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得真好看?!?p> 陸向瑜看著面前那個好像是從天使墜落人間一般的男孩兒,癡癡的將這句話說出了口,完全不顧及身邊的其他人。
她說的完全是自己的肺腑之言,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長得這樣好看,人神共憤。就連自己那個總被人夸美麗的媽媽也比不上對面的男孩兒。
站在她對面的那個男孩兒因?yàn)樗@句話,臉頰升騰起了一層薄粉,配上那齒白唇紅,更是精致非凡,讓人移不開眼。
他深邃的眼睛盯著對面不及他腰間的小孩子,連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角有些微微的上翹。
見自己女兒說出這句沒頭沒腦的話,陸媽媽的臉色有些難看。
“向瑜,快叫阿姨,哥哥是我們的鄰居?!彼樣樀呐阈o對面那個沒有任何表情的美艷婦人,慌忙補(bǔ)救。
陸向瑜抬起頭,看向那個長的跟那個天使男孩兒有五分相似的女人,“阿姨,你長的也很漂亮,哥哥你們兩個人都像是從電視里走出來的一樣。”
小孩子稚嫩的語氣,奶聲奶氣的,俗話說童言無忌,小孩子說的話都是真的,對面那婦人的臉上也逐漸浮起淺淺的笑意。
她彎下腰,捏了捏怯生生的陸向瑜的小臉蛋兒,“你也很好看呢,長的像媽媽呢?!?p> 年幼的小姑娘身高還不高,黑亮柔順的頭發(fā)被束在一起,稚嫩的臉蛋兒白里透紅,熠熠放光的眼睛好像對一切都好奇似的,是個可愛乖巧的小孩子。
她這句話連帶著順便夸了陸媽媽,原本因?yàn)榕畠汉詠y語的陸媽媽現(xiàn)在也變成了捂著嘴笑著,絲毫沒有開始的半點(diǎn)兒不滿了。
陸向瑜只覺得她指腹溫柔,連身上都帶著香香的氣味,讓人極想親近。可是聽她說這話,她又有些怯生生的,就連臉上都泛起了紅霞。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好看,之前在那座小城里,周圍的孩子們只會嘲笑她沒有父母,嘲笑她的衣服是破破爛爛的,就連自己的那些親戚見她也只會陰陽怪氣的諷刺她,從未有人會這樣親昵的對她,還用“好看”來稱贊她。
她低下了腦袋,不敢再去看那個婦人了。
她這個模樣極為討喜,對面的婦人只有一個兒子,見到小女孩的這副憨態(tài)可掬的樣子,只覺得歡喜。
“叫什么名字?”
“...陸向瑜?!比允堑椭X袋害羞,陸向瑜絲毫不敢抬頭看對面的人,她害怕的不是那個好看阿姨,她害怕的是她旁邊的那個俊秀男孩兒直勾勾的眼神。
“向瑜,這個是哥哥,哥哥的名字叫陳懷瑾,你叫他懷謹(jǐn)哥哥就行,以后有什么麻煩了,來找懷謹(jǐn)哥哥就行?!?p> 直起了身子,美艷婦人似乎對面前的這個小女孩很有好感,將自己那身高將近一米七五的兒子推了出來。
“你好,我叫陳懷瑾?!?p> 陳懷瑾似乎很聽媽媽的話,立馬就對小小的陸向瑜扯出了一個笑容,伸出手握住了那只小小的手。
感覺到不同于尋常小孩的細(xì)嫩皮膚,他手掌下握住的這只小手上有很多不該在她這個年紀(jì)上出現(xiàn)的傷痕,他臉上的笑容一僵,可也只是轉(zhuǎn)瞬即逝,又恢復(fù)了那張晃眼睛的笑顏。
那是別人的家事,他管不著。
陸向瑜沒有敢看向?qū)γ娴哪侵谎劬?,沒有看到對方臉上僵住的笑容,她只是一直低著頭,緊盯著兩個人交握著的手。
懷謹(jǐn)哥哥的手很漂亮,就像電視上護(hù)手霜廣告里的那雙手一樣,白皙修長,一點(diǎn)兒也不像她。
她的手在寒冷的冬天總是會被凍破,傷疤就算是到了夏天都不會長好,就算是終于長好了傷疤,到了來年冬天就又被凍破了。就這樣一直來回往復(fù),一年四季手上都是傷痕累累的。
想到這里,她偷偷的將自己的手往下移了移,希望對方不要看到她那雙丑陋的小手。
