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半夜,安思然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喘著氣,額頭沁著薄汗。
她又做那個夢了,女人一臉的血,還有爆炸后一片火光,她真的害死了姐姐嗎?
自從那日從墓地回來,她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見到了陸衍了。
不知道陸衍是不是不想看見她一直都沒有回來,將她遺忘在這別墅。
安思然想,不回來也好,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安思然起身走到陽臺上,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沒有月亮,只有零散的星光。
這一夜,她睡不著了。
在陽臺上直到天亮,東方露出魚白肚,一縷縷陽光落在玻璃窗上,在上面折射出光芒。
早晨,她漫步出了別墅,在這里那么久了,她還沒有出去看看。
走了半天都沒發(fā)現(xiàn)有個人影,安思暖靜靜躺在草坪上,閉著眼睛。
陽光像一層輕紗籠罩在她周圍,溫柔而夢幻。
眼角不知不覺淌下一滴眼淚,姐姐……
不遠處的陸衍瞇起雙眼,緊盯著草地上安靜的人兒。
她倒是悠閑,過得有滋有味的樣子,一點也不為思暖的死而感到愧疚。
想到思暖,陸衍心頭一疼,他想捧在心尖上的人現(xiàn)在冷冰冰地躺在那里,兇手卻逍遙自在!
“你在做什么?”冷不丁地響起一道聲音。
陸衍站在安思然面前,遮去她眼前的陽光,投下一片陰影。
聽到熟悉的聲音,安思暖猛地睜開那雙清亮的眼睛,眼里閃過一抹愕然。
他怎么來了?
快速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草屑,安思然咬著下唇,低聲道,“我…我閑著出來走走……”
“既然那么閑,那就去上班?!?p> ……
自從那天之后,陸衍把安思然帶到了陸氏集團上班,將她安排在他的辦公室里。
安思然默默工作著,這些天她常常忙到?jīng)]時間吃飯,加班到深夜。
她知道,這是陸衍對她的報復,在他心里,她是殺死姐姐的兇手。
即使她不記得過去的事了。
如果讓她沒日沒夜的工作,能讓他心里痛快的話,她愿意接受,也不會逃避。
每天丟給她一堆工作,幸好她的工作效率以以肉可見的速度成長,不然她真的要通宵了。
做完手上的工作,她望了一眼正在專注工作的男人,起身去洗手間。
安思然輕輕拉開門,再輕輕關上,生怕打擾了正在工作的男人。
關上門的瞬間,陸衍抬頭,停下筆,她小心翼翼的動作自然沒逃過他的眼睛。
想起季北說的話,“安小姐可能真的失憶了”。
想到她醒來的時候茫然的樣子,問他,他是誰。
再想到安思然以前膽小怯懦的樣子跟現(xiàn)在相比完全是兩個人,現(xiàn)在的安思然活潑明朗,不似從前。
失憶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嗎?
陸衍回憶著有關于安思然的事,安思暖和安思然是雙胞胎,兩人卻一點也不相似。
第一次見到她們姐妹倆時,安思然總是低著頭,看起來很沉默,當他看著安思然的時候,她像受驚的小鹿一般。
忽然腦海閃過什么,眼神!
是了,安思然看他的眼神,平時清冷的眸子像會發(fā)亮一般。
她喜歡他。
得出這個結論,陸衍笑了,笑得冰冷,如同冬天里的寒風。
安思然嫉妒安思暖,那場車禍絕不是偶然。
男人的眼神越來越冷,安思然你敢做,那就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出了辦公室的安思然,一步步朝洗手間走去,在經(jīng)過茶水間的時候,猝不及防地撞上一道身影,接著一股熱流撒在身上,順著衣服滴落。
一杯滾燙的咖啡灑在她身上,安思然面色瞬間慘白,緊咬著下唇,一句話也沒有說。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迸溯p飄飄道,一臉的無辜。
語氣里沒有一絲的歉意。
女人漂亮的眼睛里閃著幸災樂禍,她努力了這么久都沒有走近陸總的身邊,而這個空降的女人卻輕而易舉,不過,她看得出來陸總并不喜歡她。
安思然望著她掛在胸前的工牌,咬牙忍痛道:“宋小姐,借過。”
從她進這里那天起,安思然就知道,這個女人對她有很大的敵意。
“你沒事吧?要不要我給你拿點藥膏?”宋顏瞟了眼安思然衣服濕了的地方,面帶微笑。
安思然搖了搖,道:“不必。”
她可不會認為宋顏有這么好心,怕只是坑。
說完,越過宋顏徑直向洗手間走去。
見安思然無視自己,宋顏道:“裝什么裝,臭婊子!”
幾步之外,一個秘書蹙著眉,“宋顏,你太過分了?!?p> 宋顏輕笑一聲,“那又如何?陸總不會在意?!?p> 那秘書說道:“你送殷勤,往上趕的時候,陸總在意么,看過你一眼么?沒有吧,人家好歹看了眼她,有本事你也跟她一樣坐在陸總的辦公室里?!?p> 話落,宋顏面色一陣青一陣白,被秘書直白地說出來,宋顏瞪著她。
宋顏道:“你以為我會那么賤地往上送?誰都知道陸總有未婚妻?!?p> “你也知道陸總有未婚妻,還不是眼巴巴地往上送,好心勸你一句,做人留點德?!?p> “何曉亭,我說她關你什么事,難不成你想討好她,借此靠近陸總?”宋顏冷笑。
何曉亭怒瞪著她,“我沒那么不要臉!”
“陸總根本就不在意這女人,所以,我這樣做她又能如何?”
“呵,你未免低估了,你有見過陸總帶過女人來公司,還安排在自己辦公室里?”何曉亭嗤笑。
從進陸氏起,從沒見過陸總帶過哪個女人來,包括傳聞中的未婚妻,更是從未露過面。
雖然這個女人有幾分姿色,說不上很漂亮,光是帶她來,足以說明她在陸總心中的分量。
宋顏臉色微變,確實像何曉亭說的一樣,可是,她看的明白,陸總看安思然的眼神很冷,眼里滿是厭惡之色,怎么可能呢?
見宋顏不說話,何曉亭揚眉,冷笑一聲。話已至此,聽與不聽,信與不信,全看宋顏自己了。
洗手間里,安思然小心翼翼地解下扣子,看了一眼被燙到的地方,胸前和心口處,有的地方起了水泡,以及身上不斷傳來的痛感。
眉頭緊皺,忍痛用衣服掩蓋好,還好外套是黑色,看不出來。
她閉了閉眼,出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