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頓住腳,“我看不清楚,也看不明白。我只知道你在她滿懷憧憬,想要融入你生活的時候,你拿出一盆涼水,在寒冬臘月,把她澆了個透心涼!這就是我知道的,我看到的!”
陳依鳴痛苦地憋紅了臉,“我,我也是沒辦法,我姐姐養(yǎng)我,對我。。。。。?!?p> 凌一擺了擺手,“那是你的家事,和我無關(guān),我也不想聽?!?p> 陳依鳴緊走兩步,攔在凌一面前,“我只想知道蓉兒過得好不好?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的心,老是隱隱的痛。我擔(dān)心她。。。。。?!?p> 凌一咬著唇,仰天沉默半宿,而后,深深嘆了聲?!澳悻F(xiàn)在知道她過得好與不好,有什么意義?一切都回不去了,不是嘛?就是知道她過得不好,你能怎么辦?!你可以怎么辦?!”
陳依鳴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蓉兒過得不好嗎?她現(xiàn)在到哪里去了?”
凌一奮力擺脫他的手,恨恨地道:“她很好。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住這兒的破房子了。如果,你能不再打擾她,我相信,她會更好,更幸福!”
說完,大踏步走了。
陳依鳴呆立在原地,望著凌一的背影,怔怔的出神,嘴里嘀咕著,“她很好,她很幸福。那就好,那就好。。。。。?!?p> *
鄭蓉兒的客廳里。
凌一手里握著杯奶茶,望著眼前忙碌的鄭蓉兒。鄭蓉兒正在為她擺放零食。
幾個月不見,凌一覺得鄭蓉兒有了很大的變化。
首先是她的衣著。眼前的鄭蓉兒一系黑色蠶絲長裙,外搭時尚的粉色長款風(fēng)衣。款式是目前時新的款式,質(zhì)地自然不消問,看她起身坐下時的褶皺就知道,絕不是便宜的街頭貨。
再則是她的談吐。鄭蓉兒以往與人交往時,還有些農(nóng)家人的淳樸單純氣息,有時候說話交流,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怯弱的神色?,F(xiàn)在,再看她,說話帶上手勢不說,更是有自信滿滿的自得意滿。
凌一說不上這些變化是好或是不好。只要鄭蓉兒能幸福,她就很開心。
說話間,鄭蓉兒三句話離不開“我們醫(yī)院”如何如何,雖然也許是無心之舉,但在凌一聽來,突然有些難以自抑的糾結(jié)。
她本打算想向她打聽打聽附屬醫(yī)院的事。雖然,對于李韓之的橄欖枝,她還尚處于考慮徘徊階段,但是心底的那桿天平,不由自主地已經(jīng)偏向選擇接受。
想著從不同的角度,來多了解下附屬醫(yī)院招聘的真實情況。但目前看來,她是無法在鄭蓉兒面前提及此事了。
兩人坐著閑話了陣家常,凌一試探性地問道:“蓉兒,你猜我在來的路上遇見誰了?”
鄭蓉兒手里剝著一顆花生,漫不經(jīng)心地問:“誰???”
“陳依鳴。”
凌一說完,就看見鄭蓉兒剝花生的動作停滯了。兩秒鐘后,她回過神來,假裝淡漠地笑笑,“嘿,他啊。我當(dāng)是誰呢!”
凌一又道:“其實我剛才用詞不準(zhǔn)確,應(yīng)該是他守在我們樓下幾天。”
鄭蓉兒眼光微滯,卻依然接口說:“他就在那兒住了那么多年,有啥可守的?”
“他在等你?!?p> 此話一出,鄭蓉兒怔了怔,然后拿手指揉了揉鼻梁,又吸了吸鼻子?!暗任??呵呵,等我干啥???看他幸福的一家三口?”
“嗨,估計是內(nèi)疚吧。不過,他的心里也許對你是真的在意?!?p> “在意?呵呵,就是這個在意法兒?讓我看他們一家三口的其樂融融?置我于冰天雪地生死不顧?”
鄭蓉兒丟下手里的那顆花生,語氣激憤,“凌一,你知道嗎?我的心,就是被那場風(fēng)雪給凍僵的?!?p> 凌一不知道再說些什么來安慰她,只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鄭蓉兒明顯的情緒激動,肩部聳動,而后淚在臉上隨著抽泣聲一起滑落。
燈光下,鄭蓉兒好看的臉輪廓清晰,嬌媚的面容隨著哭泣的樣子更顯楚楚動人。
“他傷害我傷害得難道還不夠嗎?”鄭蓉兒擤了把鼻涕,“我都已經(jīng)快忘記他的存在了。他又突然來打擾我的平靜。你說,他這是在意么?”
停頓了下,又繼續(xù)道:“恐怕不是在意。而是來炫耀吧!”
凌一忙安撫道,“不是。我看他態(tài)度挺誠懇的。是真心想關(guān)心你。”
鄭蓉兒彎起嘴角,露出個譏諷的笑,“真心?呵呵。男人有真心么?準(zhǔn)確地說,男人有心嗎?”
“都說男人有真心,母豬會爬樹。曾以為他陳依鳴不一樣??墒?,凌一你知道嗎?我可以拋棄曾經(jīng)的執(zhí)著,不怕他沒錢沒房,只想要得一人真心,只想和他相攜終身??伤质窃趺创业??”
鄭蓉兒的淚水肆無忌憚,鼻涕眼淚橫流,與她剛才的淑女判若兩人。
凌一慌忙抽了張紙遞給她,“蓉兒,別傷心了。都是我不好,不該告訴你這件事的。”
鄭蓉兒抽泣著搖了搖頭,“想起往事,我這心里依然憋屈。今天和你說說,明天,明天就會好的。。。。。。放心,我一定會放下的!”
凌一卻不相信她已經(jīng)放下。如果真的放下,不該是這樣情緒激動,
而是要淡然的一笑了之不是嗎?
看到鄭蓉兒這個樣子,心里替她難過??墒亲约?,又何嘗不同是天涯淪落人。只是,自己的面上可以強(qiáng)撐,能強(qiáng)顏歡笑。內(nèi)心的痛楚,只能淫沒在夜深的輾轉(zhuǎn)反側(cè)中。
凌一嘆一聲,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啦?為什么愛與被愛都不能用得到來衡量?而是要彼此糾纏的兩人在痛苦糾結(jié)里沉沉浮浮。
她和周宇龍如此,鄭蓉兒和陳依鳴也如此。。。。。。
*
凌一本計劃著,從謝家鎮(zhèn)回來后,見過鄭蓉兒就回趟老家,看看凌爸凌媽的安排。還沒等她動身,李韓之又來了。
是個晚飯后,凌一順著街邊溜達(dá)完,已經(jīng)快九點(diǎn)半光景。剛走到電話亭位置,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樓下有個人影在來回走動。
因為路燈時間較久,燈光昏暗,凌一只看出體型偏瘦。沒顧得細(xì)想,又走近幾步,與那人猛一對視,那人和她同時驚喜地叫出聲。
“凌一!”
“李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