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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離狐

第二十二章 驚蟄

九尾離狐 甜橙味的漫 4829 2019-08-18 10:02:23

  狐貍身受重傷看著倒在自己身上的思遠,滿是血污的手捂住她的傷口,聚氣凝神,但卻毫無作用。

  顧青瞥了一眼血泊里的吳思遠,搖搖頭說:“嘖,傷她的刀上有阿清的血,她的傷口里自然也有阿清的血,你的力,是救不了她的。”

  “你什么意思?”狐貍問道。

  顧青咄咄逼人地說:“送醫(yī)院啊,一個普通人類,被刀捅了,不送醫(yī)院難道用香供著么?哦......對了......其實,我也能救她......可我不想。不過,我可以渡一口氣給她,讓她再撐三個小時?!?p>  現(xiàn)在的顧青幾乎一反常態(tài),剛剛的他花了不多久便解決了賞金獵人,手段之殘忍是狐貍都萬想不到的,他如今見死不救不說,還要渡氣讓吳思遠再撐一陣子,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顧青......你要是可以,你救救她吧?!眳伍蹇粗櫱?,希望在他的臉上找到半分小南的影子。

  顧青拉過呂楠清的手,湊到她耳邊說:“阿清,信我一次,不要過問?!?p>  顧青的唇靠近思遠的耳垂,而狐貍此時已經(jīng)癱倒在地,他的尾巴并沒有斷,可內(nèi)丹受損,牽連著體內(nèi)的器臟都變得脆弱起來,那冰柱一刺更是快將他的身體都貫穿。

  狐貍掏出放在內(nèi)兜里的海螺,那樣小的一枚發(fā)著藍色的光,他有氣無力地吹了下。眼前便是那個風(fēng)韻十足的女人了,在他昏死過去前,那個女人笑道:“原來只有這種時候,才會想起我?!?p>  ......

  墨城的三月初,氣溫已然回暖,不過春雨蓋了大半個城市,柏油馬路上總是潤潤的,街邊的姑娘穿著心愛的小裙子不知道在等著哪個心上人,呂楠清提著一碗藥膳雞湯走在去往醫(yī)院的路上,思遠已經(jīng)從重癥監(jiān)護室轉(zhuǎn)到了普通病房,但狐貍卻沒來看過她,一次,都沒有。

  “思遠,喝點雞湯補補身體?!眳伍宕蜷_保溫桶,藥香四溢。

  思遠看見來的人是楠清,期盼的眼神又化為失落,她別過頭去問:“狐貍哥哥呢?”

  “他也受著傷呢,不能多走動,等他好了就來看你好不好?”楠清盛一碗湯出來,“來你坐起來?!?p>  思遠緩緩坐起來,勺子喂到她嘴邊時,她只是輕輕地別過了臉,看著窗外:“姐姐,我是真的喜歡狐貍哥哥?!?p>  楠清心里一涼,她很難去細說那是怎么樣的一種感情,只是如今她只能將這感情一并吞到肚子里,她吹了吹碗里的湯,有舀了一勺湯放在思遠說:“嗯,先把湯喝了慢慢說吧?!?p>  思遠回過頭推一把那裝滿湯的碗,滿滿的雞湯瞬時撒了楠清一手,燙到她手背發(fā)紅。吳思遠眉頭皺了一皺,嘆口氣:“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姐姐......我是真的,很喜歡狐貍哥哥,留在他身邊,做什么都好?!?p>  呂楠清把碗放在小柜子上,門口進來了一抹妖嬈倩影,她說:“哎喲,喜歡我們九尾大人的那可多了去了,你要欺負,那是欺負不完的?!?p>  “海姬姐姐......”思遠看著門口驚慌失措。海姬插著腰慢慢悠悠走進來:“你心愛的狐貍哥哥,讓我來看一眼你怎么樣了?!?p>  “他......”思遠的眼里閃過光亮,“他怎么樣了......”

