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好慢呀~”張房亮趴在石頭上,嘴上叼了根枯草,精神萎靡,開口抱怨。
看著夕陽在那久久不下沉,房亮長嘆一口氣,“什么時候才能回去呀,好無聊啊。”
不遠(yuǎn)處,梁續(xù)擦拭著“日升”,感受著元?dú)?,引?dǎo)著元?dú)庖阅?,與此同時,還不耽誤給田石路張四人講著昨晚自己獨(dú)斗群狼的兇險歷程。
一心三用,有點(diǎn)厲害。
房亮不屑地將草吐到一邊,自言自語道:“平時怪穩(wěn)個人,練了武功怎么毛毛躁躁的,還獨(dú)斗群狼,呸,信你有鬼?!?p> “報.....蒙老大,原本那宋軍便松散不堪,自打老大投降之后,我們打探消息的兄弟們,還沒見宋軍呢,就能聽到宋軍的嬉笑之聲,甚至連他們斥候,都出營不過十里便返。嘿嘿,今日宋軍已行至平城以西四十里處,并于大道中央安營扎寨,老大,是不是該干他們了?”
看著斥候期待眼神,蒙沖擺擺手道:“別急,你小子先滾下去?!?p> 蒙沖將斥候罵退后,對著旁邊的于志恒和秦升說道:“二位先休息,待今晚子時,我們再下山去,從后方突襲宋軍陣營?!?p> 白日里眾人行進(jìn)十分謹(jǐn)慎,行至如今所在樹林茂密之地,便停下歇息,只等宋軍行過。
于志恒秦升皆表示了解,秦升直接去找梁續(xù),不想耽誤一點(diǎn)兒時間。
于志恒轉(zhuǎn)過身去,剛想離開,卻被蒙沖叫住。
“于公子,我和吳大人商量了一下,現(xiàn)如今情況緊急,軍中缺人,便委任你為參軍了?!?p> 于志恒嘴角一抽,淡然道:“哦,那倒是要感謝二位了,真是榮幸之至?!?p> 二人又交談一會,便分開了,蒙沖也下去交代全軍休息,子時出發(fā)。
白駒過隙......
營地以南,某處,滿地的落葉,仔細(xì)看去,皆沿葉脈被分成均勻的兩半,其有差也不過在毫厘之間。
這是于志恒今天練劍的地方,較于小院,這邊盡是樹林,倒是提供了很好的練劍場所。
此時,于志恒又來到此處,隨風(fēng)起舞,樹葉簌簌落下,落葉隨風(fēng)而起,于志恒點(diǎn)刺撩挑,毫無順序,卻又行云流水,空中樹葉大多被分為兩斷。
于志恒很享受這練劍的感覺,風(fēng)游體膚,劍切空氣,陣陣破空聲于耳邊作響,體內(nèi)元?dú)馊珞@起的魚兒,從經(jīng)脈組成的溪道中不停地遨游著,想要突破這界限,去更廣闊的江河。
在于志恒練劍同時,名劍不停地反哺著更為精妙的盎然生氣,只可惜這盎然生氣只被于志恒泉眼留下十至一二,更多的還是逸散于空氣中。
一般元?dú)庠隗w內(nèi)能運(yùn)轉(zhuǎn),用于體表,仿若籠上一層輕甲,用于體內(nèi),可促進(jìn)血液循環(huán),受傷時亦可止血,這是元?dú)馔ㄓ弥π?,入江之后,更是妙用無窮,如那日秦升斬出刀氣,便是元?dú)饽Y(jié)成刃,可破體而出,隔空傷人。
與一般元?dú)獠煌?,于志恒這盎然生氣還可滋養(yǎng)身體,若是體內(nèi)元?dú)馊D(zhuǎn)成這盎然生氣,不僅可以百病不侵,亦可以療傷解毒。
“世間三百六十五把名劍,各不相同,或毫厘之差,或天差地別,用者不同,其能力亦不同。”
“三月二十,春至?!?p> “只可惜.....”
