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jié)u漸地更深了,不遠之處密密麻麻的板房以及各式老舊小樓,都是一片沉靜,一個人影都無,就連起夜的聲息都沒有。
很明顯的因為鬧了邪靈之后,所有人都膽戰(zhàn)心驚,除了睡覺,不敢輕易鬧出什么響動,以免引起什么特殊關注。
低垂的眼眸,突然緩緩抬起,看著前邊不遠之處空地之上,突然濃郁起來的一團夜色,趙陽嘴角微微地一翹。
“來了!”
看來這些家伙果然大多都只是怨氣凝聚,并無什么太強的智慧。
也沒什么多想的,看著那團夜色,迅速凝聚成了一個人形,正要朝著那邊一棟低矮小樓飄過去。
無他,唯拍而已!
一道細微近乎肉眼不可見的金光閃過,那人影連反應都沒有,便消散無蹤。
感覺著一縷清涼之意,涌入腦際,讓那原本稍稍有些存在的困意瞬間消弭。
同時意識清明,甚至隱隱地傳來一絲欣快之感,讓人感覺一身輕松飄然,讓趙陽忍不住地深吸了口氣。
這是一種讓人上癮的感覺。
輕輕地朝著附近的板房瞄了兩眼,感覺自己的感知確實又較之之前更加靈敏了些許。
而且這一次并無什么明顯的疲累之感,趙陽滿意地飄然而去。
回家入睡之后,趙陽這次睡得格外的沉,只是那閉緊的眼皮之下,眼珠子似乎開始慢慢地轉動了起來。
夢里,趙陽自覺自己隱隱化身為顏目雄偉之年輕男子,手持一奇形雙刃長矛,與人酣戰(zhàn)不休。
對方那人模樣看不清楚,但實力卻似乎隱隱較之年輕男子高上一籌。
戰(zhàn)斗之間,隱隱占據上風,但年輕男子卻不甘被壓制,戰(zhàn)意甚濃;陣陣怒吼之間,手中長矛與對方強行對抗,漸漸地勉強扳回一些局面。
趙陽有若身外之人一般,卻又沉浸在這戰(zhàn)斗之中,感同身受,只覺一戰(zhàn)下來酣暢無比。
不知過了多久,趙陽猛然睜開雙眼來,窗外晨曦微吐,正是天明之時。
只是昨夜之夢,卻清晰如初,甚至夢里一招一式,都能清楚回味,讓趙陽滿心古怪。
上午,兩個年輕人出現在了趙陽昨夜所在之棚戶區(qū),轉了一圈之后,其中一個眼神格外犀利的消瘦年輕人,皺了皺眉道:“奇怪了,一點邪靈的氣息都沒有!”
另一人緩聲笑道:“估摸是最近傳得有些厲害,居民恐慌性的誤報吧!”
“有可能!”消瘦年輕人搖頭笑了笑,道:“走吧,咱們也省了事,真要有問題,自然又會報過來!”
當下兩人便不怎么在意地,輕松離去。
第二日白天去了研究所那邊,接了兩個C級試驗,輕松拿了幾百塊。
晚上,趙陽便轉去了東城,只不過這次過去之后,卻怎么都感知不到那種陰冷氣息的存在了。
等了小半晚,趙陽失望離去,知曉只怕是昨夜自己在南城的時候,這邊已經被東城城衛(wèi)給處理掉了。
這時心頭隱隱遺憾,自己在學校里,實在是沒有太多機會來關注外城的事情。
否則若是能多些機會在外城,這些明顯可以成為自家補品的邪靈,那可是一個都不能放過的。
接下來的半夜,趙陽睡得很好,但卻是沒有再如同昨夜一般地夢到那等夢境。
新的一周,學校似乎有了一些變化。
原本每天早上晨跑,變成了實戰(zhàn)練習。
實戰(zhàn)練習以往都只是每周兩節(jié)的體育課上會進行,其中周五下午會有城衛(wèi)的高手前來教課。
但這次實戰(zhàn)練習似乎被重視了起來,每周兩節(jié)的體育課,也變成了三節(jié)。
從周二和周五,變成了一、三、五整整三個下午。
更讓人驚訝的是,周一下午第一節(jié)體育課,站在隊列前的是一位渾身危險氣息的精悍男子,在他身后還站著兩名同樣陌生的年輕人。
“各位同學大家好!”
站在隊列前精悍男子,冷冷地看著諸人,沉聲地道:“我是來自拓荒隊楊展,我身后的是陳林和顧世陽;從今天開始,我們將擔任大家的實戰(zhàn)教官!”
“教習大家真正實戰(zhàn)以及野外生存的技巧!”
聽得這言語,隊列之內一陣嗡嗡聲,絕大多數人臉上都露出了驚疑的表情。
楊展眉頭一冷,沉聲道:“閉嘴!”