  海姬給自己乘上一碗湯,輕輕吹涼再慢慢上一口,擺明了把思遠晾著,她拿勺子攪了攪湯:“呂楠清你煲湯還挺好喝啊?!?p>  吳思遠滿臉都是大寫的尷尬,海姬看看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表情做作到夸張,她說:“呀,我把你給忘了,大人一早就好了,活蹦亂跳的,到處快活呢?!被畋膩y跳的......到處快活......楠清心里絲毫沒了對狐貍的擔(dān)心,甚至想斷了他的腿。

  “可是楠清姐姐剛剛為什么跟我說,狐貍哥哥還在養(yǎng)傷?”吳思遠質(zhì)問道。

  海姬看都沒看一眼吳思遠,把碗放下對呂楠清說:“大人說,讓我把你帶回去,他有話和你說。”

  “?。俊眳伍鍎倓傔€想擰斷狐貍的腿,現(xiàn)在只剩下一臉懵。

  海姬把保溫杯蓋好:“走吧,車在下面了,我送你,思遠不喜歡喝你煲的湯,大人應(yīng)該會很喜歡?!?p>  護士不適時宜地走了進來與海姬擦肩而過,最后停在吳思遠的病床前,她看起來才到醫(yī)院工作不久:“08床病人今天狀態(tài)怎么樣???”

  思遠仰起頭看她,忽然笑容明快:“今天狀態(tài)很好哦?!?p>  護士忽地盯著吳思遠的唇發(fā)起了呆,思遠笑容更加燦爛了一些,問那護士:“護士姐姐,今天輸?shù)囊?,能不能幫我加點其他的東西呀?”

  護士神情有些呆滯了:“好呀,妹妹,想加些什么呢?”

  思遠的頭轉(zhuǎn)向窗外,喃喃自語道:“是時候,下場大雨了呢。”

  她的臉就像沉浸在了黑暗里般,眼里不剩下一丁點的光,那個一身紅裝的人,那個救下她兩次,把她抱在懷里的人,她不過是出場順序晚了一些......怎么就得不到了呢。她呂楠清生而為妓,卻能有兩個足夠鐘情的男人守著她,她憑什么?

  ......

  進周府的時候呂楠清有些不習(xí)慣,在這里的許多記憶她已經(jīng)想了起來,這是什么樣的感覺呢?像是失憶后碰到個莫名其妙的人,一會兒威脅自己,一會兒又擔(dān)心自己,之后突然一個炸雷擊中你,你忽然想起這個莫名其妙的人,是自己的很多年前的男朋友,那些片段不多,如今在你這里,只能算是有些刻骨,而已。而此刻自己已經(jīng)有了新的生活,該如何去做這個選擇呢?

  她沒有想好,腦子里是一團漿糊,顧青和狐貍都讓她頭大。

  海姬走在她的面前,忽然轉(zhuǎn)過身來嚴(yán)厲地看著她:“呂楠清,你能不能別那么窩窩囊囊的,你不是自恃清高可了不起了嗎?那個女的都這樣了,你還能吞下這口氣?”

  “她還小,不懂什么的。”呂楠清回想起剛剛的場景,心里的確是有氣的,但自己總不能對個小女孩發(fā)火吧。

  海姬一副不成器的樣子,對呂楠清翻了個白眼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帶路。

  她沒有敲門便推開了狐貍的房間,讓呂楠清意外的是,本來活蹦亂跳逍遙快活的狐貍,此刻躺在床上面無生氣。

  “你不是說......”呂楠清看著海姬。

  海姬無所謂地說:“看不慣她那副一臉花癡的樣子,狐貍也沒什么大事,內(nèi)丹損了點。那個什么獵人真的太惡心了,不知道哪兒去聽說的,居然用寒冰柱來捅狐貍,他最初就是只玄狐,性屬火最怕水,那個冰柱子又沾了你的血,雖然沒辦法像那個匕首一樣置狐貍于死地,但也夠受的了,最賤的是那個冰碎了些在狐貍體內(nèi),碎碴子游走在他體內(nèi),我根本沒辦法取出來,現(xiàn)在只有靠他自己的內(nèi)火去慢慢融了?!?p>  這聽起來......真的是沒什么大事嗎?

  狐貍睜開眼雙目無神:“海姬,你能不能別說話了,我耳朵都要吵聾了?!?p>  “是,我的九尾狐大人,那我再多吵幾句,把你耳朵也吵聾,讓你看不見還聽不到,憋死你?!?p>  看不到......他看不見了嗎......