于志恒低嘆口氣,而后瘋狂壓榨著體內(nèi)的潛力,揮劍不停,如狂風(fēng)驟雨一般,而原本該出現(xiàn)的疲憊感,在這盎然生機(jī)前,卻顯得不那么明顯了。
半刻鐘后,沉浸在練劍中的于志恒動作漸慢,直至停下,而后站在原地,呆滯地望著地面,一動不動,只大口喘息著。
于志恒將劍收起,躺在一旁,陷入沉思。
記得于家中臨走時,母親孟江月目光似水,不舍地望著自己,叮囑再三,讓自己好生照顧自己,不要任性,不要惹事生非,而后衣食住行,樣樣說了一遍,似是有說不完的話。
這般真情流露,讓于志恒十分難受,可歷練必行,于志恒最后還是毅然離去。
當(dāng)于志恒忍不住回首時,本以為會看到母親哭得梨花帶雨,卻不曾想一個小肉蛋了出來,一下子沖進(jìn)了母親懷中,母親笑著抱起小肉蛋,與其一齊回府了......
不過,小肉蛋還是揮著手,稚聲大喊:“哥哥照顧好自己,回來帶志明玩!”嘿,沒白疼他。
與父親見的最后一面還是在離開前一日,那天晚飯后,父親臉色復(fù)雜,語重心長地對自己說:“你長大了,我只希望你能看清自己?!?p> 而后,自己離去,正要走出房門,卻又聽父親道:“這次東行......早些回來?!?p> 再記得幾個月前,與張宇.......唉,不欲多想。
白駒過隙......
臨近子時,天黑如墨,那月兒面慈心善,早早躲了起來,樹林里腳踩落葉聲不絕于耳,晉軍有條不紊的集合好,擦拭著槍戟刀劍,待令出發(fā)。
“恒哥兒哪去了?”梁續(xù)疑問道。
房亮迷迷糊糊,打個哈欠道:“跟你一樣,練功去了,不會丟了的。”
梁續(xù)隨手拍了一下房亮的腦袋,問道:“你就在這呆著?山里可是有老虎的。”
房亮正迷糊著,被打了一下腦袋,大叫著站了起來,氣憤地看著梁續(xù),等聽到梁續(xù)后半句話,整個人呆若木雞。
一旁幾人本來看二人打鬧,好不樂哉,卻沒想到還有這問題,心中有些擔(dān)心。
“沒事,你們緊隨軍隊(duì),到時打起來,你們躲在樹林里便可?!?p> 于志恒忽然從旁邊鉆了出來,嚇了眾人一跳。
“沒事,石凡路生,我去給你們倆找兩件兵器,再讓蒙縣尉派兩個兄弟護(hù)你們左右,到時逃兵若沖撞過來,也可保無恙,走吧,該出發(fā)了。”
原本悄無聲息的夜間,多了晉軍緊湊的腳步聲。
山地崎嶇,沒有道路,晉軍四五人一伙相互扶持,其速度也是不慢。
這一千多晉軍都是晉國內(nèi)三郡之人,這一戰(zhàn),是抱著歸家之心的一戰(zhàn),誓死方休。
白云蒼狗......
宋軍營內(nèi)一片祥和,呼嚕聲如波濤般此起彼伏,馬兒鼾聲不斷,幾片火光在秋風(fēng)中忽明忽暗。
營口的守衛(wèi)靠著木樁,睡得十分愜意,嘴角揚(yáng)起的笑意,或許夢到了戰(zhàn)爭結(jié)束后家人團(tuán)聚,升官發(fā)財。
突然,一道血線從脖間浮現(xiàn),他這輩子都停留在了美好的夢中,痛快死去,在今夜,或許是最好的結(jié)局。
在老道的“一把刀”秦升面前,不過片刻,這些熟睡守衛(wèi)就都留在了睡夢之中。
舊事重提,若是當(dāng)日去燕城郡府刺殺張宇的是秦升,那么必定失敗,清醒的親衛(wèi)可不會悄無聲息的被“一把刀”殺死。
隨后,晉軍們踏著緊湊的步伐,沖進(jìn)了營地里。
蒙沖沖在最前面,帶領(lǐng)晉軍收割起沉睡中的宋軍。
單方面的收割,直到一聲長嘯,拉開了喧囂血夜的序幕。
“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