時到醫(yī)院后,致遠忙去取號、找科室,老馬拉著漾漾只管跟著致遠走。快兩點半時,三人到了骨科的候診區(qū),致遠坐在第一排看號,老馬和漾漾坐在第二排安靜等著,一等等了二十多分鐘。

  “爸,快到我們了,我們現(xiàn)在去醫(yī)生的門口等著吧!”

  “成。”老馬拄著拐杖站了起來,致遠拉著漾漾在前帶路。

  待廣播里叫了號,老馬拄著拐杖進了醫(yī)生的辦公室。醫(yī)生問了幾句,開了張單子,三人又一齊出來了。

  “等了這么久,進去不到兩分鐘給出來啦!”老馬皺著眉在樓道里抱怨。

  “西醫(yī)不需要中醫(yī)那樣望聞問切!爸,你跟漾漾坐在這兒,我去交費,交完費我們一塊去另一個地方拍片子!”

  “成,你去吧?!?p>  致遠一轉(zhuǎn)身出了骨科科室,立馬消失在來往的人群中。

  “屁股還疼嗎?”坐了許久,老馬扇著扇子無聊地問漾漾。

  漾漾摸了摸屁股,點點頭,而后繼續(xù)玩她手里的橡皮泥。

  “你做錯了,要承認自己的錯誤,今天晚上跟哥哥好好道個歉,成不成?”

  漾漾低頭在座椅上揉她的橡皮泥,聽見了卻不搭理。

  “待會回家了,你給哥哥弄個生日禮物——就像你給爸爸媽媽準(zhǔn)備的生日禮物一樣,給哥哥畫一幅畫、捏個小娃娃、做個小玩意兒啥的,然后送給哥哥當(dāng)生日禮物,成不成?”老馬低頭彎腰,一張嘴溫柔地追著漾漾的耳朵。

  漾漾抬頭仰望爺爺,一雙眼撲閃著無辜和委屈。

  老馬見她不說話,接著說:“你對哥哥要好一點,像對媽媽爸爸那樣,這樣你哥哥才會愛你,不會打你了!”

  漾漾若無其事地點點頭,老馬知她聽進去了。

  下午四點,骨科醫(yī)生舉著老馬的片子,對著燈光邊看邊說:“縫隙已經(jīng)愈合了,恢復(fù)得不錯!石膏打上去幾個月了?”

  “快四個月了!”老馬回憶道。

  “可以拆了!再過十天拆也行,現(xiàn)在拆也行,你看看你們時候拆!”

  “呃……”致遠轉(zhuǎn)頭望向老馬。

  “現(xiàn)在吧!”老馬果決地說。

  “那行,我開個單子,你先去交費。交完費在斜對門的小手術(shù)室里等著我,我這邊還有幾個病人,看完了馬上過去!”醫(yī)生一邊在電腦上開單子,一邊仰頭對致遠說。

  “好?!?p>  老馬和漾漾在那間小手術(shù)里等著,致遠先去交費,交完費拿著單子也到了手術(shù)室里。十來分鐘后醫(yī)生帶著口罩來了,拿著工具將老馬腳上的石膏卸掉了。去掉石膏后醫(yī)生走了,那右腳弄得手術(shù)室里臭不可當(dāng),漾漾惡心得一個勁作嘔。致遠拉漾漾在外等著,而后自己進去將衛(wèi)生紙弄濕了,以便讓老馬擦一擦腳。

  不防備腳先好了,今天來也沒帶只鞋子,老馬光腳走著不便,致遠在醫(yī)院外的小超市里買了雙拖鞋給他穿著。三人上了車,漾漾依然嫌棄爺爺腳臭,捂著鼻子捏著嘴臉朝車窗外。老馬指揮致遠先開車去農(nóng)批市場,到了那里致遠取來了老馬托鐘能買的東西——和昨晚摔碎的一模一樣的牛頓擺,取了牛頓擺三人這才往回趕。

  到家后老馬的右腳還不能著地,僵硬得有些痛,于是老頭在客廳里拄著拐杖走來走去——活動右腳的筋骨。

  “爺爺,我可以給哥哥做一只小狗嗎?”日落時分漾漾忽從屋子里出來問老馬。

  “什么狗?”老馬沒聽清。

  “就是……就是用橡皮泥捏的一只小狗!”

  “給哥哥做生日禮物嗎?”老馬駐足俯首。

  漾漾扣著指甲蓋,點了點頭。

  “可以?。】梢园?!你在客廳里做,爺爺順便指導(dǎo)指導(dǎo)你!”老馬說完繼續(xù)走。

  漾漾搬來了她的家伙事兒——一全套的橡皮泥和各種專業(yè)工具,還有IPAD上的視頻教程,小人兒端了個小板凳支好PAD,然后坐在地上認認真真地捏起了狗頭。

  老馬繞著漾漾走圈圈,見小孩家認真得可愛,心里甜得如吃了蜜一般。很快,在老馬的指導(dǎo)下,漾漾捏好了一條彩色的小狗,還不忘給它上色、穿衣、畫狗項圈,老馬望著小孩歡快得了不得。

  等小孩做完了,他坐在了沙發(fā)上,勾手示意漾漾過來。

  “你哥哥馬上回來了!等你哥回來以后,你先拿著這個禮物——昨天你摔碎的這個,跟哥哥說‘對不起’!然后再把這個小狗給哥哥說‘哥哥,這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記住沒?”

  漾漾撲閃著睫毛,搖了搖頭。

  老馬哭笑不得,反復(fù)教了三遍,漾漾勉強記住了。

  “好了,把你的東西收進去吧!”老馬指揮漾漾收拾客廳里的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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