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追憶
支走了姑娘們，瓦倫丁才好辦接下來的事。
確定洞窟里只剩下自己后，他緩緩放下手臂，微微低頭，嘴角笑意中的溫柔也逐漸變成了陰險。
一股詭異的氣勢從瓦倫丁身上散發(fā)開來，讓龐貝不由得顫了幾下?，F(xiàn)在的它已經從剛剛的憤怒中冷靜下來，也沒有了同歸于盡的決心，心中卻生出了幾分能存活下去的僥幸。
但結局如何，還是要看眼前這個恐怖直立猿如何選擇。
龐貝的心思并不復雜，它不過是一只有點智商的源石蟲而已。但就是這點足以稱得上匱乏的智力，讓它壓制住了身為動物的原始本能。
即便感覺到致命威脅仍舊安安靜靜地待在一旁，沒想著逃跑，也沒打擾此刻正沉浸在變態(tài)喜悅中的瓦倫丁。
在它意識不到的世界中，一位白發(fā)紫瞳的魔女就站在不遠處，盯著瓦倫丁的背影，嘴角緩緩揚起。
她等這一刻很久了。
角徵羽等這一刻……
也很久了。
“呼。”
平復好心情，瓦倫丁做了個深呼吸，從喜悅中掙扎出來。
按理說，活了那么久的他不會有太大的情緒起伏，除非那種涉及到民族國家的大事。
但每每想到角徵羽的身影，那個壞魔女捉弄自己時的笑容時，瓦倫丁心中的火就壓抑不住，蹭蹭地往外冒。
雖然每次都會被理智給壓回去，但這種想要狠狠錘她小腹的憤怒是確確實實產生過的。
不過細細想來，角徵羽沒做過什么很過分的事，跟二次元世界里的“小惡魔”相比差遠了。
那為何自己這么想狠狠教育她呢？
除了“男兒本色”這個答案外，瓦倫丁想不到別地解釋了。
總不能是角徵羽對自己釋放了什么奇怪的法術吧？
瓦倫丁搖搖頭，不再去想。
人要有自知之明，更要勇于接受自己的缺點。
他就當自己是又犯病了。
反正都明碼標價了，原因什么的很重要嗎？
將發(fā)散的思緒收回，瓦倫丁轉過身來，看著面前的大蟲子。
剛剛那一劍沒要它的命不是因為憐憫，而是害怕戳爆了他，讓火山提前爆發(fā)。
想一想，這只大蟲子可是能搓出來一顆源石的，而源石又是供給移動城邦能源的燃料……
它要是在這里爆炸，先不說火山會不會提前爆發(fā)，姑娘們肯定得受傷。
哪怕她們有瓦倫丁的法術保護，小命丟不了，但被充滿了源石塵埃的黏液糊一臉也是不好受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源石技藝對礦石病毫無效果。
姑娘們硬吃了爆炸還是得送羅德島住院部，免得礦石病惡化。
熔巖流動的聲音近在耳畔，緩慢濃稠，仿佛黏住了人的耳膜?？諝庵酗h蕩著濃烈的硫磺氣息，但瓦倫丁已經熟悉，不再像一開始那般感覺喉嚨癢了。
這座洞窟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后露出了它本來的面目，也給了瓦倫丁一個警示：
龐貝并不是火山提前噴發(fā)的主要原因。
哪怕沒有這群源石蟲的存在，火山也會因為汐斯塔的過度開采而提前噴發(fā)時間。
今天他消滅了龐貝，可能只是把這個時間延后了幾天而已。
“所以結局還是無法改變么？”
或許未來跟星球一樣是人類無法理解的生命形式。
無論中途做出如何改變，最終總是會達到自起點就已確定的終點。
“再見?！?p> 洞窟內的熱量讓瓦倫丁沒有繼續(xù)思考下去的動力，他選擇盡快結束眼前的一切。
有雷霆自他的胸口處躍出，順著手臂流進龐貝的身體內。
這只蟲子的意識太過低級，瓦倫丁很容易就控制住了它——這也是對付龐貝最簡單的方法，就像是對付汐斯塔的海鷗一樣。
