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仙芝是平民之女,罪人家屬,現(xiàn)在更是一個孤兒。
她有著鼎爐資質(zhì),英魂靈體,是修真界他人之寵兒;她也有天仙美貌,冠絕天下,男歡女妒。
希望和絕望從來都不會分開。
一花一世界,轉(zhuǎn)念便是天和地。
陳仙芝看著他們?nèi)齻€男人,猶如三座大山一般壓得喘不過氣來。我到底該怎么辦?
嫁給皇上,從此附庸權(quán)貴,在萬人之上,是這世間所有女人的夢想,可是也要和那后宮三千佳麗時時爭寵。今日得了皇上的一分喜愛,就多一分的歡喜,明日少了一點關(guān)心,就添了一絲憂愁。每日心情,全憑他的愛好......這又與那完顏清有何異?
跟從大先生,去往云天大會,從此可能踏上修真一途,說不定哪一天也能成為一方高人,也可能在大道之中,見一見自己的家人呢?唉,可惜這幾率實在渺茫,況且他們還都是男人,還會覬覦我,到頭來,還不是依附于他們?
仙芝又看看一旁默不作聲的張掌教,心想道,他呢?
唉,仙芝看著他心里又嘆了口氣,就是這個老道士,改變了我的命運,才會讓我現(xiàn)在如此難以抉擇!
“陳仙芝,還沒做好決定嗎?”大先生心里有些煩躁,料想圣人說的話果然不錯——當真是女子難養(yǎng),老夫帶你逃離皇宮,也算是保你一命,這幽幽深宮,一步走錯就會滿盤皆輸啊。到時,我不在,誰能按住皇上的脾氣.....莫非,這女人是貪圖上了宮廷奢靡,也對,世間哪有女子不企圖這里?
宋理宗倒還是裝著鎮(zhèn)定自若,但那似有似無的目光總會飄到陳仙芝的身上,時間每過一點,心中的期許便會多一點。普天之下,還有誰,能比朕更具魅力?到時再一展雄風,哼,任你何等美人兒,也只能和朕一起風流......
而張掌教心中卻在盤算,大先生心中如此在意這個女人,我本想他是為了皇室安危,現(xiàn)在看來,他執(zhí)意帶陳仙芝去云天大會,恐怕是另有目的。這老夫子,到底還打著什么算盤呢?現(xiàn)在,宮外另外幾個門派,應該要開始為福緣人士造名登冊了吧,云天大會,還有一天就要出發(fā)了,現(xiàn)在是萬事都已具備,只怕......
三人盯著陳仙芝。
陳仙芝卻低頭看著大理石上模糊的自己。前途命運,就如此刻一般,模糊不明......
“還沒想好嗎!”大先生說的聲音不大,但無情的聲音更令人害怕。
“你下決定吧,陳仙芝,”宋理宗笑瞇瞇的接話道,“放心,你怎樣的決定,朕都不會怪罪于你?!?p> “趕緊說吧,”張掌教見她還是不說話,想著還要準備云天大會的事情,想著把這里的事趕緊結(jié)束,好早點回去,多做準備。
陳仙芝抬起頭,一雙美眸輪回看著他們?nèi)耍粗@幾個男人一副催人要命還端著假裝正經(jīng)的樣子,只覺者惡心,堅決的吐了兩個字。
“我不!”
“不去云天大會?”宋理宗喜出望外,心里早就笑開了花,對著大先生一臉惋惜的說道:“大先生,你放心,朕一定會好好待她的,你就安心去吧!”
宋理宗是表面鎮(zhèn)定,其實心里著急得很哩,聽到陳美人好不容易開口說話了,心想結(jié)局已定——‘我不’二字肯定是送給大先生的,哈哈,您老還是安心去吧,等您回來的時候,朕肯定能讓你見到一窩龍子,到時候,還讓你當老師!
大先生卻聽得一時錯愕。
這女人,真是好賴不知,不去云天大會,留在這宮里就真能有好日子了?
哪知接下來的話,更令大先生意外了。
陳仙芝聽到皇上開口,知道他定是會錯了自己的話語,于是再好好說道:“陛下,草民是說,我既不去云天大會,也不留在宮里?!?p> 這?
手握大宋天下至高權(quán)利、有著九五之尊的皇上震驚了。
各領(lǐng)修真一界半邊風騷的大先生和張掌教也意想不到,這女人竟然敢如此說話!
既不要衣食無憂,也不要神仙大道,這女人到底想干嘛?