多虧了她沒有抬眼,不然要是看到了對面那人臉上一閃而過的僵硬,不知道又要自卑多久呢。
陸媽媽跟那個女人寒暄了一會兒,就帶著陸向瑜走進(jìn)了未來屬于她們的家了。
很簡約的裝潢,但卻不失精美。雖然大部分地方已經(jīng)積攢了不少灰塵,但還是可以看得出房屋的主人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
兩室一廳,一件用來住,另一間用來堆放閑置物品,這對于陸媽媽一個人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可接下來這間房子里又要多出一個陸向瑜,陸媽媽把置物間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準(zhǔn)備明天帶陸向瑜去商場新添置了一些家具。
今天晚上陸向瑜就要和媽媽睡在一間屋子里了,想到這里,躺在床上的她捏住睡衣的小手還有些緊張。
她這是第一次跟陸媽媽近距離接觸,周圍的環(huán)境又都變了樣,對于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來說,這一切都發(fā)生的有些太快了。
不過很快,這個太過于疲憊的孩子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她太累了。
夢里。
120尖銳的聲音,白大褂們忙碌的身影,擔(dān)架上嗚咽的爺爺。
陸向瑜茫然地站在一旁看著,她好像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這一切都好像是真的一樣,她需要再次經(jīng)歷一遍。
果不其然,接下來她身旁就出現(xiàn)了那個“肥美”的小胖子。
“你肯定干什么壞事了,陳老師才叫你放學(xué)去辦公室的?!迸赃叺男∨肿右荒樝訔壍目粗?。
一晃神,她又突然出現(xiàn)在語文老師的辦公室。
“你是以為自己寫得太好,平常受的表揚(yáng)太多,驕傲了嗎?你就把父母的特征寫出來,那么簡單的事你不會做了嗎?”
她想張嘴反駁什么,可是一轉(zhuǎn)身又回到了重癥病房。
很多親戚都聚集在這里,一個床位的屋子此刻顯得有點(diǎn)擁擠,陸向瑜的出現(xiàn)并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擔(dān)心著爺爺,顧不得禮貌不禮貌,仗著身體小的陸向瑜從大人們之間的空隙擠了進(jìn)去。
好像剛下手術(shù)臺沒多久,爺爺臉色蒼白,鼻孔里插著輸氧管,左手垂在床邊輸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液。奶奶坐在床前,發(fā)著呆,沒有表情。
她想伸手去拍拍那個佝僂著腰身的老太太的肩膀,安慰安慰她,可是自己一閃身又站在了自己家的房間里。
床上的爺爺已經(jīng)消瘦的不成人形,他的吞咽功能已經(jīng)不行了,只能靠每天注射者葡萄糖來維持身體機(jī)能。肌肉萎縮的厲害,連翻身都要靠別人幫忙。
此時的他睜開了那雙已經(jīng)閉了很久的眼睛,手顫顫巍巍地握上了妻子正在給他扇扇子的那只手,他張開嘴卻只發(fā)出了“啊啊啊”的聲音。
奶奶回握著老伴那雙皮包骨頭的手,渾濁的雙眼又泛起了水光,爺爺努力的伸長手,似乎是想擦去奶奶臉上的淚水,可還沒有夠到那雙陪他走過無數(shù)個春夏秋冬的眼睛,就又垂落在了床邊。
霜序二六
故事可能會比較慢熱,要不然先收藏?等養(yǎng)肥了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