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堂,一身黑衣男子躺在榻上,周圍圍繞幾個丫鬟,一個向男子口中喂著水果,一個拿漱口罐接著果皮,一個捏腿。黑衣男子一臉狂傲邪魅,又蘊藏歷經(jīng)世事的沉靜冷酷。
“公子,胭脂剛剛隨著有錢的兩位主仆離開了,那兩位主仆從尚書府而來。精誠鏢局的兩位小姐還在挑選?!惫芗覍⒌赇伒那樾我环植徊罡嬷凶印?p> 中部庭院的煉鐵打鐵聲哐當作響,隔著一個長長彎曲的回廊,聲音絲毫沒有傳到內(nèi)堂,安靜的如陰間地府。
“恩,是上次挨了一刀的那個趙若雪吧?!焙谝履凶娱]著的雙眼睜開,一雙如獵豹般鋒利的眸子。面容邪魅硬朗,棱角分明的臉龐。
“是的,公子,旁邊的少女是精誠鏢局主人的唯一女兒?!?p> “恩,床邊的劍拿過去,找個理由送給趙若雪?!焙谝履凶訃@了口氣,面色依然寒冷如冰。當年幾經(jīng)輾轉(zhuǎn),那個女孩說她要來京都,自已也幾經(jīng)輾轉(zhuǎn)來到京都。無父無母,無人照料,幾經(jīng)生死,最后被如云武器鋪的店主救了下來,收養(yǎng)在自己家中,跟著學習鑄劍,練劍,接收任務(wù)。
一次任務(wù)中,店主為了救自己一命,葬身野外,而自己也成了這武器鋪的主人,表面上賣武器,背地里接受懸賞任務(wù),和精誠鏢局可以說是多年的敵手。
管家頷首應(yīng)是,退了出去。公子為人冷漠嗜血,很少主動送給女子禮物。趙若雪是第一個公子掛念在心上的女人,一瞬間對趙若雪肅然起敬。管家是店鋪主人幼時玩伴,日??粗娱L大,難免各方面操心一些,心里偷偷暗喜。
店鋪內(nèi),伙計為半夏將朝顏弓箭貼心包起來。管家腳步穩(wěn)健,迅速趕來,示意伙計一并包起來。
“兩位小姐,朝顏這副弓箭因為識貨的人太少,很久賣不出去。所以今日既然有緣相中這把弓箭,買一贈一,免費贈送兩位小姐一把上好霧劍。此霧劍做工特殊,即使雨雪天氣,劍身干燥不沾一滴水霧。”
“雪姐姐,這把劍好厲害哦。不過我用不到,那就幫我雪姐姐包起來吧?!卑胂囊荒橌@喜,朝著趙若雪感嘆,然后沖著伙計吩咐著。
“那我可不客氣了,謝謝管家?!壁w若雪隱約感覺有點問題,所以這把劍還是自己暫時收著比較好。京都人人皆知,京都鏢局主人喜歡著一身紅衣,而自己服飾明確,很容易猜到半夏的身份,看來是借霧劍和精誠鏢局搭上關(guān)系。但這把劍并不適合半夏佩戴,劍氣太過寒涼,不能很好駕馭,可能會受傷。
“兩位小姐客氣,歡迎下次光臨?!惫芗以缫蚜系?,笑呵呵回復(fù)后退下,藏匿在人群中,普通的臉很難記住,很難再次找到,應(yīng)該是偽裝術(shù),武器鋪開了這么多年,肯定背景不簡單。
“兩位小姐真的太有福氣了,我們店鋪從來沒有買一贈一的規(guī)定哦?!被镉嬕荒樒G羨,管家親自出來接待,看來大有來頭,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
“天哪,雪姐姐,我們真的太幸運了?!?p> “是啊,謝謝伙計?!壁w若雪心中疑惑,并不表露,回去讓孫潛大哥檢查一下好了。
轉(zhuǎn)角處,翠綠的衣角在街邊小吃攤停留,正是剛才在武器鋪碰到的高良公主和小翠。
