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妙可已經(jīng)走了進來,聽見這話心里憋屈死了,但想到剛才麻將說的,還是決定承認錯誤為好。
“俞哥,上次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在任務途中耍小脾氣?!?p> 俞揚眼中神色一緩,臉上卻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淡淡地“嗯”了聲。
幾秒后,不見她走,他又重新攏起了眉宇:“有事快點說。”
這般催促的口吻,好像極為不愿見到她似的,楊妙可更憋屈了。
繼續(xù)認錯。
“我不該不經(jīng)你同意執(zhí)意去查江家祖宅,但我只是想把客人的信息調(diào)查更清楚一點。我也不該在收到任務信息后還讓你們等我。我知道錯了。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也輪不到那個女人跟你做搭檔!”
俞揚聽此,面上微微不愉,語氣比平常要淡得多:“說完了?”
然而楊妙可本就低著頭,所以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不悅的臉色。
打了個噴嚏之后,她說:“沒有多余的房間了,我現(xiàn)在這樣……能不能在你這里洗個熱水澡。”
俞揚正要拒絕。
忽聞門口麻將道:“梁姐?怎么不進去,站在這里干嘛啊,門不是開著呢……哎?梁姐!”
麻將正疑惑著,剛撿起地上的食物袋,俞揚就快步走了出來。
“她人呢?”
然而,長長的走廊,已是空無一人。
……
梁有意進了電梯里。
耳邊仿佛還在回蕩著楊妙可的那句話“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也輪不到那個女人跟你做搭檔”。
所以,他們并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互相配合的事情是嗎?
所以,他們也曾經(jīng)為了執(zhí)行任務搭檔成情侶是嗎?
所以,那些關心,溫柔,牽手以及親吻隨便是誰都可以是嗎?
所以俞揚,連那點點滴滴的男女間純粹的感情也在騙她!
他讓蘇彥回開票給她,是為了想借著鄰鋪的關系,引誘她上鉤。
那些他表現(xiàn)出來的驚訝,疑惑和種種臉紅心跳的模樣,只是因為他沒有想到她會主動靠近。
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竟可以對無辜的陌生人衍生計劃,在彼此還互不相識的情況下,就單方面篤定了這一場臨時的蓄謀算計!
這種男人太可怕了。
回到房間。
梁有意便開始收拾東西,她連一分一秒都不想繼續(xù)待在這里。
她再次點開購票軟件,簽了凌晨四點的飛機票,需要轉機。
轉機又如何?她只是迫切的需要離開這個讓她壓抑的地方罷了。
夜風習習。
她上了一輛出租車。
微信消息的提示音響不停,但她卻沒有要看的意思。
外面的燈紅酒綠,透過車窗在她的側臉上形成了斑駁的光影。
抵達機場時,已是兩小時后。
空蕩蕩的候機室,她頹然坐在椅子上,片刻后用手捂住了臉。
在她身側后方不遠處,站著幾分鐘前剛剛追過來的四人。
麻將喏喏道:“俞哥,你說梁姐她是不是在哭???”
她傾身趴于雙膝,背上的背包和肩膀都一聳一聳的,海藻般的烏黑長發(fā)垂落下來,孤獨而冰冷。
俞揚抿著唇,不發(fā)一言。
譚哥看她那樣子著實可憐,咬牙噌了句:“我說楊妙可你到底說什么了讓小梁這么傷心!”
后面的楊妙可怒著眸,感受到來自前面男人的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冷漠氣場,不甘道:“誰知道她胡思亂想了什么!莫名其妙!”
譚哥兇狠地瞪了她一眼,小聲問俞揚:“現(xiàn)在怎么辦?小梁這樣子肯定是誤會了什么,要不要過去解釋一下,我覺得還有救。”
過了好久,久到那座椅上的倩影趴著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一樣。
俞揚才淡淡道:“不用。”
說完,抬腳離開。
男人的背影落在三人眼里,越發(fā)透著清冷矜傲,跟她一樣,藏著掩飾不住的孤單和寂寥。
俞揚坐進車內(nèi),點了根煙。
偏首看向候機室的方向。
這么多年,只有這個女人,讓他小計縷縷失算,心中略感挫敗。
并且就在剛才,他竟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手段卑劣而下作。
片刻之后,他瞇了下眼睛,彈掉煙蒂時收回視線,嘴里吐出極淡極冷的一個字眼:“走?!?p> 譚哥猶豫:“放棄了嗎?”
俞揚沒答,閉眼開始休息,只是嘴角那兒好似輕輕地扯了下。
在他的字典里,沒有放棄。
因為——
她和他,終會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