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予夏和南宮鈺兩人看向亦澤,他說的是林嬤嬤?
“你說的是林嬤嬤?”
亦澤點頭:“是?!?p> 待到南宮鈺回去,簡予夏和亦澤兩人還是坐在那桌子上,簡予夏將那壇酒的最后一點往亦澤杯里倒去。
“國師當(dāng)真是......”簡予夏緩緩道。
“什么?”亦澤看著簡予夏笑著問。
“有先見之明。”簡予夏斟酌這用詞。
“論先見之明,我自然是比不上簡大小姐的?!币酀珊龅奶鹧酆熌χ粗営柘?。
聽到亦澤這話,簡予夏拿著白玉酒杯的手頓住,這話說得她怎么就這么不愛聽呢。
但簡予夏也沒有回答什么,將手中白玉杯里的酒喝掉,簡予夏抬頭看了看天,那一輪月亮仍然十分明亮。
簡予夏站起身來:“國師,天色已晚,我就先去歇著了?!?p> 說著不等亦澤回答,就邁開腳步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簡大小姐?!币酀煽粗営柘牡谋秤昂暗?。
簡予夏停下步伐,但是并沒有轉(zhuǎn)過身去。
“不要忘記你還欠我兩個人情。”
說完后亦澤便站起了身,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去,簡予夏停頓了好一會,才再次邁開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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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不急不緩地踏過山陵寺的大門,因為三人來得比較早,這時候寺里并沒有很多香客,倒是有一些小師父在寺內(nèi)打掃。
“三皇子有些過于著急了?!笨粗@副景象,簡予夏淡淡道。
南宮鈺搖搖頭:“簡小姐不覺得越快越好嗎?要不是昨日太晚了,我都想昨晚就來拜訪的。”
簡予夏挑了挑眉頭,感情這還是她判斷錯誤了?
“走吧?!币酀傻穆曇魝鱽怼?p> 簡予夏:“嗯?!?p> 南宮鈺:“嗯?!?p> 三人走到主殿中,簡予夏看著視野中那和她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看到的別無二樣的金像,要說唯一不同的大概是,現(xiàn)在那金像上閃爍著十分刺眼的光。
清晨的光從大門外照射進(jìn)來,給那金像投射了一道道光影。
“三位覺得這山陵寺早晨風(fēng)景如何?”記憶中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三人轉(zhuǎn)過頭,看到的是從偏殿走來的慧覺大師,依然是記憶中見過的樣子。
“國師。”慧覺大師走到三人面前對著亦澤說道。
隨后又轉(zhuǎn)向簡予夏,對著簡予夏露出不出意料的表情:“簡小姐,又見面了。”
“慧覺大師?!焙営柘男χc點頭。
“這位是?”慧覺大師又轉(zhuǎn)向南宮鈺:“三皇子?”
“大師見過我?”南宮鈺驚訝道,在他印象中,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位大師的。
“沒見過。”慧覺大師對著南宮鈺笑笑。
“那大師怎就識得我?”南宮鈺忽然來了興致。
他早聽說這位慧覺大師德高望重,就連他父皇也十分尊敬他,難不成還真有通天識人之本領(lǐng)不成?
這些他是及其不相信的,就像之前他不在皇城時那有關(guān)簡微雨的預(yù)言似的,這世上,哪有什么天命之事,所謂天命,不過都是人賦予的罷了。
“貧道若說是猜的,三皇子覺得如何?”慧覺大師輕輕笑著說道。
南宮鈺瞇起眼來笑道:“不如何?!?p> “三皇子不要緊張?!被塾X大師仍然微笑著:“貧道并沒有惡意?!?p> “大師嚴(yán)重了,我也并沒有惡意?!蹦蠈m鈺笑著說道。
慧覺大師輕輕笑了笑:“那三位請隨貧道來?!?p> 慧覺大師給三人指向偏殿的方向:“三位所要找的人便在此?!?p> 幾人走向偏殿,偏殿門一打開,便有一抹身影出現(xiàn)在幾人視線中,那人身著淺藍(lán)色的衣袍,頭上戴著同色系的帽子。
許是那人也聽到了門開的聲音,整個人轉(zhuǎn)過了身來,待到看到那開門的南宮鈺時,那站著的人明顯頓住了。
南宮鈺看著不遠(yuǎn)處站著的人,神情恍惚地緩緩向著那已經(jīng)有些佝僂的身影走去。
簡予夏和亦澤以及慧覺大師緩緩從南宮鈺身后退出,往殿外走去。
“嬤嬤?!蹦蠈m鈺的聲音中帶著點不確定,但是聽起來又十分確信。
那人激動地向前走了幾步,像是要再看清楚些:“鈺兒?”
“是我?!蹦蠈m鈺快步走到林嬤嬤面前。
“鈺兒?!绷謰邒吆鋈恢g緊緊地抱住了眼前的南宮鈺,其聲音中明顯帶著哭腔。
那布滿皺紋的手緊緊環(huán)住南宮鈺,手臂與南宮鈺純白色的衣袍形成鮮明對比。
感受到林嬤嬤手臂傳來的力度,南宮鈺伸出手臂將林嬤嬤抱?。骸拔一貋砹?,嬤嬤?!?p> 接著那手掌輕輕拍著林嬤嬤的后背,林嬤嬤是陪著他母妃長大的人,也是陪著他長大的人,對于他們來說,林嬤嬤就如同他們的親人一般。
“回來就好。”林嬤嬤聲音中略帶哽咽說道。
“我一直在等鈺兒回來?!绷謰邒呶⑽觊_南宮鈺的懷抱,伸出手掌輕輕撫摸南宮鈺的臉,仿佛是要將南宮鈺這幾年的變化都刻在眼里。
“我回來了?!蹦蠈m鈺又輕輕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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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偏殿出來后,簡予夏和亦澤兩人就沿著山陵寺的后山走去,山陵寺的地勢偏高,再加上又是早晨,從兩人的站著的地方往下方看去,看到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倒是給人一種遠(yuǎn)離塵世的感覺。
“國師知道這是什么樹嗎?”簡予夏抬眼看著眼前的大樹輕聲道。
亦澤抬眼看了下那系滿紅色絲帶的樹,隨后轉(zhuǎn)向簡予夏:“什么?”
“聽說這喚為許愿樹,將你的愿望寫下然后掛到這棵樹上,便一定會實現(xiàn)?!焙営柘男χ卮鹬酀伞?p> 亦澤瞇起眼看著那隨風(fēng)飄著的紅絲帶,這滿樹的絲帶倒是給這個許愿樹添加了十分亮眼的一抹光彩。
許久過去,亦澤的聲音才傳來:“簡大小姐相信嗎?”
相信嗎?
說相信她也可以相信,說不相信的話,好像她確實沒有理由去相信。
“信便是不信,不信便是信?!焙営柘木従徴f出口:“那國師相信嗎?”
“信?!币酀奢p聲說出口。
簡予夏忽的看向亦澤,他信?怎么看他都不像是會信這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