整班八十余人,隨著楊展的一聲沉喝,都渾身一凜。
唯有站在第二排的趙陽只是眉頭稍稍地彈了彈,略微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的楊展。
高手,真正的高手。
雖然不是覺醒者,但卻能發(fā)揮出這種威懾之力,只怕距離覺醒也不遠了。
“以后,周一、周三、周五,我們將來學校指導大家練習;同時周六,大家將隨我們出城進行野外生存見習活動!”
雖然被楊展先前的威嚴給壓制,但這話一出,下邊依然是一陣輕微的躁動。
野外生存見習,也就是說要跟拓荒隊出城了!
眾人心頭興奮的同時,也有些緊張。
不是沒有出過城,但一般都是在城郊兩三里范圍內轉轉,沒有什么太大危險;但既然是拓荒隊帶領的野外生存見習,那就絕對是要進山的。
想想就刺激......
趙陽倒是不擔心,但表情卻逐漸嚴肅起來。
按說這種見習,應該是大三才會出現,也就是說至少是明年春天以后,但現在卻提前了,這個兆頭似乎不是太好。
楊展是高手,他的兩個助手實力也很強。
對比起以往周五來教一次課的城衛(wèi)教官,似乎還要高上幾分。
就連他的兩個助手也不比那位城衛(wèi)來的教官弱。
感覺自己似乎有些脫胎換骨的趙陽,輕而易舉地便分辨出了其中的差距。
上頭這回似乎來真格的,否則拓荒隊怎么舍得派出這樣的高手來,耗在教學當中。
故而,趙陽也格外的認真。
當然,作為他對練的羅勛,就格外的吃力了。
“趙陽,不行......不行,停一下,停一下!”
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羅勛,一屁股坐在地上,丟下手中的棍子,連連擺手。
趙陽聳了聳肩,笑道:“行,不急......慢慢來!”
楊展和兩個助手,正在人群中緩緩尋梭,作為剛剛接手的教官,通過這種對練,是熟悉和判斷整個班整體和個體實力的最佳辦法。
很快的,楊展便看到了人群中,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羅勛,以及站在一旁,一臉輕松的趙陽。
揚了揚眉,楊展在人群里瞄了兩眼,看到一人,便沉聲叫道:“白昌林!”
“在!”
聽得叫聲,正揮棍壓著自己對手打的白昌林,收了棍興奮應道。
“過來!”楊展朝著白昌林招了招手,白昌林便屁顛屁顛地歡喜跑了過來。
“楊叔叔,你還記得我?。 ?p> 看著眼前的楊展,站在同學目光之下的白昌林有些興奮,也有些自得。
“嗯!”楊展點了點頭,笑道:“那回隊里演武,你和龍江家的孩子練了一回,我倒是記得。半年不見,這功夫看來還算是沒有落下!”
“楊叔叔,我每天都有用心練習,不敢有一點放松!”白昌林略帶自得地應道。
“嗯,你父親教的很好,現在形勢不好,絕對不可懈??!”
楊展?jié)M意點了點頭,然后看向那邊站著的趙陽,沉聲道:“那位短發(fā)同學過來一下!”
趙陽正閑著沒事,好奇看著這邊,見得楊展朝著自己招手,暗暗皺眉之后,便大步走了過去。
“你們兩個對練一下我看看!”
“嗯?”
趙陽稍稍地一愣,看了看楊展,大致地感覺對方應當不是刻意讓自己對上白昌林,心頭稍稍松了口氣。
而白昌林眼睛卻是一亮,雖說白羅明交代他不要輕易招惹趙陽,但現在可是上課,教官讓對練的。
這等出氣的好機會,可不能放過。
看著白昌林得意地朝著趙陽勾了勾手指,后邊的同學們,都是一陣低低細語;看著前邊的趙陽,眼中露出了同情之色。
拓荒隊出身的孩子,多半都是打小便練過來的;與外城的學生,更是天壤之別,絕對非是什么幾節(jié)體育課便能比上的。
而白昌林在每次周五的體育課上,向來也是拔尖的那兩三個之一,時常都還能得那位城衛(wèi)的老師夸獎。
至于趙陽,向來和班上最弱的羅勛對練,羅勛還時常能跟他打個不上不下的。
現在白昌林對上趙陽,這情況就可想而知。
眾人皆知白昌林與趙陽素來不對頭,只要有機會,白昌林便經??桃忉槍w陽,這次有這樣的機會,只怕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學校有嚴格的校規(guī),但這種搏擊課上的對戰(zhàn),只要不出現嚴重的傷害,可是沒人能說什么。
那邊站在女生隊列里的許潔麗,看了看那邊得意走出來的白昌林,又看了看那邊依然一臉淡然的趙陽,眉頭微微地皺了皺。
“潔麗......只怕趙陽這回要挨打了!”
看著那邊個頭雖然跟趙陽差不多,但卻明顯比趙陽壯實了一圈的白昌林,站在潔麗身前的一個女生,低聲笑道。
許潔麗清冷的面容之上露出了一絲遲疑,沒言語什么,只是皺緊著眉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