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譯趕到容府時,就見將軍府的人把容府給封了。
他冷冷抬眸,道:“將軍府的人什么時候都可以越俎代庖了?”
為首的人連忙跪下,拱手道:“王爺,大理寺人手不夠,這容府又是官門,將軍府只是幫著大理寺辦案?!?p> 宇文譯不耐煩道:“將軍府的人有何權利同大理寺辦案?滾開!”
說著,身后的兵將已經拔劍而出,把這些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將軍府的人一慌,不知該如何辦。
容得意推開門,臉上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他道:“王爺果然來了,進來喝杯茶吧?!?p> 宇文譯皺眉,看著容得意,負手而立,冷漠高遠,然后帶著聽風走了進去。
容府,青瓦白墻,樓閣玲瓏,入門便能看見花草樹木,更加別致的是各個院落用一道渠水連著,渠水又與后院的假山水池連著,不時有繽紛的錦鯉游來游去。
走過了垂花門,到了抄手游廊,宇文譯頓住步子,問道:“姑娘呢?”
容得意回頭,挑眉道:“王爺你問我妹妹啊?我也不知道她在哪?!?p> “你知不知道全城搜捕,格殺勿論,若是在大理寺,本王定有辦法救她,可是如今你讓本王如何是好?”
容得意勾唇道:“王爺想的簡單,若是在大理寺,趙家和劉家只要動動手指,估計還沒等王爺趕來,就已經沒命了,再說就算王爺去救,那這罪名也是洗脫不掉的……”
“可如今本王連她人在哪都不知道,如何護著?”
“奕兒說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她既然說同王爺再無瓜葛了,又怎么會求王爺護著?”
“呵,”宇文譯冷笑一聲,道,“如今她名頭上是未來的逸城王妃,這件事也牽扯到本王,本王如何不管?”
容得意嘆了口氣,抬眸道:“趙家針對我妹妹是為何?不過是因為她有這個名頭,這么說來王爺若是不管不顧,那豈不是害慘了我妹妹?”
宇文譯轉身,玉冠束發(fā),清傲絕俗,他星眸含冰道:“若是她待在本王身邊,本王定然會好好護著,怎么可能讓今天的事發(fā)生?”
容得意聳聳肩,無奈道:“王爺對我妹妹到底是個什么意思?說再無瓜葛就再無瓜葛了?”
宇文譯轉身,臉上有些慍怒,抄手游廊旁邊的溪水潺潺,游著五顏六色的錦鯉。
他忍著怒氣道:“容大人以為皇上為何會下旨賜婚?那是本王用戰(zhàn)功向皇上求來的……”
容得意愣了愣,隨即點頭。
宇文譯又道:“可姑娘心中愛慕之人不是本王,是趙凌風。”
容得意皺眉,搖頭道:“絕無可能,我妹妹我了解,她素來眼高于頂,平日里清冷寡淡,就連我這個哥哥想同他說上幾句話都難,又怎么可能跟趙凌風那廝有私情?”
宇文譯握緊拳頭,睜著眼,道:“她親口告訴本王的?!?p> “那王爺就信了?”容得意攤手,問道。
宇文譯搖搖頭道:“無論如何,姑娘無意于本王,本王不想過多糾纏……”
容得意無奈道:“你們兩個不會是有什么誤會吧?我妹妹她素來心思細膩,指不定誤會什么了?!?p> 宇文譯眉頭緊蹙,道:“本王對姑娘素來誠摯,絕無欺騙!”
容得意捏著下巴,原地走了幾步。
然后一拍腦門道:“其實先前,我也有疑惑,王爺為何不娶趙家的小姐,我有一番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p> “若是王爺娶了趙卿卿,那是如虎添翼,王爺手里的兵權是皇城外的,可趙將軍手里的兵權是長安城里的,你們若是聯(lián)姻,豈不是強強聯(lián)合?
可王爺本來就位高權重了,這就讓很多人心懷忌憚,若是您再同趙家聯(lián)姻,豈不是權重壓主?所以王爺娶我妹妹,真的是心悅于她,而不是為了……掩人耳目?”
“荒唐!”宇文譯皺眉怒道,“本王若想娶誰,那只是因為喜歡,怎么可能是因為這些?再說本王未歸長安時就認識了姑娘,怎么可能就提前算計好?”
容得意挑眉,然后道:“說不定,奕兒是誤會王爺了,不過我敢保證,她與趙凌風絕無私情!”
宇文譯怔了怔,隨即轉身道:“那也得先把她的命保下來……”
說著,跨步出了容府。
管家湊到容得意身旁,悄悄問道:“大人,你怎么這么肯定???萬一咱們小姐是真的喜歡趙凌風怎么辦?”
容得意不耐煩道:“你蠢啊,我不這樣說,能讓他救我妹妹么!傻子!”
管家愣了片刻,又道:“大人,大朝會快到了呢,這大朝會前一天的祈愿節(jié),老奴能不能告一日的假?”
容得意吸了口氣,捏著下巴道:“我差點都把祈愿節(jié)忘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祈愿節(jié)大街上人那么多,祈愿節(jié)后緊接著就是大朝會,人多眼雜,就更不容易抓到我妹妹了啊……”
“咳咳,那個大人,老奴能不能告一天的假?”管家又問道。
容得意大手一揮,道:“大爺我給整個府的人放一日假!祈愿節(jié)盡情出去玩樂!”
……
未時,夏日晝長,人們在這個氣候大多都午睡了。
興泰錢莊的掌柜和掌柜夫人此時剛剛睡著,掌柜的摟著打著呼嚕,嘴半張著。
正在他幾乎完全沒意識時,突然覺得嘴里灌滿了水,然后臉上被猛地一潑,清爽的不得了。
他猛地就驚醒了,正打算起身,卻一點都起不來。
睜眼仔細去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都被綁了起來,兩個陌生的少年郎站在自己跟前。
掌柜的一慌,渾身顫抖起來,驚慌失措道:“你們……你們是誰?!”
說罷,他抬眸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早就不是自己的屋子里了。
“這是哪?你……你們想干什么?!”他驚恐不已的喊道。
奕兒和南贖環(huán)抱著手,一個眸子清冷如霜,一個皺著眉,妖冶俊秀。
看的掌柜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立即認慫道:“兩位少俠,你們……把我綁在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奕兒點頭,她今日穿了男裝,銀簪束發(fā),一身葛藍色袍子,拿著一把折扇,乍一看還真像一個俊美風雅的少年郎。
南贖毫不客氣,直奔主題道:“說,你同趙家到底什么關系,他家的私章銀票為何能在興泰錢莊兌換成銀票?”
掌柜的一愣,眼睛里布滿了血絲,連忙道:“我不知道!我不懂你在說什么?!?p> 說著,扭動著身子開始掙扎起來。
奕兒搖搖頭,氣若幽蘭道:“看來真是不到黃河不死你,不見棺材不落淚……”
說著,她扭頭去看南贖,唇齒輕啟道:“南贖,先剁一根手指?!?p> 南贖點頭,手中匕首干凈利落的拔了出來,冷鋒灼灼,手起而刀落,照著掌柜的手指剁去。
“啊——”掌柜一驚,拼命縮著手,連忙道,“我說!”
南贖抿唇,手中匕首立刻停了下來,不過已經碰到了掌柜的皮肉,滲出一些血花來。
奕兒低頭看著掌柜的,溫言道:“你放心,你若是乖乖的把你知道的事都說出來,我以我的項上人頭擔保我會放你回去的,可你若是不說,我就把你的手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