  海姬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還是打開柜子拿了幾盒藥膏出來。

  那個裝了畫卷的書柜,呂楠清往里面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記錯了,她總覺得自己和狐貍爭過那畫卷,最后還是沒能看到里面到底畫了什么,但印象里,那個柜子自己是打不開的......狐貍卻一拉就能拉開......

  “閉眼,抬頭,別動......”海姬往狐貍的眼皮上糊著像泥巴一樣的藥膏,糊完又拿了條白布蓋在眼睛上,繞著腦袋纏了三四圈,最后在頭后面打了個結(jié)。

  海姬拍拍手站起來,將那一小瓶膏藥扔給楠清:“呂楠清,你記住了,每三天換一次藥,冰碴子刺穿了他的晴明穴,晴明穴那塊兒的冰什么時候被內(nèi)火融化了,他就能看見了,短則兩三天,長則四五年吧,也長不到哪兒去?!?p>  “長不到......哪兒去嗎?”呂楠清看著自己手里的膏藥。

  海姬轉(zhuǎn)身走到門口:“有情況叫陸澤宇,別叫我,我不會來的?!?p>  呂楠清看著躺在床上的狐貍,有些不知所措,她現(xiàn)在來是干什么的,該干什么,除了給狐貍換藥以外別的她一概不知,難不成就是叫她來當(dāng)護工的?

  “四五年對海姬來說,只是很短的時間,而已?!焙傁袷强赐噶怂男乃家话?,“我們活了太長時間了,沒什么時間觀念,叫你來,是來服侍我的,我現(xiàn)在這樣都是為了保護你,你得負責(zé)。”

  “我叫你沖出來保護我了?你看到他拿了那把刀又有了我的血,你就該早點閃開,逞什么英雄?你要真死了怎么辦?”呂楠清看見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就是一肚子氣,但明明心里全是關(guān)心,到了嘴邊都是責(zé)怪,這或許是人類的通病了。

  “你這小孩兒怎么這樣?我要是閃了你早就被捅成馬蜂窩了。”狐貍靠著床頭坐了起來,“我要喝水,給我倒水。”

  呂楠清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這只臭狐貍捅成馬蜂窩,她走到書桌邊給他倒上一杯茶水,瞥到右邊的書柜,心里癢癢的,現(xiàn)在狐貍看不見,自己要是輕手輕腳地開柜子找東西,他應(yīng)該不會發(fā)現(xiàn)。

  一邊這樣想著,她慢慢挪動腳步往書柜移,為了掩飾心虛和聲響,呂楠清說話的聲音都大了些:“你這個人為什么讓人家倒水都理直氣壯的?你不能說聲謝謝嗎?你們妖怪是都不會說謝謝嗎?”

  “我已經(jīng)成魔了,你別把我跟妖怪混為一談?!焙傄琅f乖乖坐在床上。

  呂楠清回頭看一眼床上的人,看他連姿勢都沒變,就放心多了,她說:“哦?那你給我普及普及呀,海姬和奢比他們又是什么呀?”

  透過透明玻璃,除了最上面的畫卷,她還能看見里面那些擺得工工整整的書,《暮光之城》......這就是上次自己以為他是吸血鬼,他問自己看沒看過的書吧,一想起自己曾經(jīng)篤定的說他是吸血鬼,她就差點笑出聲。這里書的種類千奇百怪,上到四書五經(jīng)、《史記》、《戰(zhàn)國策》、《荷馬史詩》下到......《如何哄好女朋友》......《霸道將軍你別跑》......這都是些玩意兒??

  就在她仔細觀摩著他的書柜時,狐貍正在老老實實地給她解釋海姬和奢比到底是個什么。

  “海姬是海蛇修煉來的,算是你們嘴里的妖怪,奢比他其實算是半神,十二祖巫之一,只是他是個魔的軀體,嚴(yán)格來說他什么都不算,是個......怪物吧。”狐貍低下頭,千年前燭龍對他說的那聲“怪物”,如今又重回到他耳邊。

  呂楠清悄悄伸手去拉柜門,卻發(fā)現(xiàn)像上了鎖一樣,怎么都打不開,剛剛看海姬打開怎么就這么容易?