而龐貝的生命力就像涌入大洋的河流一般奔流不息，很快就泄了個干凈。
瓦倫丁的源石技藝無法殺死生命，但他可以控制其他生物自殺。
既然龐貝會自爆，那它自然也能在不影響外界環(huán)境的情況下自我了結。
就算它不會，瓦倫丁也可以讓它會。
這就是人類……
這才是人類。
站在自然界頂端的生物。
萬類共生天下大同是一個美好的夢想，但就以目前泰拉世界所屬的文明階段來看，這夢想有一個大前提。
人類至上。
……
很快，這只可能是泰拉第一大的源石蟲消失了，變成了只有半個巴掌大小的藥丸。
瓦倫丁用法術盡可能清理掉了源石成分含量較低的部分，得到了這一顆精華。
那接下來……
就是吃掉它。
咕咚。
相較于曾經生吃源石叢的感覺，這顆蟲丹給瓦倫丁的沖擊并不強烈。他還特意關閉了味覺，將食道的直徑拓寬了一倍，以至于進食的過程非常順利。
丹藥入胃，角徵羽也出現(xiàn)在瓦倫丁面前。
“龐貝?！?p> 少女伸出手，掌心自然是瓦倫丁凝結的蟲丹。只是看起來比剛才小了很多，似乎是二次提純后的。
即便如此，這顆丹藥里面仍有不少雜質，不像真正的源石那般是清澈的半透明。
“夜梟的牙齒?！?p> 一顆潔白的智齒出現(xiàn)在蟲丹旁邊。
戰(zhàn)斗中的夜梟很可愛，但她想跟瓦倫丁和半個朗庭酒店同歸于盡的樣子很狼狽。
為了避免傷及無辜，瓦倫丁在放她走之前拔掉了這姑娘藏著源石炸彈的牙齒，現(xiàn)在正好用上了。
“再加上你以前剩下的那點……”
“正好一顆至純源石。”
角徵羽的右手緊握成拳。
再次松開時，一顆如同玻璃球般、極為清澈的至純源石出現(xiàn)在她的掌心處。
“我以前剩下過源石？”
瓦倫丁對物質轉換的魔法并不驚訝。
他只是有點疑惑，自己曾經不是把收集到的源石都用干凈了么？
“當然?！?p> 角徵羽將至純源石收好，微微抬頭。
“也許是你忘了?！?p> “好吧。”
“那么，這顆至純源石你要換什么呢？”
她看著自己最為忠誠的客戶，露出了奸商般的笑容：
“某款游戲的特殊能力？來自藍星的貨物？還是……”
“你的使用權，七天?！?p> 瓦倫丁死死盯著角徵羽的眼睛，說出了兩人都渴望著的正確答案。
“你的眼神很恐怖呢~”
“是想把我砍斷、切開、剁碎么？”
“差不多吧。”
環(huán)顧四周，瓦倫丁皺了下眉頭。
“現(xiàn)在就開始計時了么？”
“當然沒有了，這種環(huán)境根本沒法讓人心情愉悅嘛?！?p> “等回到羅德島再說吧。”
角徵羽伸了個懶腰，姣好的身材在瓦倫丁眼中肆意綻放。
“在酒店里也行?！?p> “我想，她們應該不介意?！?p> 瓦倫丁沒回話，只是擺擺手，示意角徵羽可以離開了。
在精神空間消失后，他蹲下身來，右手壓著地面，用盡全力釋放源石技藝。
龐貝是干掉了，但火山噴發(fā)的問題還沒解決。
雖然劇情中源石蟲群的覆滅稍稍延緩了噴發(fā)的時間，但汐斯塔依然要離開這里。
瓦倫丁就想著，自己能否用源石技藝讓這座火山再次陷入沉睡。
與此同時，諾亞帶著紅豆擊潰了克洛寧的手下，但還是讓那個家伙跑了。
不知為何，克洛寧沒有選擇跟游戲劇情中一樣的道路，以至于讓赫拉格撲了個空。
幸好這家伙不是什么訓練有素的傭兵或法師，抓住他只是時間問題。
而就在追擊的過程中，“長走廊的追逐戰(zhàn)”這一場景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諾亞心中那扇門的鎖。
鎖鏈斷開，門后的白光好似洶涌的浪潮，將她瞬間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