三人錯愕之時,又來一個女人,帶著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他們二人,是陳仙芝絕沒有想到此時還會相見。
......
共時同刻,宮外,聽雪樓。
“列為,剛才什么景象都見了吧?”杜先生到底是讀書人,聽得多,看得多,見識自然就廣,所以他最先回過神來。鬼怪山精本只是書中有言,不曾想這五鬼搬財,還真就這么實實在在的映入所有人的眼睛里,剛才還熱鬧非凡的摘星閣,此刻早已是鴉雀無聲。
或者說,是整個人來人往的朱雀大街,都沒有了聲音,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
天地茫茫,只有杜先生先開口說話了,這小小的聲音當然不算大,可是火苗雖小,一旦投入枯木草原之中,星星之火,轉(zhuǎn)眼便能燎原啊......
這不,杜先生一開口,所有人都像是被解了定身法,一瞬間,由摘星閣開始,嘶吼聲,恐懼聲,竭嘶底里的叫喊爹媽的嚎叫聲,剎那間傳遞出去,整條街立刻就被點燃沸騰了,哭天喊地的人們此刻終于承認了四百年不見的鬼怪,是確有其物了......
這世間,布衣百姓們,已有四百年未見過真正的鬼了!
達摩寺的惠靜法師和云空寺的僧人釋空還是坐在那里,看著此時恐懼的人們,再看看還要講評書的杜先生,發(fā)現(xiàn)他竟然也在看著自己,三雙眼睛交匯時,杜先生還朝著他們點了點頭。
這一眼便知,杜先生恐怕來歷也是不簡單。兩人同時想到。
云空寺和達摩寺本是佛教同源,二人留在聽雪樓,其余師兄弟出門去了。各自留下一個門派之人,在這里等待。他們二人在這里,就是為了云天大會的福緣人士而做準備,只見杜先生悄悄寫了張紙條,遞了過來,然后又回到評書桌前,開始講書。
二人打開紙條一看——
奉張掌教令,準備招收福緣人士。
看得他們吵著差不多了,杜先生也把悄摸做的事做完了,拿起手中的驚堂木。
啪!啪!啪!
驚堂木連響三聲,一聲蓋過一聲。
“諸位來自天南海北的父老鄉(xiāng)親,兄弟姐妹,聽我一言!”杜先生扯著嗓子,恨不得是站在桌子上高喊,才勉強將一片人聲給蓋了下去。
眾人紛紛回過神來,靜聽杜先生講話。
“相信剛才的景象,列位,都瞧清楚了吧,”杜先生此刻又將聲音低了下去,壓著喉嚨說道:“這一下,咱們是能確定了,這木昇一家,肯定是得罪妖魔了,今天是先派出小鬼收了他家錢財,說不定明天還要......”
“明天...該不會...收命吧?”一個女人哆哆嗦嗦的急忙問道。
“這......誰能猜到,”一個大腹便便的小眼睛男人接過她的話,聲音也是顫抖的,“趕緊別說這個了!”
“我看,都怪這木昇!”旁邊的暴發(fā)戶兩手互相插在衣袖里,縮著脖子罵道:“老天都給他暗示了,他非要再作弄這一出來!”
“就是就是,自己不信鬼神,還非喊出來,這下倒好...神仙不來,鬼怪現(xiàn)行了!”那小眼睛的男人哭著喉嚨趕緊附和著,連淚水都快流出來了。
“錢都收了,還不能買災?”又有一個虬髯大漢砸吧砸吧嘴,玩笑道:“哪路妖魔,做事也太不地道了吧!”
剛一說完,這大漢身邊的人們趕緊避開他來,留下他一人在原地。
“嘿,”虬髯大漢摸摸后腦勺,罵道:“媽的,你們跑啥?”
那小眼睛的男人趕緊指著他,對著窗外說道:“爺爺,不管您是哪路,爺爺,剛才那話是那漢子說的,可不關(guān)我的事,有事您找他,千萬別連帶著我,我這上有小,小還有老?。 闭f著,這小眼睛男人還跪了下了,腦袋磕得咚咚直響。不一會兒,腦門就滲出血來了.....
開玩笑,剛才木昇指著老天罵的時候,下一刻就應驗了,鬼知道下一刻是不是這個不開眼的漢子的,此時再不擇清楚關(guān)系,萬一被那五鬼誤算了,那能找誰說理去!
杜先生看著此刻情況,知道時機已到,只見他又將驚堂木一拍。
啪!
“列位,莫要害怕,眼下可有一個辦法,能夠保一時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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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