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歸驚訝,在她看來,這絕對稱得上是家里多年難遇的大喜事一件。
琴姨這么多年辛苦養(yǎng)育她,記憶中,好像她從來沒有好好享受過生活。
現(xiàn)在有一個這么可靠且真心疼愛她的男人愿意照顧她、保護她,不管怎么樣都該為她高興。
“琴姨!白叔叔!恭喜恭喜?。∽D銈儼倌旰煤?!早生貴子!我真的太高興了!中午我們一定要一起喝兩杯!”。
“好好好!哎呀,好!真好!”。
白天羽一開始還擔心林歌生會抵觸他突然融入她們的生活,沒想到卻輕輕松松就得到她的真誠祝福,當下高興的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明明前方?jīng)]有車,他還是興奮的拍了好幾下方向盤,鳴了好幾次笛。
簡雨琴看著他這樣孩子氣的舉動,臉上依然保持著溫柔笑容,但眼眸深處卻暗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悲傷。
她的心,從在機場內(nèi)再次見到那個跟在戴妃安身后的男人那一刻,就已經(jīng)不受控制的亂了。
如果在這世上,事事都能依她所想,那此時拍著方向盤開心的像個孩子的人,應(yīng)該姓云才對。
不,如果她生來就是幸運的事事都能如愿的人,她又何必苦苦等到今天。
又何必換了一張臉后還對他心存幻想,早在二十多年前,姓云的男人就該選她才是。
既然從來不是幸運的人,那就只好悉心去謀劃,去爭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想到這里,簡雨琴望向窗外的臉上多了一絲狠意和堅定。
路唐安和媽媽坐在后座時,戴妃安一直忍不住想要了解他的傷勢。
“媽,您別老是碰我胳膊上的紗布……我這傷……”,想到一會兒進了醫(yī)院還是會被醫(yī)生拆穿,他干脆主動交代:“我這傷是搶……傷……您這么碰來碰去的,我傷口疼”。
“搶……傷?”,戴妃安反應(yīng)了一秒,心臟停止似的麻木了幾秒。
原本平穩(wěn)開車的云書南,身子也是明顯的一怔。
“少爺!搶傷?!這么嚴重的事情,您怎么不提前同家里知會一聲?我不是埋怨您,我是擔心您……那邊的醫(yī)院對待您的傷,可不比國內(nèi)的醫(yī)院處理起來用心啊”。
“去醫(yī)院!快去醫(yī)院!找劉院長!讓他們院的相關(guān)科室專家都準備好!”,戴妃安顫抖著聲音發(fā)出指令后,扭臉看向兒子:“到底怎么回事!誰敢傷了你!告訴媽媽!”。
感受到母親是真的動怒后,路唐安只得將遇到壞人的事情講了個七七八八,只不過,講到最重要的地方,他擅自做了更改。
他說是壞人朝他射擊時,林歌生不顧生死推了她一把,所以他才能只是胳膊受傷,而不是胸腔受傷。
也因此,他這輩子娶定林歌生了。
“媽,您不是總教導我,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這救命之恩我可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嘍”。
“胡言亂語些什么!”,雖然兒子是被那個窮丫頭救了一條命,但戴妃安可不想聽到自己兒子以身相許這種非她不可的話。
雖然有一瞬間她覺得也許兒子真的和那個小姑娘有著某種緣分,但理智之后她又掐斷了這個念頭。
她的兒子和那個姑娘,中間隔著的是數(shù)不清的無形階梯,對方想攀上他們家這座入了青云的頂峰,簡直是癡人說夢!
救了命,要知恩圖報,給她些錢打發(fā)就是了!
反正她們那種窮人,缺的和最想要的不就是錢么。
“我沒有胡言亂語!我說的都是認真的,媽,您別老對歌生有偏見!而且歌生家可不窮,她……”,路唐安試圖勸說母親,讓她扭轉(zhuǎn)對林歌生的偏見。
“少爺!”云書南突然打斷他的話,快速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后接著說道:“受傷時候不易激動,特別是搶傷,您現(xiàn)在如果可以閉目安靜的休息一會兒,那是最好不過……”。
路唐安原本還想和母親好好講講那條百柔索的價值,順便再夸上一波林歌生操作它時的厲害程度。
聽出云伯話中意思好像是不愿意他繼續(xù)說下去,下意識就把話題中斷了。
他對云伯,向來有一種沒理由的信任感,他知道云伯讓他在此時住口,自然有他的道理,而這個道理,一定是對他和林歌生的關(guān)系有益無害的。
“她怎么?她家住在破蓋街晚花胡同那種地方,還不窮?傻兒子,你可當心別被她們那種女孩子騙了錢又騙了心喲!”
戴妃安一臉無奈的搖頭輕嘆,她這個兒子,就是太天真,總以為這世上沒有階級之分,人人生而平等。
路唐安剛要開口反駁,云伯倒先接了話:“夫人,少爺還年輕,一時悟不透您的良苦用心也是正常,慢慢教養(yǎng)便是,您也一路未作休息,陪著少爺閉目休息會兒吧,到醫(yī)院又免不了一番走動勞累”。
戴妃安點了點頭,拉過兒子未受傷的那只手:“陪媽媽閉上眼睛休息會兒吧”。
路唐安吞下到了口邊的話,乖巧的點了點頭,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
林歌生在午飯的餐桌上才知道,琴姨最終還是沒聽她的意見,悄悄把酒館做了擴張。
目前那里一片廢墟,正在動土重建。
原本溫馨的小酒館,重建后,面積將比從前大上十倍,裝修也走的是時尚酒吧風格,輕奢、娛樂。
在聽著琴姨對新酒館未來的規(guī)劃時,她看到了那張美艷臉龐上赤裸裸的寫著‘野心’二字。
不明白為什么到了這個年紀,有了這么個優(yōu)秀的伴侶后,她怎么會身上突然流露出毫不掩飾的物質(zhì)欲望。
林歌生可向來以為琴姨是位不愿沾染世俗的清高女子。
“琴姨……您現(xiàn)在把酒館重建成大型酒吧……到時候這里真的拆了,您的一番心血豈不是……”。
“歌生,這個你不用擔心,就算將來這里變成高檔小區(qū),也會配比一定數(shù)量的商鋪位置。
咱家的酒吧,就在商鋪規(guī)劃范圍內(nèi),不會有什么太大影響的”,白天羽朝林歌生碗里夾了一塊兒肥瘦最合適的紅燒肉,笑瞇瞇的解釋道。
“天羽,你總是有耐心和孩子解釋這么多。
其實她不必要知道這么多的,你只管吃自己的就是,她愛吃什么自己會夾的”,簡雨琴說話間,夾了一塊兒魚肚肉,放在他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