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是生機代名詞的郁郁蔥蔥的大森林里,居然連一只鳥雀都看不見,果真如林顏所說,這里何止是安靜,簡直是死寂得可怕。
這里有什么?
毒?不,如果是她自己就算了,可他們?nèi)齻€人,已經(jīng)走進這片區(qū)域很久了,單看林顏和趙子峰的表現(xiàn),也不像是這里有毒的樣子。
……那就是,最危險也是她最束手無策的一種可能:這里有一個強大而霸道的生物,這就是它的領(lǐng)地。
它不允許除了它之外的生物存在于這里,所以沒有動物敢于踏入,可他們幾個外來者不知道,直接稀里糊涂地就進來了。
可為什么他們進來這么久了也沒被警告,而且是一點別的反應(yīng)也沒有?
祝巧腦中神思急轉(zhuǎn),神色也顯得不是很好看。是那個生物暫時出去了?還是正在沉睡,沒有察覺他們這幾只放肆的小螞蟻?
不管是哪一種,他們的處境都很不妙。
林顏和趙子峰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臉色一白,但他們又抱了一絲渺茫地期望。
趙子峰期期艾艾的,“會不會……是不是有可能,森林的主人就在這兒?”
祝巧對他們的樂觀想法不予置評,畢竟萬事皆有可能,而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走出這片區(qū)域。就算他們真有這么好的運氣,他們拜見這位的方式也絕不該是對別人的領(lǐng)地不請自入。
林顏和趙子峰強自打起精神來,畢竟希望就在眼前,他們奔波數(shù)月,終于這一朝渾身力氣有了揮使的方向。
祝巧憂心忡忡地跟在后面,有點擔(dān)心自己的小命。
誰也不知道這位在上一個文明也能稱作霸主的存在會是什么態(tài)度,萬一見到他們就殺呢?畢竟如今魔獸的固步自封已經(jīng)展示了他們對人類的態(tài)度。
是的,祝巧仍覺得自己是人。
這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嗎,難道他們在什么地方表現(xiàn)出了異于常人的特征?
不都是肉體凡胎。
趙子峰的那一點特異,頂多只是一點能力遺傳,按照祝巧來自21世紀的思維方式,這完全可以解釋為人類基因的特異,或者說是異能。
這一次再出發(fā),他們都走的小心翼翼,不僅是擔(dān)心驚擾到那位不知名的存在,也是因為在知道這片土地有其歸屬之后,不敢再對其造成破壞。
他們一路走,仔細觀察,更加印證這里除了植物,再沒有其他生物了,不禁心中惴惴。他們本以為還要再走很久,畢竟強大的生物領(lǐng)地也不會太小,可是只到下午他們就走到了頭。
在還未走出去時,祝巧就聽到了一陣潺潺的水聲,前方的林木間隙也透出光亮,顯然外面是一個空曠之地,起碼也是沒有什么植物擋在面前的。
不管前面是什么東西都好,終于要離開這片該死的林子了。
她加快幾步先走了出去,后面林顏和趙子峰只聽到她一聲驚呼,然后就定在原地。
“怎么了?”林顏擔(dān)憂道。
他與趙子峰也趕緊跨出這片茂密地森林,但在看清眼前的一剎那,兩人都不禁呆滯片刻。
他們終于知道為什么祝巧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因為他們也難以保持鎮(zhèn)定。
眼前十米之外的一岸之隔,是一片裊裊的輕煙白霧,那霧氣如同一層薄紗,攏住了成片的簇景繁花,朦朦朧朧透出紅粉緋霞,真如人間仙境。
微風(fēng)送來一陣對面氣息,祝巧頓時覺得精神一振,只覺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抖著呼吸,貪婪地要把所有接觸到皮膚的氣息都收到身體里去。
她艱難地發(fā)聲:“這……就是……靈氣?”
沒有人回答她,林顏和趙子峰這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年輕也被震住了。他們是聽說過這里的魔獸還保有一定的資源,甚至他們來這里就是為了求一點靈息,但萬萬沒想到這兒居然還有外界人類遍尋不得的靈氣啊!
甚至這么濃,都化為肉眼可見的霧氣了。
那么大膽一點猜測,魔獸當(dāng)初劃下魔獸森林的邊界線,是否也是為了保存這點靈氣不被奪走呢?畢竟天上被捅了個窟窿,整個天地靈氣都在溢散,魔獸能保有這一點也肯定不會容易,他們定然更傾向于用此保存己族的有生力量。
呆滯過后,趙子峰捂住狂跳的心臟,壓低聲音道:“看來森林的主人就在這兒了,顏哥,我找到了!”說道最后竟然有點哭腔,但又強硬地忍回去了。林顏沒有說話,只安撫地握了握他的肩。
祝巧感覺這里面有故事,但她不好開口,只當(dāng)自己不知道。
嘆過之后,三人終于收整情緒,注意到更眼前的東西了。
對岸對岸,景色再美也還隔著一個“岸”。
他們現(xiàn)在現(xiàn)在所處的腳下就是一個五六米高的崖壁,下方是一汪看不清深淺的潭水,水波漾漾,對岸是一個斜坡,上面盡是散碎的山石,像被人直接硬砍出來的。潭水的上游是一座高高的山崖,一望之下似乎有近三十米高,崖下有一個溶洞,這汪潭水就從那幽深的洞里延伸出來。水潭下游是一個微微收緊的口,水流夾在這個小峽谷中潺潺地向外流出去了。
潭水幽深,看不清水下到底藏著什么東西,只有碧色的水面,淺淺地蕩著一圈一圈的微波。
祝巧站在上面朝腳下微微一瞧,就覺得頭暈?zāi)垦?,雙腿一陣發(fā)軟。沒有人知道,她其實怕水,尤其是這種深不見底也看不清水下的深潭大湖。
她曾經(jīng)也是游泳的一把好手,往來那么多朋友,幾乎沒人比得過她,但自從那時死在水里,她就對深水產(chǎn)生了巨大陰影,只是看一眼都手腳發(fā)軟,如果是不小心失足摔下去,可能驚恐之下腿都打不開就被“沉塘”了。
……總覺得給自己立了一個超大的flag。
他們不敢穿過峽谷到岸的另一邊去,可也不知如何才能見到那位,站在岸邊一時束手無策。
“等等!”祝巧忽然出聲,他們是不是都被驚過頭了,都忘了他們這么緊急地走出森林的目的。
“我們不是要離開那位的領(lǐng)地,再禮貌拜見的嗎?那我們現(xiàn)在……?”
林顏趙子峰大驚,總算想起這一茬。
可。
誰能知道,人家的領(lǐng)地這么大呢?。?p> 鄉(xiāng)下來的孩子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