街對面的胡同里,一位身姿妖嬈的女人一閃而過,只有趙若雪注意到,好像在武器鋪見過一面。能去武器鋪的女人肯定身上帶著功夫,在胡同里隱蔽鬼祟。趙若雪略一沉吟,大概猜到妖艷女子目的。
胭脂一路尾隨高良公主,尋找下手機會,剛剛接完任務(wù),賞銀還是少了點,干一票就離開京都出去快活幾天。
現(xiàn)在買東西的時候正是下手的好時機,胭脂搖搖晃晃,腰肢擺動,胸部隨著移動顫動著,眼看就要貼到小翠身邊。
趙若雪注意到,出聲提醒道:“小姐,你的錢袋掉了?!?p> “你錢袋才掉了呢?!毙〈涞皖^看了看,明擺著耍小姐和自己嗎。
肯定是剛才購買弓箭得罪了這兩個女人,高良公主心下一想,小翠常年跟在自己身邊,確實明白自己的意思,沒有出聲自降身價。欣喜的等著糖人,這個小狐貍和徐萬金佩戴的玉狐好像,真可愛。
高良公主主仆二人很快離開,胭脂錯失良機,沒有再跟著,突然改變主意。
哪來的黃毛丫頭,壞我好事,哦,精誠鏢局的,妖艷女人心中暗罵。難怪,今天就教訓教訓這兩個小妮子。
“她剛剛還跟我們搶弓箭呢,雪姐姐,哼?!卑胂目戳艘谎垭僦?,明顯身上有功夫,而且一看就不是好人,衣服穿得那么少,長得好看但是感覺很嚇人,跟雪姐姐的好看不一樣。
“半夏,我們走吧?!壁w若雪搖搖頭微笑著。
胭脂一個轉(zhuǎn)身消失沒有蹤影,正是趙若雪和半夏回鏢局的方向。
熾烈的光線越來越弱,溫度微涼,半夏生生打了個冷戰(zhàn),牽著趙若雪的手掌,靠的更近了一些。
回到住處的趙若雪,找了孫潛大哥鑒定贈品之后,將長劍掛在床頭。確實是一把上好的劍,劍身制作雖然簡單,貴在材料稀罕,通體漆黑,紋路清晰有力,可以看出來出自大家之手,從制作到雕刻無可挑剔。
但是二人商量著,也沒能明白管家贈劍的意圖,很明顯不適合半夏佩戴。
當天夜間,屋內(nèi)空氣漸漸渾濁,更像弟弟偶爾提到的森林瘴氣,濃度漸漸加深,使人感覺頭疼胸悶。趙若雪打開窗子,漸漸睡了下去,想著明日找弟弟詢問一下。
第二日清晨,趙若雪躺在床上,很難起身,臉色蒼白,嘴唇發(fā)紫,同寢的青衣也是一個癥狀,都沒能起的來床。孫潛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異樣,往日趙若雪都是早早起床,來到訓練場和自己打招呼,今日太陽眼看越升越高,卻明顯少了幾人。孫潛急匆匆趕到趙若雪住處,發(fā)現(xiàn)幾人同時中毒,馬上通知知婆婆和何松。
“都怪我昨晚大意。”趙若雪虛弱的自責,將昨天發(fā)生的事一一道來。
精誠鏢局瞬間炸了鍋,四位女性青衣中毒,是何人所為,自己是否有生命威脅。雖然刀風箭雨見得多了,人員在局中中毒事件,底下的人都是頭一次聽說,難免人心惶惶。
何松聽到手下的傳話,大概猜到是暗閣所為。暗閣近幾年閣主更替,也沒改變閣內(nèi)人員囂張的行事方式。神出鬼沒,找不到老巢,要不然自己早就帶人一窩端了。
何松先是封閉消息,然后派手下聯(lián)系知婆婆研究解藥,同時安撫眾人。
“公子,今早消息,趙若雪和同室青衣都中了一種不知名的毒氣?!蔽涠贝掖业膫鬟_消息,生怕晚了一刻,徐萬金拿自己出氣。
自上次一別,徐萬金一直找人暗中保護趙若雪,同時記錄她的日常生活,一聽這話,立馬焦躁起來。
“將府內(nèi)的醫(yī)官全部聚集起來,派人去查一下何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