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七天管隨風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像他自個兒說的一樣,被某人當成稻草人在扎,像蘿卜一樣被丟到藥桶里泡著,還有那每天必不可少,苦得讓人想吐的藥,七天的時間他感覺自己過了七個年頭。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每天還有兩頓能吃的飯菜。
這姑娘不是他抱怨,論醫(yī)術(shù)恐怕是個半吊子,就他被治療的這幾天,受了苦不說,毒恐怕就沒解,照樣提不上氣,天天不是在床上躺著就是在門口的石桌邊坐著曬太陽,像個無用的人一樣。他也能理解,拜月教的毒不是什么人都能解得了的,可每天受這么多罪一點起色都沒有,著實讓人心里不舒坦。
做出來的飯菜也是,根本沒賣相,只是能入口而已。連他都不免為她以后擔心起來。這樣一事無成以后能嫁的出去?
躺在床上的人思索著,在桌邊忙碌的人一刻也沒閑著。
不多時,林妙彤拿起剛調(diào)配好的青花瓷瓶緩步走至管隨風身邊?!跋劝堰@個喝了?!?p> 管隨風接過瓷瓶,沒有一口喝下,而是看著眼前之人,眉如遠山,眼如秋波,白皙的皮膚襯得她更加美麗動人。她確實長得不錯,這恐怕是她唯一的優(yōu)點了吧。
“發(fā)什么愣,不喝還我?!币娝q豫,林妙彤伸手預(yù)取回,她精心調(diào)配的藥還不想便宜這小子呢。
“姑娘為解在下身上的毒勞心勞力,在下又怎能辜負姑娘一番心意呢?!敝皇沁@瓶中是什么東西,之前喝的不是這個。管隨風皺皺眉,閉上眼一口飲盡瓶中藥,只覺一股甘甜劃過舌尖,人也跟著清爽起來。
這恐怕是這段日子以來他喝過最好喝的東西了吧。
林妙彤拉過他的右手把脈,“這是最后一劑藥,用過之后公子的毒便會被驅(qū)散,功力也可恢復(fù)。”說著走至桌邊為自己倒了杯茶。
管隨風盤膝坐起,開始慢慢調(diào)理內(nèi)息。說來也怪,之前連下地走路都會氣喘吁吁,現(xiàn)在不但感覺神清氣爽,連周身的內(nèi)力也在慢慢的聚攏,看來最后這一劑藥是關(guān)鍵。
“公子的身體也恢復(fù)的差不多了,既然如此小女子也不留公子了?!?p> 這是在下逐客令啊,看來他玲瓏公子在這里很不受人待見呀。
“叨擾姑娘這么多日確實該走了,這次多虧姑娘相救,只是一直不知姑娘芳名?”這些日子無論他怎么問都撬不開這姑娘的嘴,怎么都不肯說。
“小女子芳名何足掛齒,既然公子要離開還是趁早,否則晚了可就不好趕路了?!?p> “反正都叨擾姑娘這么些日子了也不差這一兩日,還是再歇息一晚吧?!闭f著又倒回床上,雙手枕在腦后,翹起二郎腿搖啊搖的。
林妙彤的嘴角抽了抽,這人臉皮怎么這么厚啊。轉(zhuǎn)過身不理他,他愛咋地咋地。
定定的看著眼前生氣的背影,管隨風莞爾,這姑娘真好逗弄,“承蒙姑娘相救,日后管某必會報答,那姑娘何不告知在下姓氏?”
“那我敢問公子,一名尚在閨中的女子在不認識的男人面前能隨隨便便告知自己的芳名或姓氏嗎?”
“在下姓管名隨風,是廣利山莊的少莊主,日后姑娘若有事可到那里尋我,在下必定竭盡所能?!惫茈S風從床上一躍而起,“現(xiàn)在姑娘能告訴在下了吧?!?p> 林妙彤憤憤的轉(zhuǎn)身:“我既不愿告訴你,你又何必苦苦追問?”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受人之恩定當涌泉相報?!?p> “我不需要你的報答?!?p> “報恩是在下分內(nèi)的事。”
“我不接受?!?p> “接不接受是你的事?!?p> 這家伙怎么這么難纏啊。
“哎呀不行,胸口忽然又痛了起來,在下恐怕要在此留宿一宿了,身上的毒是解了,可體力不支內(nèi)傷恐怕未愈,實在是難以行走。”說著撫了撫胸口。
林妙彤氣得跳腳,他的內(nèi)傷早好了,況且剛才給他服了解藥,現(xiàn)在身體好的可以去爬泰山了,還在這兒給她裝模作樣,“我姓童。”
看著眼前一臉抓狂的某人管隨風會心一笑,實在太可愛了,“童姑娘,我看你干脆幫人幫到底,就讓在下留宿一宿好了,免得路上暈倒還要勞煩姑娘再次相救。”眼前的女子很有趣,突然想賴在這里。
“你,”真是個無賴,但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算了不和他計較,留宿就留宿吧,反正上山這么多天她也該她下山了,留小蠻一人看醫(yī)館她著實不放心。
“要留下隨你,桌上還有干糧你自行解決吧?!闭f著便起身向外走。
“姑娘要去何處?”
剛跨到門檻的腳停下卻未收回“這個公子就管不著了?!闭f著頭也不回的走了。
管隨風莞爾,真是個有趣的姑娘,別的女子見了他這容貌,無不驚艷,巴不得上前閑聊,正如先前與他拜堂的女子,她倒好見了他像老鼠見了貓似的。罷了,反正現(xiàn)在有事在身,下次再來此處定能再遇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