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不是沒有見過世面，但像陳第這樣輕而易舉間就殺了數(shù)人，他也是真的被駭住，立即說了實話：
“陳第，這事得從當年救你說起……”
“……你離開之后，若煙拼了命的掙錢，我有次背著夫人偷偷過去找若煙才知道，若煙這是為了你，為了再次見到你的時候，她好為她自己贖身，然后跟你走……”
“……兩年前的時候，若煙突然一大早找到我，我才知道，若煙得了花-柳-病，我正好有祖?zhèn)髌剑抑魏昧巳魺?，想為她贖身，讓她嫁給我……”
“若煙不愿意嫁給我，但與我談了條件，她為她自己贖身，然后假意嫁給我，棲身我家，在我家當下人，一直等到你回來為止。”
“我那時候正好夫人去世，而且我當時還想著日久生情，長期呆在一個屋檐下，若煙總有會愿意的時候，我就答應了若煙的條件?！?p> “但我完全沒想到的是，若煙竟然對你如此情深，她寧愿再苦再累，也不答應我的任何請求……”
“后來，越來越多的人前來找我醫(yī)治花-柳-病，這病是若煙傳給他人的消息也開始在百玉城瘋傳，若煙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我當時也特別害怕，但我太喜歡若煙了，還是冒險收留了若煙……”
“一年前的二月初二，我清楚的記得那天，那天是龍?zhí)ь^，我半夜起來小解，突然發(fā)現(xiàn)有道黑影飛離出院，我當時以為是盜賊，就命人查看，卻是沒有被盜任何東西，但是第二天，若煙的神智就開始變得不正?！?p> “若煙變成今天這樣，一定就是因為那個黑衣人，我也想為若煙報仇，但以我的能力，根本查不出那黑衣人是誰……”
“陳第，你若真要為若煙報仇，就應該找到那黑衣人，替若煙，替你，也替我報仇……”
隨著柳大夫的訴說，若煙突然變得很安靜，但聽到那黑衣人的時候，若煙又變得特別害怕起來：
“黑衣人，怕，他/她，好可怕……”
陳第本是懷疑柳大夫之言，但是聽著若煙的話，應該又不會有假，不過，縱然若煙是因黑衣人而變瘋，但若煙沒飯吃還在抹地的事情不可不算：
“柳大夫，我且相信你之言，但是，你讓下人們如此對待若煙，還是與你脫不了干系……”
“這的確是我的錯，但是陳第，你可知道這一年多以來，若煙損壞了我院內多少東西嗎？就她造成的損失，沒有上萬兩銀兩，也有八、九千兩，如果不是因為我喜歡若煙，念在舊情上，早就把她趕出去了……”
柳大夫流淚說著，愛憐的看向若煙，若煙卻是立即害怕的躲到了陳第身后。
“柳大夫，這兩萬兩銀票是賠償你的……不過，一碼歸一碼，既然你不交人，那很好，我一個一個的來。”
陳第拿了銀票扔給柳大夫，然后帶著若煙，走到了就近的一個女人面前，不用陳第問話，看若煙害怕的表情，陳第已經能夠想象到：
“一個……兩個……四個……”
長劍閃動，一個個倒地。
“陳第，不用問了，要殺，你就把我們全部都殺了吧。”
柳大夫突然哀聲呼道。
“很好，柳大夫，對于一個如此弱女子，你們全院上下這么多人竟然那樣對她，你們還有人性嗎？”
“哈哈哈，人性，陳第，你已經殺了十余人，你又有何資格講人性？”
“我所行之事，都對得起天地良心，無愧于心，我就有資格講人性，而你們，都沒資格?！?p> 陳第一連殺了多人，心里邊的憤怒也是減輕了很多，他沒再繼續(xù)殺，停下對柳大夫說道：
“柳大夫，當年你雖然救了我，但卻是你與若煙談了條件，不過，不管如何，你還是救了我，我不殺你，但是，在若煙成這個樣子之后，你是怎么對她的已經不需要我說了吧，所以這東西，你就不必留著了……”
陳第說完，迅速出劍。
“不要，啊……”
柳大夫驚呼，想要伸手捂住下面的時候，卻是已經來不及急，倒地痛呼。
沒有人敢攙扶柳大夫，都站著的不敢動，卻又顫抖著身子。
陳第看著眾人，沉聲喝道：
“你們，都給我跪下，為若煙道歉?！?p> 一群人立即跪下道歉：
“若煙，對不起……對不起……”
“哈哈哈，跪，都跪，哈哈，都跪……”
若煙拍手笑了起來。
看著若煙這個樣子，陳第心中又是一疼，怒氣又升：
“你們，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p> 怒聲中，陳第長劍出擊，挑了跪著所有人的左手腕手筋，對其中一名身強體壯的男子說道：
“你迅速趕去醫(yī)館，讓他們回來救人?！?p> “好好好……”
此人顫抖著答應，顫抖著跑出了柳家大院。
“柳大夫，你我恩怨已了，如果你想要報仇，最好是找我，如果你敢找我身邊任何人的麻煩，就休怪我無情了?！?p> 陳第在柳大夫身邊蹲下說完，拉住若煙的手，柔聲說道：
“若煙，我們離開這里?！?p> “離開，好，離開這恐怖的地方……”
若煙喃喃自語，抱著陳第的胳膊，緩步走向院外，還不時膽怯的回頭看。
“若煙，有我在，不用害怕，以后誰也不敢再欺負你了?！?p> “嗯，不怕，有你在，我不怕，不怕，陳第……”
“若煙，你想起我了？”
陳第驚喜道。
“哈哈，陳第，你是好人，好人，報仇，你幫我報了仇，你殺了她們，你是惡魔，但我不怕你，陳第，我不怕你?！?p> 若煙在陳第身邊高興的跳著，宛如小姑娘。
“是的，若煙，你不用怕我，我會保護你，永遠保護你，我還一定會治好你的，放心，一定會……”
陳第心疼的拉著若煙的手，哽咽的說著。
兩人走出大院，一大群人正好趕了過來，先前報信之人對陳第指了指，立即有人喊著沖了過來：
“賊子休走?！?p> “啊……”
若煙害怕尖叫。
“若煙不怕?！?p> 陳第柔聲安慰說著，雖然心中仍然有怒，但已不想再造殺孽，抱起若煙，幾個騰身間，便已經消失不見。
“啊……飛，好玩兒，飛，我在飛，哦……”
若煙抱緊陳第，在短暫的害怕之后，立即又歡喜了起來。
陳第心疼得厲害，想去尋著先前馬匹，那馬匹已經不見，也不知道是被誰盜走。
也沒心疼馬匹，陳第就這樣抱著若煙，繼續(xù)朝前走。
路過一家酒樓外，若煙突然叫道：
“香，香，陳第，好香，餓，我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