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喔~
一道暢快的呼喊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然后,坐在隔壁馬桶上的歐陽邪連忙關閉了嗅覺。
“朋友?朋友?隔壁的朋友在嗎?”
“什么事!”歐陽邪的語氣帶有不耐煩。
“你能借我兩張紙嗎?我忘了帶?!敝心甏笫宓膽┣笥行┢惹?。廢話,不管是誰上完廁所,發(fā)現(xiàn)自己沒帶紙,都一樣急迫。
“我也沒帶!”歐陽邪有些敷衍。
“怎么可能?”中年大叔不敢相信還有第二個和他一樣不帶紙的蠢人。
第二次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中年大叔基本上相信了歐陽邪也沒有帶紙的殘酷事實。但他還是固執(zhí)地再三詢問,對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抱有一絲幻想。
給出數(shù)次否定的答案后,坐在大叔隔間馬桶上的歐陽邪怒了,決定用沉默讓大叔認親現(xiàn)實。
“噢不!”大叔抱頭哀嘆。
正當大叔相信上帝已經離他而去的現(xiàn)實時,隔壁的歐陽邪突然踢到了腳邊的某樣東西。
“我這有幾張報紙,你要不要?”歐陽邪的語氣依然敷衍,但這個聲音傳進大叔耳中卻宛如天籟。
“真的!太好了!我要!我要!”大叔的聲音激動地有些發(fā)抖,仿佛在地獄入口看到了上天堂的機會。
歐陽邪從隔板下方的間隙將幾張報紙塞了過去。
“謝謝!謝謝!”大叔接過報紙,感動得都快哭了。
歐陽邪完全不在意這種廉價的感謝,仍然在思考自己今天為什么會走到這個地步。
幾息后,歐陽邪的耳中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尖叫,他只好無奈地關閉了聽覺。
故事,得從今天早上說起了:
“歐陽邪,出發(fā)了!”吃完早餐的索諾叫道。
“你再這樣混吃等死、工作懈怠,也許就再也回不到自己的世界了!”
看著歐陽邪晃悠悠的從樓上走下來,索諾對歐陽邪的拖拖拉拉表示強烈不滿。
昨天晚上,索諾詢問歐陽邪為什么這么久不回來;歐陽邪不想讓索諾知道自己是因為和一群混混喝酒才晚歸,然后破壞自己在索諾心中的高大形象(其實也沒有多高大),于是他消除了身上的酒味,然后騙索諾說去應聘工作遲了。
最后索諾查他的電子地圖,就發(fā)現(xiàn)了歐陽邪的消極怠工。
鑒于兩人都沒有找到工作,第二天一早,兩人繼續(xù)出發(fā)。
歐陽邪穿著同一身正裝走在路上,還感覺自己有些輕飄飄的——
畢竟昨晚是歐陽邪第一次嘗到異世界的酒,酒精含量和自己以前喝到的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他馬上愛上了這里的酒,然后和光頭以及他的手下一起喝了很多,最后喝到站著的只有他一個人;那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依靠對肉身的控制,把這么多酒精完全排出體外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體內殘余的酒精還是令他有些暈暈乎乎,給他一種修為突破第十層,飄飄欲仙的朦朧感。
不知不覺,歐陽邪走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街道,這里的環(huán)境看起來更潔凈,街邊的商店也更多,可能已經離開了平民區(qū)的范圍。
歐陽邪看著電子地圖,繼續(xù)走著。馬上,敏銳的歐陽邪又捕捉到了空氣中的一絲酒香。
“我上輩子一定是只狗,然后在酒缸里淹死了?!睔W陽邪在心里調侃自己,然后直接把索諾吩咐的任務拋到了腦后,順著酒香飄到了一家店門前。
大門前富麗堂皇的裝潢告訴歐陽邪,這間酒吧比昨晚的要高級許多,而且還是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
走進大門,就看到整個酒吧的地面被擦拭一新,亮得可以照出人影。
畢竟是魔教教主,歐陽邪步履帶著些貴族的禮儀。
一回生二回熟,他走到最近的吧臺,選擇了中間的位置輕輕坐下。
“這位先生,請問要喝點什么?”女酒保的臉蛋微微發(fā)紅,很可能是看清了歐陽邪不凡的外表,被帥到了,但多年的專業(yè)訓練還是讓她禮貌自然地詢問出來。
“我比較喜歡帶有一些甜味的酒,最好能有一些奶油,你能給我推薦一杯嗎?”歐陽邪微笑著說。
歐陽邪在昨晚就從那個老司機酒保那里學到了在陌生酒吧點酒的基本步驟,很顯然,歐陽邪學的很快。
“那我就向您推薦一杯‘亞歷山大’,怎么樣?”女酒保的臉蛋更加紅了,或許是被他的笑容迷到了。
“‘亞歷山大’?”歐陽邪顯得很驚訝。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居然和我的名字一樣的酒!”
