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您前面的主意,小的覺得可行,東京城里聽書的人真的很多!但買書的人就不多了……”
“為什么呢?”
“因為書賣的很貴,一般老百姓是買不起的……”
蘇小財對歷史,也就了解個大概。對于古代書賣得貴不貴這個問題,他還真的沒有細究過。
“書可以賣的很貴?”蘇小財有點驚訝。
“我們木工有一個分支,就是雕版工,在五行門內(nèi)也有這樣的兄弟,聽說雕版印刷的工程量非常的浩大,先把要印刷的東西雕刻到一個版面上,如果有一個字刻錯了就要重新再來,圣賢書都是微言大義,一本書沒多少字,圣賢書印出來賣給讀書人,一般的窮書生都是買不起書的……
說書的,說的那些故事,那刻印出來得多少字?。康每潭嗌賯€版面?弄出來成本得有多么的高?”
木頭原來不僅會說話,而且可以說這么長的句子,重要的是,這些句子還是經(jīng)過他思考說出來的。
“我明白……雕版我是知道的!唉,我們可以完全用另一種比較簡便的印刷方式……
再且不說這個,就問你一句,現(xiàn)在買一本書,譬如《論語》,到底能花多少錢?”
“我也不知道……我不是個讀書人,掌門你是個讀書人啊,你竟然不知道這個?”
有點尷尬,自己原來是個讀書人啊,竟然不知道《論語》一本賣多少錢。
木頭看見蘇小財老臉一紅,有點尷尬,木頭道:“《論語》我不知道賣多少錢,《道德經(jīng)》五千言,薄薄的一本書,竟要一貫錢的……”
“這都要一貫錢?天哪……整個東京的錢都在向我們招手……”
蘇小財突然覺得面前一片廣闊的天地打開了,現(xiàn)在只要一張眼、一伸手蘇小財都能發(fā)現(xiàn),到處都是商機……
“這個錢我們賺不了……”
“我說能賺得,就能賺得!這你不要操心,走,我們再進城去……把你認識的那些雕版匠人,給我引薦引薦……
你們有沒有見到我?guī)煾富燮沾髱???p> “到高爐看燒炭的去了?!?p> 蘇小財于是來到他們設計的那個干餾焦炭的爐邊,果然看到一群人,其實他們什么都沒干,只是眼巴巴地瞅著這個爐子。
“時間到了,自然好了,現(xiàn)在這么緊張的瞅著干嘛?”蘇小財看著師父一副緊張的樣子,笑道。
“掌門,你果真是不一樣的,以前,我們從來沒有想過這么弄!現(xiàn)在大家都瞅著這個爐子,想著這一爐燒出來會是個什么結(jié)果……
咦——!嗓子好了?現(xiàn)在能說出話來了?”
“那大夫的藥,挺靈的!今早就好了……
焦炭好好燒吧,這東西燒出來之后,我們再需要建一個高爐、一個轉(zhuǎn)爐,就可以試著煉鋼了……不過這個過程可能還要幾天,我想您跟我到城里去,我們做點兒小生意……”
蘇小財于是把說書和印書的生意給師父說了一下。
“說書的這個可以,與其把錢花在樊樓上喝花酒,還不如真租一塊地方,讓說書的去說你那猴子的故事……
反正也就是為了把李尋的名聲揚出去!聽你們前面說,你的這個猴子的故事,挺好的……
不過,印書的事情,恐怕沒有那么簡單……”
原來大家都并不看好印書的事……
“書賣的這么貴,為什么大家都不看好這門生意呢?”
“這世上,看到這門生意的人太多了,有很多人,也都想著去做這門生意……早些年間出了一個叫畢昇的人,算是個不可多得的巧匠,主張用膠泥活字印刷,大概是……”
“活字印刷,操作流程我背過很清楚的,就不要長篇大論講了……”
“按你理解,覺得這個怎樣?”
“不錯啊……”
“可是,到現(xiàn)在,大家都還是在刻著板,和過往一樣……”
“您的意思是那個并不好用?”
“嗯嗯”
“可是我并沒有打算用這個東西……”
“我說的意思,不是你打不打算用的問題,是想說,印刷這塊,很難大幅度改進……就算你一定用其他的印刷方法,這很難有大的突破……這世上,才智之士多了,要是那么容易改進,早就已經(jīng)改進了……”
“師父您說的對,道理是這么個道理……不過……”
“多余的,咱們先不說,既然你認準了這門生意,而且,從昨天的你表現(xiàn)來看,這門生意確實還可以做,所以為師就陪你到城里去一趟……”
師父出手還是挺大方的,他直接盤下了孫羊店附近的一個茶肆,這一帶因為汴河水道,有各色來往商隊、船只,靠漕運吃飯的人,大部分都在這一帶……也就是說這一代,窮人富人夾雜,受眾面很廣……
蘇小財這個區(qū)位條件還是挺滿意的……
當蘇小財和師父靠近這一帶的時候,已經(jīng)有許許多多的人,在孫陽店周邊等待了,花胳膊占了很大一部分……
看到這個陣勢,蘇小財知道,一旦被這些人抓住,那今天又得在這里給他們說一天書,在其他任何事情都干不成了……
蘇小財當然沒有出面,他讓師父出面,幫那個經(jīng)常在這里說書,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不受待見了的說書藝人,帶到了自己跟前。
“先生,小生李尋在這里給您賠罪了……”
“先生不敢當,老朽只是一個小小的說書匠!當然,公子爺說的書,確實比老朽說的好……老朽心服口服,也沒有什么需要您賠罪的……”
“對不起,不是我故意要砸你的飯碗,實在是被那些人纏得沒辦法了,當時的情況,你也是看到的,我是被逼的……”
“……”
“只是小生確實是個讀書人,在這里說書,跟您搶飯碗,成何體統(tǒng)……所以,這里書還是你說,只不過要說,就說我的書,也就是我講的那只猴子的事兒……
在附近,我已經(jīng)盤下了一個茶肆,你負責在這個茶肆說書,每月給你十貫,你看這個事兒,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