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渚霞山,團子化成人形,跟在衡陽身后,不無好奇的問,“你剛剛的話什么意思?”
“什么話?”衡陽裝傻。
“你才胖的跟豬一樣!”團子錘他,被衡陽一把握住手腕,直接拖走。
渚霞山?jīng)]人,衡陽一時半會想不起來附近還有誰喜歡毛茸茸,只得和團子打道回府。
路上衡陽道,“晏央當年愛過一個神,那個神后來騙得他很慘,也害的他很慘,后來那個神也死了,晏央才成了這樣??梢姁矍檫@種東西,沾一點便是萬劫不復?!?p> 他前言不搭后語,不似交流,更像是自己的傾訴,團子跟在他身后,一言不發(fā)。
時間退回到兩個時辰前。
鑒于衡陽二人在鬧騰,球球十分優(yōu)雅的邁著四條小短腿欣賞青丘的景色。
與梧桐林不同,青丘種了許多桃樹,它從前聽樾玥說起過,青丘的桃樹是麒麟主種下的,漫山遍野的紅,好看的緊。
可惜來的不是時候,枝上只開了稀稀落落幾朵花,球球優(yōu)雅的跳過水坑,扭著肥胖卻不失靈活的身軀朝不遠處的湖走了兩步,就被人攔腰抱起。
它抬眸,是個好看的男人,墨色長發(fā),穿了件白色單衣,睫毛密長,遮住了眼底神色,薄唇微抿,生了一副魅惑世人的樣,十足十的妖孽。
只是神色很是清冷,生人勿入的模樣。
“你媽沒告訴你,不能闖別人的地盤?”
眼尾下垂,看上去頗有些冷漠,聲音清清淡淡的,倒是好聽。
球球喵喵叫了兩聲。
男人摸了摸它的毛,球球被撓的舒服,喉嚨里發(fā)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呵?!蹦腥溯p笑,“不如你便跟著我好了?”
也不待球球回答,抱著球球便走到湖邊兩層的小樓旁邊,男人放下球球,找了塊獸肉,放在球球嘴邊,“我這也沒什么吃的,這是昨天獵的,你先墊墊?!?p> 優(yōu)雅的球球并不想吃帶著血的獸肉。
它驕傲的把頭扭到一邊,隨后便聽見“咕嚕咕?!钡穆曇?。
餓了……
男人輕笑,“吃不慣?”他摸摸貓頭,“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p> 他把獸肉拿走,將球球抱到床上,額頭碰了碰球球毛絨絨的腦袋,“乖,我去給你做飯?!?p> 由高嶺之花到貓奴的蛻變,往往只需要一個時辰。
神秘且高冷的男人:不,一個時辰都不用。
兩人回了青丘,涂山煙見到團子分明愣了愣,“這是誰?”
團子變回原型,舔了舔爪子,宣和卻看著衡陽,“球球呢?”
“……丟了?!?p> “丟了?”難得一見的驚慌出現(xiàn)在宣和臉上,衡陽心虛的錯開她的目光,涂山煙十分冷靜,“晏央那里找了嗎?”
熟悉狼妖晏央本性的并非只有衡陽。
“沒有?!焙怅柕皖^,遮住了眼底的羞愧。球球?qū)τ谛蛻斒种匾?,至少看上去比團子重要。
涂山煙思付片刻,冷靜道,“差人四處找找,若是沒有,只得請老祖宗出山了?!?p> 青丘雖是狐族世代居所,但并非狐族一家獨大,狼妖晏央便是其中一位,更是住著許多老怪物,球球若是被某個老怪物捉住,免不得要請老祖宗出山交涉一二。
衡陽點點頭,兩個人說著話,誰也沒有注意淚水泅濕了宣和的臉,團子舔舔主人的臉,安靜的看著宣和。
這個驕傲的鳳凰也有一折便斷的弱點。
當年連鈺將樾玥鳳丹煉入佑安刀中實屬無奈,鸞族善戰(zhàn),族中有一太上長老曾是鸞主手下,在鸞主麾下立了不少戰(zhàn)功,可惜當年他屬實幼齒,參戰(zhàn)時龍鳳天劫已是接近尾聲,故而成了深深的遺憾。
所以,這位太上長老的夢想,就是能以神兵定八荒。連鈺身為器師,自然成了這位太上長老長老目標之一。
但連鈺并不想煉成神兵,他不關(guān)注天下蒼生,血流成河,哪怕成海都與他無關(guān)。
他只想守著樾玥過二人世界,樾玥再為他生個孩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樾玥懷孕了,他很開心。
族中那位太上長老卻使了計策弄沒了樾玥的孩子,并告訴連鈺若再不練出神兵,下一個便是樾玥。
連鈺用了七天,拼出孩子零碎的魂,納入白貓體內(nèi)溫養(yǎng)。
夫妻二人沒有告訴任何人,樾玥照顧白貓,連鈺閉門煉器,每個幾日便有人送來原料。
連鈺離不開鸞族,早在他表現(xiàn)出天賦時,族中便給他下了離魂散――離開鸞族,便會魂魄生生撕碎而亡。
除非有給他下咒之人陪同,但那人是不會讓他離開的。
不是沒有試過,只是將將出族幾百米,魂魄的痛便使得連鈺不得不返回。他舍不得死,舍不得樾玥,更舍不得孩子。
這是與連鈺和樾玥有關(guān)的生命,是他們的血脈相依。
連鈺取了樾玥的鳳丹,樾玥殘魂逃回鳳族,一切都是夫妻倆謀劃好的。鸞族人心思太重,只有將孩子交給侄女撫養(yǎng),他們才放心。
用樾玥的死激起鸞族的憤怒,從而慢慢讓鸞族主動將孩子送給侄女,他們謀劃多年。
神兵名佑安,只有他們的孩子可以號令。
他們的孩子,那只貓,叫球球。
也叫佑安,佑一世安穩(wěn)。
球球就是姑姑的孩子,宣和知道,卻不敢讓外人曉得。事關(guān)球球與絕世神兵,宣和不敢信任何人。
這世上,防人之心不可無。
誰又能想到那個永遠冷冷清清的前鸞君竟然會給連鈺下如此狠毒的咒語?
當時鳳君告知宣和時,宣和嚇了一跳,在她印象里,前鸞君冷冷清清生人勿擾,卻是個和善性子,實在想不到她竟是如此惡毒。
第一天,沒找到。
第二天,沒找到。
第三天,還是沒找到。
到了第七天,涂山煙漫山遍野找爹,沒找到,狐君又不曉得去哪追媳婦了。無奈之下,小狐君去請老祖宗出山。
“去請老祖宗吧?!毙『袣鉄o力,“別是被什么老妖怪給抓住了。”
此時他們以為受盡折磨的球球伸了個懶腰,“喵~”
“乖,怎么了?”清俊如高嶺之花的男子看著球球深藍色的眼睛,“餓了?”
球球蹭了蹭男子的臉,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男子輕輕吻了吻球球的頭,笑容里滿滿的寵溺。
貓奴練成非一日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