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邵奕杭的離世,琉璃臺上下無不哀痛,皇帝也因此來到了琉璃臺,寧貴妃因為眼睛不便不曾出面,皇后也在映膤的陪同下來了。
皇后這么多年都陪著寧貴妃,自然知道其中的原由,也從邵奕銘的眼里看出了涼薄。
她不著急進去做樣子,先找到了邵奕銘,寬慰了兩句。
“奕銘,不可在今日鬧騰,看好琬舒,你父皇會向你解釋的。”皇后拍拍他的肩膀,進屋了。
映膤關(guān)上了門在屋外等候。
屋內(nèi),邵奕揚已經(jīng)沒了氣息,但還是好好地躺在明妃的床上,自從那日出事之后,就再也沒有挪過地方了。
明妃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似乎自己的兒子還活著,哪怕還在床上喘著一絲氣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希望。
皇后和皇帝坐在大殿,明妃聽見腳步,便趕了出來。
皇帝話不多說,從袖口拿出一瓶毒藥扔在了明妃的面前。
竟然已經(jīng)做了壞事,那就做到底吧。
“皇上這是什么意思?”
明妃看著藥瓶,跌坐在地上往后挪了一步,似乎那瓶子也有毒。
“明妃,你很聰明,本宮相信你知道皇上的意思。”皇后深知皇帝不好開口,這壞人她來做也罷。
明妃坐在地上癲笑起來,眼淚蓄在眼眶了,沒一會兒就滿了,滑落臉頰。
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那眼淚必然是五味雜陳。
伴君如伴虎,明妃到頭來,還是沒落下個好的結(jié)局。
“皇上,臣妾不喝,不喝。”明妃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但是還是想要自我麻痹,哪怕是一絲小小的希望,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
皇上低下頭,涼笑著,隨后抬頭破罐子破摔,再也無所謂什么明君昏君之稱,逼迫她喝下:“喝,你沒得選!”
“陛下,臣妾只想活著,難道有錯嗎?”明妃已經(jīng)什么也沒有了,為什么還不放過她?為什么一定要逼她到這種絕境才肯罷休呢?
“沒有了兒子的你,在宮里還活的下去嗎!朕能容你,那些妃子呢,你背后的人能容忍你嗎?”皇帝拍案質(zhì)問,明妃卻打算裝傻到底。
“陛下這是說什么胡話?”
“你別裝蒜,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當(dāng)年哲貴妃含恨而死,你可曾想過她也無辜?”
“無辜?”明妃反問一句,卻將皇帝問傻了,“您真覺得她是無辜嗎?臣妾教唆兒子推了南王入水再嫁禍給哲貴妃不假,但您不能把什么事情都推到臣妾的頭上來???到底您心里沒有放下過哲貴妃,自古皇家無情,開始臣妾自我麻痹不信,如今,臣妾信了。”
明妃拿過地上的藥瓶,系數(shù)飲下,不多時便毒發(fā)身亡。
皇后拿起扇子擋住眼睛,不敢看她一眼。
當(dāng)明妃與邵奕杭的尸體一起被抬出來時,邵奕銘無法接受視覺沖擊,轉(zhuǎn)身離開了。
鳳傾梧感到手心的溫?zé)崴查g消失了,扭頭一看,瞧見邵奕銘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鳳傾梧有些心疼邵奕銘,雖然他平時面無表情,看著像是一個什么都會的,運籌帷幄的南王,但他說到底,也是一個需要父母的孩子。
“王爺……”千奇跟著他出了琉璃臺的宮門,但是才剛開口邵奕銘就抬手阻止,示意他不要跟來。
寧貴妃在安寧宮里等候多時了,她有預(yù)感,邵奕銘會來找她。
千棠向邵奕銘行禮之后,離開了。
邵奕銘不知道為什么,好像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他經(jīng)受不住,猛然跪在寧貴妃身邊,抱著寧貴妃放聲哭了出來。
寧貴妃抬手摸上了他的發(fā)冠:“是不是發(fā)冠太重了?這些啊,都以后對你都是平常事,沒準(zhǔn)以后,你也會走上你父皇的老路?!?p> 邵奕銘哭的像個未長大的孩子。若說那些事情也牽扯了明妃,明妃賜死他都無話可說。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要毒害自己的親生兒子,那可是他的親兒子!
鳳伊躲在角落朝鳳傾梧招手。
鳳傾梧四下環(huán)顧,確定沒人注意她,側(cè)身快步來到鳳伊面前。
鳳伊掏出手帕,遞還給鳳傾梧。
隨后,問道:“你父親說了嗎,什么時候回來?”
鳳傾梧搖搖頭,鳳遠并沒有細(xì)說:“并未,但是他說他會回來的?!?p> “嗯。”鳳伊點點頭,最后囑咐道,“陪陪他吧,這段時間我會呆在滿春樓,有事來找我就是了。”
“嗯。”
“不過有件事情你要知道,江杭倒臺,但是江杭的勢力絕對不止此,即使他倒臺,后面還有很多個江杭,我想告訴你的是,不能放松警惕。只要祁家的兩個小姐還在,這件事情就沒有完?!?p>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但是江杭倒的太快,太容易我絕對不信這件事情就這么了了?!?p> “好的我會注意?!兵P傾梧說完,鳳伊轉(zhuǎn)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原來是林婉安身邊的蘭兒找來了,鳳傾梧轉(zhuǎn)頭看向她,問道:“怎么不陪著你家公主,來這做何事?”
蘭兒覺得這是誤會自己了,趕忙回道:“并非如此,是公主讓我來此告知您,霖瀚國來信,說是鳳遠先生要在七月初十回來?!?p> 七月初十……鳳遠和高廣的忌日!
這是又有好戲看了嗎?
“好,多照顧你家小姐,記住,她有孕的事情不能說出去,現(xiàn)在亂成一團,不知道會鬧出什么事兒來。”
“是,奴婢自然知曉。不打擾王妃,奴婢先告退了?!碧m兒不便久留,行完禮退下離去。
琉璃臺四周掛滿了白布,速度快的鳳傾梧不敢相信。
若是沒有提早準(zhǔn)備,怕是也趕不及吧。
就連禮部的人都知道邵奕杭必死無疑,呵。
鳳傾梧不免譏笑,隨后恢復(fù)常態(tài)回到眾人之間。
邵奕杭死,江杭死,邵奕揚昏,一切都這么的剛剛好,仿佛就是為了邵奕銘所做的。
宮中流言四起,不免讓人誤會。有的人膽子大,甚至編排了不少東西進去,事情便也越傳越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