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這個有點綠色

　　王鑫見兩人走了，嘖吧了下嘴，呼出口氣，拍了拍姜承御的肩：“說兩句話把我給整緊張了，原來真人比照片好看這句話是真的。”

　　姜承御只低頭笑笑，王鑫一見就樂了：“你也覺著是吧！我感覺春天要來了，你別和我搶啊?！?p>　　姜承御會心一笑，不知是故意調(diào)侃還是真情實感：“我不搶別人的東西?！?p>　　王鑫腦子轉(zhuǎn)得不那么快，沒懂他什么意思，權(quán)當(dāng)他同意了，一口一個“好兄弟夠意思”地說著。

　　付羽和姚穎帶著拖把和順便買的抹布回去后只瞧見了李瑞璇，一問，何月去隔壁了。

　　付羽和姚穎很快就干完了活，姚穎的效率簡直驚呆了李瑞璇。問她為什么她說看起來就感覺付羽和姚穎都是沒吃過苦的小姐命。

　　這句話可真是折煞了付羽，非要說也是十二歲之前，十二歲之后那種快樂的日子就和她沒有關(guān)系了。

　　中午一直到吃飯的時間何月也沒回來，李瑞璇上門去叫，得知她要和隔壁宿舍一起吃。既然這樣，姚穎就帶著付羽和李瑞璇先去了食堂。

　　路過隔壁宿舍時，付羽通過開著的門，往里瞥了眼。恰巧就看見了一直在看著她的符瑾，眼里沒有平日里待人的溫柔，只有一股子陰沉。

　　付羽其實有時候也在想她為什么要這么糟蹋自己，好好的路走歪了，原本也是花容月貌一姑娘，現(xiàn)在看著只覺一股子晦氣。

　　“付羽！”符瑾一叫她，她就想翻白眼。平日里這大小姐在人后可從來不和她說一個字。

　　欣喜雀躍的聲音繼續(xù)說道：“你們要去吃飯嗎？我們也是，大家一起吧?！?p>　　何月聞言立馬拉住了符瑾，嗔怪道：“你叫她干嘛呀！她又不領(lǐng)你情?！?p>　　“我……大家一起不好嗎……”符瑾說話越來越小聲，不知道還以為真的被責(zé)備到了。

　　“我沒有說你的意思，哎呀，我是說她，她！她怎么可能和你一起嘛，做人不要這么天真好不好?！焙卧潞掼F不成鋼。

　　宿舍里其他三個人都蒙了，不知道哪一出。只有門外的付羽聽完這出戲后已經(jīng)提腳打算走人了，姚穎見到自是不悅，明明方才就已經(jīng)提醒她說話別這樣了，挑刺也要有個限度吧？

　　不過符瑾但是先姚穎一步開口了：“付羽你別在意，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好?！?p>　　姚穎也不好駁符瑾，畢竟人家一直都在和付羽好好說話。

　　“你聽不懂她的話嗎？”付羽冷冰冰的話鎮(zhèn)住了在場的人，有一種叫尷尬的東西在八個人中間蔓延。

　　符瑾頓時紅了臉，委屈的臉上開始蓄積淚水。

　　付羽不想看她這場戲的續(xù)集，就著何月的批判聲離開了門口。

　　出了宿舍樓去食堂的這一路上，姚穎一直挽著付羽，知道她關(guān)心自己，付羽還是感激的。

　　“我們?nèi)资程?？”李瑞璇摸了摸肚子?p>　　“三食堂！我打聽過了，最好吃?！币Ψf笑嘻嘻地轉(zhuǎn)頭問付羽的意見。

　　付羽也沒什么想法，也就跟著說三食堂了。

　　她今天開完新生歡迎會不知道還能不能去等付軼放學(xué)，雖說都已經(jīng)高中了，但是這個弟弟在姐姐心里一直都放不下。

　　思緒飄到北太平洋上才被李瑞璇的驚嘆聲拉回來。

　　“我的媽……這么多人嗎？”

