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前方到站,蘇州,要下車的乘客請注意?!?p> 車廂內(nèi)響起了到站廣播,后面那對母子開始搬放在置物架上的箱子,也許是因為箱子太重,她拖了好幾下都沒有把箱子給弄下來。
“我來吧?!?p> 陳懷瑾起身幫她抬箱子,完全忘記了自己受傷了的右手,直到疼痛傳遞到大腦皮層才意識到??蛇@時松手已經(jīng)來不及了,箱子的重量完全壓在了他的雙手上。
沒有意料之中的更痛,他看見一雙纖細(xì)的胳膊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線中。
陸向瑜舉著自己的小胳膊在幫她分擔(dān)重量,連嚴(yán)肅起來的表情都是在為此努力。
“謝謝謝謝!”男孩媽媽接過了箱子,看到陳懷瑾手上的傷,頗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小男孩就只顧著盯著陸向瑜的肚子看,仿佛里面現(xiàn)在就裝了一個小寶寶。
注意到那道灼熱的視線,陸向瑜想起之前那個話題,鼻間縈繞著身側(cè)傳來他身上的淡淡香氣,倏然心跳慢了半拍。
列車這時徹底停了下來,她自己一個人麻利的將那個大箱子給扛下來,還不忘記幫陳懷瑾把他的小箱子給拿下來。
當(dāng)箱子被遞到手邊的時候陳懷瑾才徹底反映過來,可他的手的確是受傷了,一只手能干的了什么呢?
難過的時間只有一點點,現(xiàn)在他還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只受傷的手給自己帶來了多少福利。
陸向瑜和陳懷瑾的關(guān)系在陳懷瑾他爸和陸向瑜他媽眼里已經(jīng)是半透明的狀態(tài)了,畢竟都一年多了,兩個人私底下又經(jīng)常呆在一起,就算是傻子也看明白了。
但是兩個人又沒有明說,問也問不出來,陸媽媽好幾次都想過從陸召林那里套出點話出來,可是他的嘴巴也是閉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
再后來她想從陸召林他媽那里套點話出來,可是李憶薇整天為了兒子的醫(yī)藥費忙的連個電話都打不通,這條路她也行不通。
相比較陸媽媽的不淡定,陳政那個老狐貍就沉穩(wěn)的多,他從來不問,只是細(xì)細(xì)觀察,偶爾再給陳懷瑾的事業(yè)施一下壓,用來警告他這件事絕對不可以。
可有些事情決定了就是決定了,陳懷瑾因為陳政虧損的不少,但是這件事從來沒有阻擋過他。
呵,讓他放著被丟到牢獄里面的媽不管再去跟另一個女人舉辦形式上的婚姻嗎?還要因為他這件毀三觀的戀情讓他和自己心愛的人讓步?他不允許。
表面上陳懷瑾是在休假,可是他正在搜索一點一滴能夠?qū)⑦@個老狐貍搞垮的證據(jù)。
陸向瑜不耐煩呆在家里聽她不停的給陳懷瑾和他媽身上潑臟水,直接摔門出去了。
她原本是想這幾天去看看陸召林的,可是醫(yī)生那邊說剛做了手術(shù),還不能家人去探望,只能先由護(hù)士照顧,過幾天傷口恢復(fù)的好了才能去看他。
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都低著頭翻看手機,整個世界都像是一個空殼子,布滿了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
“叮咚?!笔謾C里那個灰色的頭像在不停的跳動,點開了之后她的嘴角才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那時候她因為陸媽媽和他大吵了一架,這次,她因為他和自己的媽媽翻了臉。
她的立場到底該是什么呢?都是重要的人,在生命里缺一不可。
成年人的世界,真的要比想象之中復(fù)雜得多。
陳懷瑾擦了藥膏,他手上的紅腫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還是在那只已經(jīng)愈合的右手上纏了一圈紗布。
陸向瑜看見陳懷瑾的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刺眼的紗布,白的晃人,想到他當(dāng)時的舉動,心里的那道天平不由得傾斜了一些。
又不是左撇子,陳懷瑾的左手用的不怎么好,他連續(xù)好幾次把剛要入口的食物夾掉之后嘆了口氣,就將筷子給放下了。
本來就擔(dān)心他的手,一直都在關(guān)注他的一舉一動。見他將筷子放下之后,陸向瑜的筷子也頓住了,接著,那塊姜片從她的筷子上面掉了下來。
原來她太過關(guān)注他,連自己究竟夾給自己了些什么東西吃都不知道。
“要不試試用勺子?”完全不在意自己究竟夾了些什么,陸向瑜的眉心蹙起,為了他怎么吃飯而操心。
她是把那時的錯全部都?xì)w咎在自己身上了,看他這樣連飯都不能好好吃,難免愧疚。
陳懷瑾按照她說的做,可左手用勺子竟是還比不上剛才的筷子,他又嘆了口氣,還是將勺子給放下了。
“看來我自己這樣是吃不了飯了!”
陳懷瑾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又佯裝難過。他這話分明是專門說給陸向瑜聽的,為的就是給自己的下一步做鋪墊。
“要不然我喂你吧!”思考了很久,陸向瑜猶猶豫豫的從嘴里蹦出了這句話。
陳懷瑾當(dāng)然是沒有想到陸向瑜竟然會主動提出來要喂他吃飯,他原本還等著自己主動提出來呢。狂壓下心頭的狂喜,臉上假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表情點了點頭。
見他點頭,陸向瑜就開啟了屬于她的方式的填鴨式喂飯。
一口接著一口,原本以為這是享受的陳懷瑾完全感受不到被喂的快樂,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噎。
“咳咳!哪有人是這樣喂人吃飯的?”
好不容易有個了給他喘口氣的機會,陳懷瑾當(dāng)下表達(dá)了自己的不滿。
“???怎么了嗎?我以前也這樣給季穆清喂過啊,他當(dāng)時也沒說什么啊......”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什么不妥,陸向瑜愣愣的看著臉色逐漸變得難看的陳懷瑾。
“你還給他喂過?”
語氣里濃濃的一股醋味,陸向瑜立馬就明白了他臭臉的原因。
“當(dāng)時他為了保護(hù)我一直手都骨折了?!?p> 言下之意,人家保護(hù)我的時候你去哪兒了呢?
“咳咳!不糾結(jié)這個了,但是你總得吹兩下,等不燙了再往嘴里塞吧!你總得等人家上一口咽下去再塞下一口吧....就像這樣!”
一本正經(jīng)表演給陸向瑜看的陳懷瑾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露餡了,專注著自己的史詩級喂飯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