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哥話說一半猛然頓住,立馬清醒。
他看了眼微醺的小梁,跟著看了眼面無表情的俞揚。
他起身道:“我、我去上廁所?!?p> 只剩下他們兩人,梁有意心中暗道自己的盤問功夫不到家。
不過,雖然沒具體問出什么東西,但從譚哥欲言又止的這點來看,他們并非單純的作為乘務員跑火車。
這倒是奇怪了。
她看向俞揚。
首先,他跟1216的列車長關系匪淺,朋友一說還有待考量。
再者,常坐1216的乘客提到伙食,說明譚哥是半個月內才過來任職的。
最后,譚哥曾有兩次提及開小灶的問題,若是經常給人開小灶,不會這樣興致勃勃地說出來。
就是說,開小灶這事兒,他不僅是第一次做,更是第一次在火車上做。
因為,早上譚哥就有說過,他也不知道這車上有什么菜。
顯而易見,他是第一天上任,和俞揚一起,都是今天開始跑的1216。
她覺得自己沒有分析錯。
若非相信鐵路局,相信它的正規(guī)合法運作,她都要懷疑自己上的是不是賊車。
梁有意突然笑出聲。
看他剛才一瞬間冷漠的側臉莫名覺得心情好。
俞揚微有動容。
他取出襯衫口袋里的紙巾擦嘴,神色很淡地問:“要不要吃點米飯,我去幫你盛?!?p> 梁有意摸著有點撐了的胃,糾結地搖搖頭:“我喝酒從來不吃飯?!?p> 俞揚動作一頓。
然而,她好像什么都沒察覺到的樣子背上雙肩包,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才嘴瓢說了不該說的話。
這時,他兩指間捏著的紙巾忽然被抽走,俞揚偏首,眉目一凝。
正看見她用自己用過的紙巾在擦著嘴。
她說:“吃完了,我也該回去了。”
俞揚看著她把手中的紙巾在掌心里攥成了一團。
他忽而輕笑了聲。
正了正頭上的乘務帽,起身讓開。
看她扶著桌子出來,隨手撩了把中分劉海,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赝白摺?p> 梁有意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說了什么,用一句話可以完全概括她此時的情況——壓不住的洪荒之力。
話說出口,她才遲鈍地反應過來,這話無疑是暴露了自己,暴露自己并非是第一次喝酒的事實。
她有意轉移他的注意力,于是慌亂間抽走他手中的紙巾。
紙巾擦上嘴巴的同時,她又猛地反應過來這是他剛才用過的。
他當時面色微有不善,似乎并不是太理解她這樣的舉動。
或許他心里想的是,她根本沒醉,卻還裝成一副醉酒的模樣,不僅套他們的話,還對他存在舉止褻瀆。
梁有意懊惱極了。
即便車廂吵鬧,她似乎還是能聽見他走在身后沉穩(wěn)有力的腳步聲。
即便她不回頭,也能感覺得到他幽深的眸光帶著窺知鎖定著自己。
正午,車窗邊仍有乘客在用餐,各種口味的泡面香味充斥著各個車廂。
她經過左手邊的一處餐臺時,為避讓用餐乘客,從而不小心被右手邊突然跑出來的小男孩撞了一下。
就在她覺得自己肯定要撞翻餐臺上的泡面桶時,卻有一只帶著溫度的大手緊緊地貼在了她的屁股上。
梁有意怒了有0.01秒。
正準備反手就對著那吃面的男子狠狠地甩去一耳光時,卻忽然被另外一只大手抓住胳膊。
同時屁股上的手離開。
她隨著胳膊那力道被迫退開兩步,撞在了他的身上。
梁有意擰著眉毛看他。
被他抓住的胳膊在跟他較勁。
似乎在說,‘不要拉我,我肯定要抽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