　　付羽發(fā)現(xiàn)，肉眼可見，不留縫隙。人與人之間密密麻麻，頭擠頭背靠背，場面堪比演唱會現(xiàn)場。

　　付羽咳嗽一聲，道：“有點夸張?！?p>　　說完，視線往靠門的桌子上飄過。

　　“是吧，你都說夸張了，那就證明真的很夸張了?！币Ψf痛心地看了眼所剩無幾的座位。

　　“換食堂吧?！?p>　　李瑞璇的提議得到了一致認(rèn)同，三人又開始往食堂走。

　　姚穎邊走邊刷手機，看著群里上演的大型批斗會，“6666”刷了滿屏，頓時覺得以后好像有得鬧了。

　　付羽不愛看手機，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在班群里火了一把。

　　付羽到了二食堂發(fā)現(xiàn)人并不多，和三食堂完全沒法比。要么是三食堂的飯菜好吃上天，要么是三食堂有什么活動。

　　實不相瞞，三食堂還真有“活動”。表白墻上有人透露了姜承御就餐地點和座位，正是在三食堂。

　　一傳十，十傳百，班傳班，系傳系，所有人都想去看看這位被夸上天去的男生到底長什么樣。見識過了三食堂壯觀場面的吃瓜群眾又紛紛表示沒想到自己能在大學(xué)見識這么浩大的場面。

　　二食堂這邊，三人已經(jīng)坐下了。姚穎刷著手機神秘兮兮地問二人：“你們猜三食堂為什么那么多人。”

　　付羽直接說道：“姜承御？”

　　“你怎么知道！”姚穎還是看班群里有人說才知道的，她保證這一路上付羽都沒看手機。

　　“我聽到看到的。”付羽低頭專心吃著飯，“在三食堂，每個進來的人都在說靠門第四列第三桌?！?p>　　“耳朵這么好？我都沒聽到?！崩钊痂痼@這個的同時還震驚內(nèi)容，“姜承御真那么帥嗎？”

　　姚穎抿著嘴，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緩緩點頭。

　　“你問付羽，我們都看見了?！?p>　　付羽見李瑞璇看她，仔細(xì)想了想姜承御的外貌。說實話，只要湊近他就很難集中注意力去看他到底長什么樣。

　　“還行吧？”付羽中肯地發(fā)表自己的意見。

　　“那叫還行？”姚穎聲音瞬間拉高，吸引一波視線后又趕忙小聲道，“也對，你們這種級別在對方眼里都是基本長相嗷?！?p>　　李瑞璇被姚穎逗笑了，笑過之后就想到一個問題：“付羽啊……你和何月她們到底是什么情況啊……是不是以前有仇?。俊?p>　　付羽依舊一口菜一口飯地吃著，想了會兒才說：“何月是我堂妹符瑾的閨蜜，我現(xiàn)在和我弟住我姑家里。”

　　“你姑是符瑾的媽媽？”

　　“嗯。他們家一向不喜歡我們家，不理就行了。”

　　姚穎想問為什么不喜歡，但是感覺問得深了也不好。

　　“你們?yōu)槭裁醋」霉眉遥堪謰屧谕獾貑?？?p>　　李瑞璇的問題讓付羽頓了下，隨即付羽笑了。

　　這一笑，溫柔了兩人不安的心，美人一笑傾城，無論男女，皆心往神之。

　　“告訴你們也沒關(guān)系。我十二歲父母就車禍去世了。”付羽想了想還是補充道，“雖然平時叫付羽，身份證上還是符羽。改叫的原因很簡單，這姓太貴氣了，我擔(dān)不起。”

　　本就身若浮萍，嬌貴的姓氏實屬承受不起。

　　這一席話兩人都沉默了，李瑞璇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想盡力挽回局面。

　　“付羽你一點都不像……嗯，我覺得你挺酷的！”李瑞璇暗罵自己說的都是些什么憨逼形容詞，但是回想上午付羽的一舉一動。她發(fā)現(xiàn)，這個女生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在冷嘲熱諷下舉手投足間的不緊不慢卻是十分吸引人。

