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揚悄然撇過臉,試著抽出,她卻抱得更緊:“別鬧,困死了……”
他沒敢再動,保持先前彎腰的姿勢四肢僵硬了半天才在鋪邊坐下。
他蘊釀了片刻,偏首去瞧她,瞧了很久的樣子。
直到眨了一下眼。
他把頭轉(zhuǎn)回,耳朵的顏色沒有消退。
睡夢中的梁有意,此前正被愛犬的吠聲擾得不得安寧。
不過好在抱住它之后它就老實了。
困頓席卷。
燈光晃了一下眼睛。
她忍不住把懷里的愛犬抱得更緊。
察覺到它的掙扎時,她又野蠻地把它死死地往懷里按。
然后,它又老實了。
可是她卻聽到耳邊一聲一聲輕言細(xì)語的“有意”。
她在睡夢中皺眉,愛犬有靈性是真的,但還沒成精到能開口說話吧?
她似乎是有點清醒了,低不可覺的嘆息縈繞盤旋。
于是她慢慢睜開眼,他過分精致的側(cè)臉隨著嘆息遠(yuǎn)去。
梁有意盯著他通紅的耳朵看了足足十幾秒,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懷中異樣。
她緩緩瞌眸……
頓時連五臟六腑都僵了。
察覺到手上的桎梏忽然一松,是她在翻身。
等到她不動時俞揚才將手抽回,猶豫兩秒再去看她。
面朝里,雙手攥緊被子邊角。
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她緊抿的嘴唇。
良久的沉默之后,俞揚起身。
他盯著她的背:“六點了,吃晚飯嗎?”
她沒說話,連呼吸都放輕,似乎在竭力告訴他,自己沒醒,仍在睡覺。
可是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她中午喝酒沒吃飯,眼下餓了實屬正常。
然后,聽見他低低的說:“先忍著,我去弄點吃的來?!?p> 如果不是確定她已經(jīng)醒了,他又怎會在得不到回應(yīng)后,還選擇說話。
梁有意懊惱地在鋪上捶兩下。
羞憤欲死的心都有了!
剛才她制住他手的力道,就連她自己都感覺到害怕。
所以她究竟對他的手做了什么?
約莫過了半小時左右,俞揚和譚哥端著三人量的晚飯一起過來了。
空間有限,譚哥自然獨坐一方,見對面兩人之間坐的距離:“離那么遠(yuǎn)干嘛啊,小梁又不是不讓你坐。”
他此刻就像個怕老公的小媳婦。
梁有意也注意到了,屁股又往里側(cè)挪了點兒,故意說:“就算你的手很長,坐在那兒也夠不著菜吧?!?p> 蒼天作證,她只是想告訴他之前的事情已經(jīng)翻篇,可以不用在意。
然而他也的確坐近了,幾乎是挨著她坐的,將她整個人擋在里側(cè)。
梁有意雖然能接受這個距離,可怕他用餐不方便,所以再次挪了挪。
終于騰出了一掌之距。
她剛把左手撐在鋪沿,他的右手就覆了上來,琢磨著緩緩扣緊。
梁有意咬著一次性筷子,稍稍偏過腦袋看他,見他左手麻溜地夾菜。
她脫口而出道:“你是左撇子?”
俞揚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將一塊牛肉放進(jìn)她的碗里,淡語:“嗯?!?p> 對面的譚哥狼吞虎咽地吃掉了嘴巴里的兩口飯,噎了噎說:“小俞左右手都使得慣,干架厲害著呢。”
梁有意一怔,不確定自己到底聽到了什么。
見俞揚只消一個冰凍三尺的眼神,譚哥就乖乖的閉上嘴。
飯后,譚哥捧著餐具走了。
俞揚站在過道的窗戶邊靜望外面昏暗天色。
她穿上鞋,決定起來活動活動消化食物,沒走兩步就站到了他旁邊。
她先是輕咳了一聲,用手指隨意撥動著藍(lán)色條制窗簾:“那個……”
掌柜有糖
天黑啦!快到十二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