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十八年十月三日。
辰時,李峰雙手扶劍,身著堅甲,頭戴鐵盔,挺拔地站在燕城將軍府外,聽著手下之人匯報著戰(zhàn)況,燕城的反抗要比想象的更加激烈一些,自己占得天時人和,仍付出了慘重代價。
五國中,晉國雖強,但與其余四國皆有接壤,而燕國卻只與晉齊接壤,此消彼長,難道還抵抗不了晉國嗎,這種說法在燕王取得政權后便日囂甚上,而此時燕王意氣風發(fā),為了某些人的支持,亦是為了樹立威信,便發(fā)動了這次戰(zhàn)爭,這次史無前例的戰(zhàn)爭,從古至今,從未有過如此進行的戰(zhàn)爭。
即便只參與了這次戰(zhàn)爭的一角,李峰亦能察覺,有著無數(shù)雙眼睛,一直盯著燕南。
“你是說,高將軍開始全城搜尋晉軍了?”李峰無奈的扶了一下額頭,雖然自己指揮了整個戰(zhàn)斗,可畢竟不是三軍統(tǒng)帥,只是個左將軍,統(tǒng)帥其中一軍。
而所謂高將軍,名為高衛(wèi),是燕國士族高家的嫡長子,這次燕王取得政權,高家功不可沒,而且此次攻打燕南的最大聲音也是高家,于是,高衛(wèi)便被委任為上將軍,統(tǒng)帥三軍。
高衛(wèi)此人不容小覷,不僅深諳朝堂之道,而且會用人敢用人,這次自己的左將軍甚至都是高衛(wèi)爭來的,更是將這次戰(zhàn)斗的指揮權全權交給了自己,并未干預一次,只是高衛(wèi)這人貪戀財物,這次全城搜索,十有八九是打著搜索晉軍的旗號斂財。
“大人,另外將軍府內(nèi)并未發(fā)現(xiàn)張宇的蹤跡,只在其臥室發(fā)現(xiàn)了大灘血跡?!笔勘又鴧R報道。
李峰聽到這個消息,眉頭皺成井字,沒有張宇?這“奈何天”怎么搞的?
“奈何天”經(jīng)營多年,成功隱藏于燕南之中,也不知他們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夠滲透進各縣府甚至郡府,這次戰(zhàn)斗取勝,其斬首行動功不可沒。
“奈何天”本承諾活捉張宇,作為人質(zhì),想來與晉國還有的談,可如今張宇直接失蹤,便脫離計劃了。
話說“奈何天”,不過是群可憐失家人,燕南如今落入燕國之手,想來“奈何天”也該消失了。
“去認真調(diào)查下將軍府的人數(shù),要具體!”李峰對著士兵下令道。
“是!”
得幸于“奈何天”,自己可對郡府人數(shù)了如指掌。
李峰正為張宇失蹤而感到煩心的時候,一個同樣身穿堅甲的年輕將士,長相與李峰有幾分相似跑過來,焦急道:“父親,妹妹她......不見了?!?p> 李峰聽聞,不由抬頭閉眼,獨自嘆氣,感覺整個腦袋好像被灌了千斤水,李成蹊見父親面色不好,眼神閃爍,又道:“她......應該就是出去逛逛,今晚應該就會回來。”
“你不用多說,她的性格你我都是知道的......唉,要是她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唉。”李峰扶了扶自己太陽穴,無奈的說道。
“妹妹她只是......”李成蹊還想為妹妹說些什么。
“別說了?!?p> 李峰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jīng)老了,干什么都力不從心,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無懼任何苦難,充滿自信與鋒芒,如今,進取的棱角已被磨平,別說為后人遮風擋雨,自己反像是后輩的拖累。
自己現(xiàn)在最為放心的便是這個兒子了,無論待人接物還是行軍打仗都很成熟,以后李家的崛起就靠他了,更何況,這重任他無法推辭。
唉,自己當年走錯路,只寄希望于后輩能走回來。
白駒過隙......
午時,李峰和高衛(wèi)坐于將軍府大廳內(nèi),李成蹊站在李峰身后。
大廳中央,士兵半跪著對高衛(wèi)李峰二人匯報道:“報告將軍,親衛(wèi)尸體中少了一個人,而且府中馬廄處也少了一匹馬,根據(jù)傭人認供尸體,不見的這人名叫興,是名武士,加入親衛(wèi)已有一年多了。”
高衛(wèi)聽罷,皺眉道:“有點麻煩啊,李將軍怎么看?!?p> 李峰道:“我認為該貼出張宇畫像,全城乃至整個燕南搜索?!?p> 高衛(wèi)聽聞大笑道:“哈哈,李將軍果真深得我心。”
“將軍切不要大意,張宇此人身份特殊,其生死也關乎下一步策略。”李峰見高衛(wèi)曲解自己的意思,著急道。
“哎,李將軍莫要擔心,我分得清輕重,這次戰(zhàn)爭必定影響深遠,若是張宇死掉了,那影響可就太差了,晉國多少年沒有士族之人死于戰(zhàn)爭了呀。”高衛(wèi)安慰李峰道:“不僅如此,我還會向宋國提出要求,嚴查張宇蹤跡,如何?”
“將軍明鑒!”李峰接著問道:“那平城將軍打算讓宋軍去打嗎?”
高衛(wèi)冷哼一聲:“當然!我們燕軍三日之內(nèi)奔襲燕南半境,人疲馬憊,更何況還要分守燕南諸城,安穩(wěn)民心,這最后一點骨頭,給宋軍去啃,他要不愿,許以小利,還不搖尾乞憐。”
“平城守軍也就兩三千,宋軍一萬兵馬壓上,里應外合,定手到擒來。”
“這打不下來,那么宋國也該被滅國了,哈哈哈?!备咝l(wèi)大笑道。
“一會麻煩李成蹊小將軍跑一趟,讓宋軍快快出兵,免得夜長夢多?!备咝l(wèi)接著道。
“得令。”李成蹊拱手道。
“如此,勞煩二位了?!备咝l(wèi)說完,便起身大步離去。
李成蹊見高衛(wèi)走遠,對著父親問道:“士族真的有這么恐怖嗎?一個張宇用的著勞民傷財嗎?”
“晉國一王族,三公族,九卿族,一共十三個大士族,其下士族八十一,多少年無一人死于非命,如今,泰王不認文賊與四國的‘元初之會’,突然發(fā)動戰(zhàn)爭,還死了其中公族的嫡長子,后果嚴重呀。”李峰嘆道。
“可我看高將軍好像沒有那么緊張?!崩畛甚韬闷娴?。
“唉,估計,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一定有著更多的利益牽扯?!?p> “父親的意思是?”
李峰呼了口氣,牟定道:“這場戰(zhàn)爭,參與的勢力......太多了。”
......
平城南門,一英氣男子,身著黑衣,黑色小巾束住長發(fā),只留兩串細帶隨風飄搖,手持令牌,望著身后的城門,自言自語道:“燕國在北,我自朝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