　　她的態(tài)度讓你覺得攻擊她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而她本人從眼神里實打?qū)嵉赝嘎冻鰜淼囊彩菦]必要和你計較。

　　“不像什么？不像無依無靠的人？”付羽輕笑了聲，銳利的眼中夾著的鋒芒少了些許，“我覺得挺好，還有我弟陪我?！?p>　　“哎呀，開學(xué)第一天，別聊這么沉重。”姚穎四處瞟了幾眼，“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二食堂人也越來越多了。”

　　其實付羽也注意到了，而且還一大部分人一進來就時不時往這邊看。主要是因為付羽經(jīng)常經(jīng)歷這種事，所以并沒有覺得太奇怪。

　　“那我們快點吃吧，把座位空出來。”付羽淡淡說道。

　　習(xí)慣并不代表喜歡，付羽還是不樂意吃個飯都被看著。想起剛才的三食堂，不知道姜承御有沒有吃下去？

　　李瑞璇見付羽突然笑了，也不知道懂沒懂，就趕忙應(yīng)著好。

　　吃完飯應(yīng)該是中午十二點了，要回去睡午覺。下午還有新生歡迎會要去參加，有些人興奮得睡不著，有些人則困得走不動路。

　　付羽忘了看點，幾十年的強大作息導(dǎo)致她眼睛都快瞌上了。

　　離十二點半還有二十分鐘，在樓下付羽就接到了個電話。

　　“姐。”付軼聲音糯糯的，聽著他說話的室友渾身一哆嗦。

　　付羽有氣無力地應(yīng)了聲。

　　付軼放柔了聲音，緩緩道：“想睡了嗎？”

　　付羽“嗯”了一聲，聽著那邊吵吵鬧鬧的聲音，強打起精神來問道：“剛下課嗎？”

　　“嗯，姐你報名順利嗎？”付軼的聲音就算在一群嘈雜中也格外的清冽溫和，付羽聽得很舒服。

　　正想到這，付羽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姜承御的身影，她發(fā)現(xiàn)這個男生和自家弟弟說話的氣質(zhì)很像。只是弟弟話語間帶著親昵，而他則是于禮的距離，因為沒說幾句話，付羽也不好評價到底是個什么感覺。

　　“你姐需要人擔(dān)心嗎？都很順利。”說話間，付羽就已經(jīng)到了宿舍門口。

　　“我到宿舍了，開完歡迎會去接你吃晚飯，別亂跑，掛了。”

　　付軼收起了手機，旁邊的室友陰陽怪氣地學(xué)他叫姐，被三秒鐘鎖喉。

　　她們?nèi)齻€回來的時候何月還沒有回來，付羽直接沾床就睡，不省人事。

　　下午三點，新生歡迎會。

　　付羽在太陽底下排著隊，看著班長在前面組織隊伍，清點人數(shù)。

　　大約過了十分鐘，大家才開始入場。

　　有的女生手里還拿著小型電風(fēng)扇，以最大功率轉(zhuǎn)動著。新生們都在好奇地四處張望，靜靜地等候進入場館。

　　這是一段漫長且無趣的新生歡迎會，無非是校領(lǐng)導(dǎo)的祝詞，優(yōu)秀學(xué)生代表發(fā)言。付羽已經(jīng)睡醒了，這時候也不困，但也不玩手機，就端正地坐著聽著。

