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越來越濃,這水里有毒嗎?
否則她怎么會這么難受?
可是她再喊不出來,只能咬牙強(qiáng)忍著,身體越來越無力,都不知道是不是快要死了,就這樣死了……
直到刺麻感消失,他們才放過她。
雙眼被蒙,一片漆黑,她的下顎又被捏住,力道不重,也不輕。
“當(dāng)真不是?”女人問道,亦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是什么?
不是塞米拉米斯嗎?
洛西聽出她聲音里的憤恨和怨怒,可是一會兒她又呵呵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如黑暗中的鬼魅,讓人毛骨生寒。
“若你不是,那你鼻尖上的族印從何而來?”
族???
是什么?
洛西現(xiàn)在只能渾渾噩噩的聽見女人尖刻的質(zhì)問,卻無法開口回應(yīng)。
女人的指尖在她的鼻尖上輕輕游走,慢慢撫挲,洛西心上一陣顫栗,恐懼橫生。
讓她始料未及的是鼻尖上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刺痛,幾乎讓她昏死過去,女人不知道拿著什么尖利的東西,發(fā)了瘋似的在她鼻尖上剮蹭。
一下,一下……
她想反抗,想大聲呼救,可是身體該死的無力,她就像一團(tuán)死肉動也不能動,就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女人似乎徹底失了控,一邊折磨著她的鼻子,一邊嘴里癲狂的念著?!盀槭裁囱鋵δ銢]用,為什么你會有族印?你究竟是誰?為什么要扮成她的模樣來勾引巴比倫王子?你不知道他已經(jīng)有婚約在身了嗎?就憑你一個低賤的下民也妄想變成塞米拉米斯,那張臉到底有什么好,就這么容易蠱惑人嗎?”
女人無不發(fā)泄的罵著,也終于停了手,屋子里只有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聲。
洛西奄奄一息,她的鼻骨可能已經(jīng)斷了,皮破了,肉也爛了,她甚至想象得出女人歇斯底里,仇恨她的樣子。強(qiáng)撐著最后一絲意志向天祈求女人就此作罷,不要再進(jìn)一步傷她性命,她還不想死,她想活下去。
大概上天真的聽到了她的心聲,女人的聲音驚動了屋子外面的人,洛西沒想到進(jìn)來阻止的是和她一伙的那個北宮侍衛(wèi)。
“夫人,您這是做什么?”侍衛(wèi)傻眼的看著癱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洛西,被她那滿臉的血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女人沒有理他,她只是一味的盯著自己沾了血的手,眼神著了魔。
“陛下只是把她關(guān)在這里,可沒說要她性命啊,萬一陛下問責(zé)下來可怎么交待?!笔绦l(wèi)著急得不知所措,他不是沒有見過比這更血腥的場面,可,可這樣讓他怎么在陛下面前復(fù)命啊。
他走近床邊,看著不知是死是活的洛西輕聲喚道?!奥逦骷浪荆柯逦骷浪尽?p> 洛西閉著眼,盡管意識尚在。
原來這一切果然都是那波帕拉薩爾主使,那么這個女人又是誰?
她這么虐待她,嘴里一直提著塞米拉米斯的名字,她們是仇人嗎?
到底是什么仇,才會有這種割肉刺骨的恨。
……
北宮寢殿
尼布站在那波帕拉薩爾的病榻前,看著睡得安穩(wěn)的老人,眼神平冷又帶著一絲傲氣。
許久,老人醒來,緩緩睜眼,病去如抽絲的羸弱,他動了動嘴唇,卻難發(fā)出一個音。
“水?!蹦岵紝σ慌缘氖坦倜畹?,待侍官端來水,他便側(cè)身一邊騰空,一臉冷漠的旁觀侍官小心翼翼的扶起老人,至始至終都沒上前幫忙。
“按照醫(yī)官之前的吩咐去準(zhǔn)備膳食?!钡仁坦傥雇晁值?。
“是?!笔坦兕I(lǐng)命離開。
寢殿里早就沒有其他多余的人,只剩下父子倆,一時間靜得詭異。
那波帕拉薩爾側(cè)頭看著似乎許久未見的兒子,表情艱難的扯了扯嘴角,用被水濕潤過,但依然虛弱嘶啞的嗓音問道?!氨就跛硕嗑??”
“三日。”尼布有問必答,言簡意賅,只是渾身都散著一層薄薄的寒意,隔人千里。
那波帕拉薩爾嘆道?!霸趺此诉@么久?!?p> “是啊,兒臣也是第一次才知道,原來父王這么能睡?!?p> 他話里的諷刺過于明顯,那波帕拉薩爾聽得出來,可也只是微微一怔,爾后權(quán)當(dāng)做沒聽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