  “你凡人肉身,拉不開那個柜子的。”狐貍語氣平常,他看得見??

  嚇得呂楠清一個趔趄幾乎要摔在地上:“你看得見?”

  狐貍嘆口氣:“姑奶奶,我好歹是個狐貍,你再小聲在我耳里都是大動靜,你倒個水倒這么半天,我真的快成干尸了。”

  呂楠清只得悻悻作罷,端了水拿給狐貍:“拿著?!?p>  狐貍搖搖頭:“我是多想不開,讓你來照顧我。大哥,我怎么拿?我拿哪兒?你就不能喂喂我?”

  “你怎么事情這么多???”她把水放到狐貍嘴邊。

  窗外一個春雷炸開,嚇得呂楠清手一抖,水直接灑了狐貍一身,她趕緊拿餐巾紙去擦:“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卻不想又碰到他胸口還沒痊愈的傷口,疼得狐貍齜牙咧嘴。

  “我看出來了我看出來了,你是來謀害我的?!焙偦艁y中抓住呂楠清的手腕,“你手別碰我了......你離我遠點......我狐貍哪天死恐怕都不是被人暗算或者戰(zhàn)死,肯定是被你呂楠清氣死的?!?p>  “好好好,我遠點我遠點......”她抽出手腕連連后退,靠近窗時隱隱能聽見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又是一個炸雷響開,從小就怕打雷的呂楠清直接蹲在了地上,怎么春天還有這么大的暴雨。

  “呂楠清?呂楠清!”狐貍叫喊道。

  她只能躡手躡腳走去:“在在在......”

  藍紫色的亮狠狠閃了一道,又是一個雷劈了下來,嚇得她彈到床上去,今天的雷聲大到她覺得異常,這只怕是那個道友要渡劫了吧。

  狐貍感覺到那忽然砸到床上的重量,不由得一笑:“你怕打雷?”

  他心念到,兩千年前燭龍逼她跳輪回,那雷可比這大多了,就劈在她身邊,聽說眼也不眨就下去了,沐楓小的時候一個人睡,雷雨夜都不帶醒,怎么到了現(xiàn)在就這么慫了,他不忍一笑。

  順手扯了身邊的被子,把自己和她裹了起來,呂楠清眼前一黑,發(fā)現(xiàn)狐貍坐在床上偷笑,自己就這么團成一團縮在他身邊,這也太丟人了!

  狐貍忽然躺下,也縮進被子里,她不知曉狐貍知不知道,他的嘴近到幾乎要親到她的臉上。

  “怕打雷啊?”他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那道雷把呂楠清的腦子也給打短路了,她問狐貍:“我以前是是不是很愛你?”

  昏暗的光線下,她看見狐貍的笑僵在了嘴角,這看來真的是個很尷尬的問題了,但幸好他現(xiàn)在看不見了,否則他現(xiàn)在就能看見自己這副便秘一樣的表情。空氣都安靜下來,她看見狐貍的喉結(jié)動了動,但仍舊說不出來一個字,最后終于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你知道了什么?”

  這下氣氛更尷尬了......

  “我只是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笨偛荒芨嬖V他,南海蝴蝶給我看了你在我走以后做夢都在哭吧,她說:“就只有一些,我跟你在這個房子,一起的,嗯.......一些事情?!?p>  他好像不再去管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一樣說道:“我不知道,你愛不愛。你就跟吳思遠現(xiàn)在一樣,一門心思黏著我,像小孩子一樣想和我在一起?!甭牭胶偰米约汉蛥撬歼h作對比,呂楠清的火蹭一下就冒出來了,又想起他書柜里那本《如何哄好女朋友》......

  “你那些書真是白看了!”她推一把狐貍,從床上坐起來,留下狐貍滿臉問號:“???”

  正當(dāng)她氣急敗壞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接起來那邊是個冰冷的女聲:“請問是08床吳思遠的家屬嗎?現(xiàn)在病人情況有些危機,請馬上到醫(yī)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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