　　少數(shù)和她一樣的人里就有姜承御，他坐在付羽斜后方，對這個見到她就露出不好表情的少女感覺很好奇。

　　今天中午在三食堂他就看見了她，當(dāng)時她正轉(zhuǎn)身離開。而在后續(xù)他快吃完時又聽到了鄰桌陌生同學(xué)提到二食堂的美女新生。

　　他就猜到可能是她。

　　所以他吃完飯?zhí)匾馊ザ程觅I了個水果撈，正好看到了她在對對面的兩個女生笑。

　　當(dāng)時腦子里只有原來她笑起來也很好看，倒是奇怪這樣好的性格為何每次見他都一副不喜的模樣。

　　正想得出神，新生發(fā)言還在繼續(xù)，而付羽像是感覺到了什么，轉(zhuǎn)頭向他看來。姜承御愣了一下，沒及時把視線收回了，撞了個正著，于是也不避諱對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后排肯定是有同學(xué)注意到了的，不然哪來的倒吸涼氣的聲音。

　　付羽其實是個很講禮貌的人，所以也回應(yīng)了。這倒是讓姜承御更迷惑了，這是不討厭吧？

　　如果姜承御能夠看到她對符瑾的態(tài)度，他就能肯定她不是討厭他了。

　　經(jīng)過這么一遭，姜承御也沒有在想事情出神的時候一直盯著付羽的方向了。

　　今天下午開完這個會，他還要回去和家里人吃一頓入學(xué)晚餐。

　　歡迎儀式大概兩個小時不到就結(jié)束了，付羽隨著隊伍走出了場館，在等前面隊伍先走的空隙時間中，有兩個男生來要了微信，付羽一律按有男朋友了處理。

　　付羽出了場館就準(zhǔn)備走，又被符瑾拉?。骸案队穑黄鹜盹埌?，這次可別拒絕我了。開學(xué)第一天，我們是親戚，還是一個班都沒吃過飯，聽起來多不好?！?p>　　“我們關(guān)系好到這種地步嗎？”付羽甩開她的手看了眼周圍，右耳上的黑色耳釘散發(fā)著逼人的氣勢，“人多的時候是親戚，人少的時候是晦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今天沒空?！?p>　　付羽看了眼何月就在不遠(yuǎn)處，看到她們后立刻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了過來。付羽也不給符瑾說話的時間，轉(zhuǎn)身就快步走了。

　　付羽在學(xué)校一號門等公交車，好在S大門口有公交直達(dá)S中，可以省不少時間還省錢。

　　同時姜承御也在場館內(nèi)外收到了幾個添加好友的邀請，都被他好脾氣地一一同意了。

　　“嘖，你小子還是這樣。就算加了人家小姑娘，聊天也只回復(fù)一個字，太浪費資源了！你下次直接把我的微信給她們行不？”王鑫作為他十年好友，對他這種行為十分不滿。

　　“你怎么知道我沒這么做過呢？”姜承御笑了笑，“只是轉(zhuǎn)介紹的人不是你。”

　　“是不是兄弟，十二年兄弟，忍心看我單身一輩子？”

　　姜承御往前跑了兩步，回頭倒著走對他揮揮手道：“別裝了，追你的人可不比我少。你站在此處不要走動，我去買幾個橘子?！?p>　　“趕緊滾！”王鑫作勢往前追了兩步，把姜承御給趕跑了。

　　到了學(xué)校一號門姜承録才打電話給自己老爸，問他到哪兒了。見到車后迅速坐了進去，車內(nèi)只有自己爸媽，媽媽不停地問著室友如何，學(xué)校如何，姜承御都十分耐心地回答著。

　　姜媽媽越說越不舍得，姜承御和姜爸爸在旁邊一個勁地安慰，最后答應(yīng)了一星期回來一次姜媽媽才肯罷休。

　　這一路有一搭沒一搭聊著也就到了目的地，這里是有點偏離市中心的地方，但是有一家餐館十分有名，來這吃的人都要打電話預(yù)約一下，不然要排隊很久。

　　姜承御一下車就見到了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不是付羽又是誰，只是她旁邊多了一個男生，長相出眾，身材高挑，付羽挽著他，時不時還要給他弄弄頭發(fā)，行為舉止很親密。

　　姜承御盯著兩人，慢悠悠地拿出手機，找到王鑫，發(fā)出去一條消息。

　　“我覺得你好像失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