女酒保也笑了,笑得十分燦爛。
“您沒有聽過很正常,‘亞歷山大’還是女性喝的比較多,畢竟一般的男性,還是更喜歡點像‘馬提尼’一樣刺激的酒?!?p> “哦?你這么說,是在說我不是一般的男性嗎?”
歐陽邪笑著將臉湊得更近。
女酒保的臉紅得都可以滴出水了,隨后的調酒也大失水準;在她的道歉下,歐陽邪很紳士的表示大度,并富有幽默感地與她親切交流。
一直聊到換班時間,女酒保才意識到時間竟然過得如此快,走之前還戀戀不舍地向歐陽邪眨了眨眼睛,在歐陽邪表示自己會常來后,她才匆匆離去。
接替她的依然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士,歐陽邪隨便露出一個笑容,新來的女酒保就馬上找了個話題與他聊了起來,聊到最后甚至表示自己與他有很多的共同愛好,詢問他是否有深入交流的想法。
整個白天,歐陽邪就是這么度過的。
當火紅的太陽漸漸被高樓覆蓋,出來巡視的酒吧經理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我都不知道第幾次來巡班了,那位客人居然還坐在那里!”
前幾次看見,經理還不以為然,畢竟總有人喝酒比較慢;再看歐陽邪談吐不凡,就把他當成是不知道哪里來的公子哥了。等經理發(fā)現(xiàn)他已經坐了一天了,頓時懷疑起來。
再紈绔的公子哥,也不會有在酒吧里坐一天的閑工夫啊!
“可是居然沒有一個酒保發(fā)來舉報!”經理慢慢靠近正在與不知第幾任女酒保聊得正嗨皮的歐陽邪。
“這位客人您好,不好意思,本酒吧今晚已經被人提前包場了,請抓緊時間結賬離開,好嗎?”經理盡力保持風度。
歐陽邪的“好”字剛升到嗓子眼,卡住了。
因為他想起來,自己沒帶點數(shù)支付卡,也就是沒帶錢。
“咦,自己最后一次逛店沒帶錢是什么時候???哦,是那次和獨孤烈一起逛怡紅樓……”
歐陽邪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時,富有經驗的酒吧經理已經通知保安將吧臺圍了起來。
“咦,誰掉的點數(shù)卡?!被剡^神來的歐陽邪指著地上問道。
經理和保安都不由自主地低頭一看,地上什么也沒有,擦得比臉還干凈。
“他跑了!追!”保安憤怒地指著剛跑出門的歐陽邪。
頓時,健壯的保安一窩蜂地沖出門外,追了上去。
歐陽邪健步如飛,覺得不需要靈力就可以在這個異世界成功跑路;可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跑過了三個街區(qū)時,身后的滾滾人群還是沒有消失。
不得不說,這群保安地專業(yè)程度真是高,歐陽邪憑借著武修的強橫身體,愣是沒有甩開他們。
“糟了,我靈海里的靈力已經用完了,最后幾顆回靈丹也被我忘在了店里!”歐陽邪跑得額頭上滲出汗水,暗自叫苦。
身后保安們的喊罵聲讓歐陽邪有一種回到童年的錯覺:童年時的自己,孤單一人,被別人欺負時只能頭也不回地跑,或者找到某個地方躲起來……
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歐陽邪眼中閃過,他一腳剎住,回頭一看。
“咦!歐陽邪,你怎么在這里?”索諾問道。
“我已經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工作,你呢?”
“先別聊了,我趕時間,告訴我最近的茅廁在哪?”歐陽邪著急喊道。
“茅坑?盥洗室嗎?我給你的電子地圖上有啊?!?p> “我不會用啊?!睔W陽邪失聲喊道,因為我清楚地看到一群大漢離自己越來越近。
“我記得前面左轉,再直走,靠右有一個公共盥洗室?!彼髦Z指著一個方向回答。
歐陽邪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連忙向前飛奔。
“他在搞什么幺蛾子?”索諾不明所以,一回頭,他頓時滿頭大汗。
向著“茅廁”沖去的歐陽邪剛來到轉彎口時,幾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人突然出現(xiàn),試圖攔住他。
嚇得歐陽邪連忙翻身上墻,順手把放在墻上,用報紙墊住的東西直接半包了起來,向著墻下的幾個保安一甩。
啊切~
傳來幾聲慘叫和噴嚏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辣椒的刺鼻氣味。
歐陽邪抓著報紙,跳下圍墻狂奔,最后直接鉆進索諾說的公共盥洗室。
……
歐陽邪蹲在馬桶上,將自己今天的遭遇整理了一遍后,附近那些保安的聲音已經消失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如今竟然又遭遇了這么丟臉的事?!睔W陽邪想了想,又慶幸這件事發(fā)生在異世界,至少獨孤烈那群家伙不會借此嘲笑自己。
不顧廁所里“蕩氣回腸”的慘叫聲,歐陽邪慢慢走出了茅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