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我們坊有哪家書香門第嗎?”嵐丫頭俏麗的抓了抓腦袋,萌萌又懵懵的看著鐘芮虞。
而嵐丫頭可沒有注意到,鐘芮虞的神情在一瞬間變得不自然起來。
“不……不知道!”鐘芮虞心口不爭氣的跳了一跳,大腦在不停地翻滾著,只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懷著忐忑以及僥幸的性情,鐘芮虞回家了。
至于嵐丫頭,一路上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鐘芮虞的狀態(tài)不是太好,所以也變得安靜起來。
鐘府之內(nèi)~
鐘芮虞回來之后,看起來一切平靜,和平日一樣,并沒有什么不對。
回到自己的閨房之后,鐘芮虞卸下面紗,松了一口氣。
剛才一路上,她還自作多情的以為會是自己,還好的是,家中并沒有什么變化。
只不過鐘芮虞忽略了,這一次的安靜與以往的不同,它安靜的有些過分了。
吱嘎……
鐘芮虞的閨房被輕輕地推開了。
鐘芮虞驚弓之鳥一般,謹慎的朝門口看過去。
“小娘子,阿郎讓您過去,阿郎現(xiàn)在正在書房內(nèi)?!辈皇菎寡绢^,是府內(nèi)的另一個丫鬟,過來傳遞了這一消息。
聽到這話,鐘芮虞的心又惴惴不安起來。
大起大落的感覺,導致鐘芮虞的兩腮都紅了起來,十足的折磨。
又在心中默念,千萬不要是那件事。
面對高堂的傳召,鐘芮虞也不敢耽擱,隨即起身就往鐘堰的書房而去。
那丫鬟見狀,也是跟在鐘芮虞的身后。
“大人~”鐘芮虞來到鐘堰的書房之外,恭敬的輕呼一聲。
言語之中,不免的還是帶著一絲心慌意亂之意。
“我兒,進來吧!”鐘堰對門外回了一句。
只不過在鐘堰的語氣之中,有感慨、有復雜、有歉意、有悔意,萬般復雜揉作一團。
這股語氣被鐘芮虞聽去,蔥白玉潤的秀手,沒控制住便緊了緊。
同時鐘芮虞的心中,好似本就在在冬日之中,還被潑上了一汪冰水。
心臟跳動的速率,都伴隨著慢了下來。
鐘芮虞即將進去書房之內(nèi)。
只是,輕移的蓮步,步步難行。
她每一個步子都在抗拒,她不想進去聽到不愿那面對東西。
最終,她沒能抗拒過去,不知道是不敢?又或者其它?書房,終是踏了進去。
“阿耶……”鐘芮虞看見了自家父親,顫抖的眼眸看著父親。
“你都知道了吧?坊間早就傳開了!”鐘堰是不敢嗎?他并未直視鐘芮虞的目光,而是看著案幾上的文書,生硬的說著。
“真的嗎?”鐘芮虞已經(jīng)開始悲泣的聲音,不可置信的問道。
鐘堰沒有說話,而是感慨萬千的嘆息著。
接著便拿起案幾之上的文書,推到案幾前,道:“這是封賜公主的旨意!”
“……”鐘芮虞眼眶徘徊著淚水,已是續(xù)起了堤壩。
短短幾步上前,鐘芮虞顫抖著已經(jīng)變得慘白無血色的手,扶著文書,模糊的視線看著其上文字。
剛才在店內(nèi),自己還在為別人無奈,為別人感慨。
可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那個別人居然就是自己。
但是到現(xiàn)在才知道,身為當事人,不只有無奈感慨,更有悲戚決絕,萬念俱灰之意。
“阿耶!為什么?為什么是我?”現(xiàn)在鐘芮虞已經(jīng)跪在了地上,只剩雙臂無力的支撐著。
她到此時此刻依然不明白。
就想嵐丫頭說的那樣,她只是商賈之女,陛下的選擇又怎么會輪到她?
“唉!兒啊……為父對不住你~”鐘堰仰頭一搖,他自己好像也不是滋味。
知道內(nèi)情的鐘堰,錯誤估計了自己的打算,現(xiàn)在的狀況并不是她所想的。
“那幅畫?對嗎?阿耶?”鼻息紊亂,鐘芮虞聽完鐘堰的話,立馬就找出了前因后果。
“是!”見自家女兒已經(jīng)猜出來,鐘堰也不在瞞著,狠心說道。
可是狠過之后又心軟下來,懷著歉疚自顧自地訴說道:
“為父托人打聽,知道了在宮內(nèi),皇后殿下正在為陛下選妃。
為父知道后,就請來憐雪為你做上一副畫像,之后就送到了宮內(nèi)。”
鐘芮虞聽著鐘堰的訴說,也不抬起頭,只是不明白,自己父親為什么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來。
而在下一刻,鐘堰就全盤托出:
“去年,麒兒的出現(xiàn),圓了為父的一個心愿。可是為父的這個樣子你也知道,只不過是一個商賈。
為父自感對不起麒兒,從一開始,就讓麒兒的身份低人一等。
而為父又一直都擺脫不了這個身份,旁人也都不拿正眼看待為父。
也就恰在此時,宮內(nèi)的消息,讓為父抓住了機會。
虞兒你也正好到了出嫁的年齡,為父就想讓你試一試,只是試一試!因為為父知道咱們是不可能成功。
就是抱著這一絲僥幸,如果能成功,那今后虞兒你也可以照料咱們鐘家一二,麒兒也不會在低人一等,更不會遭人白眼?!?p> 鐘堰一口氣,將自己的內(nèi)心全都吐了出來。對于將自己女兒嫁入皇室,鐘堰不單純的抱著僥幸,他是就希望如此。
他其實也喜愛自己的這個大女兒,但是相比之下,傳宗接代的兒子鐘麒更甚之。
同時鐘堰也覺得,將自己女兒送入宮中絕對是享福,只要成為妃子,那邊不會如此勞苦了。
可是反觀鐘芮虞呢?
一邊聽著一邊哭泣,直到鐘堰說完,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
看著嬌滴滴的女兒,默聲流淚,鐘堰心也是一痛。
然后鐘堰就換上一個愧疚的語氣,道:“可是為父怎么也沒料到,陛下居然封了你做公主。還成了和突厥之間的犧牲品?!?p> 其實,鐘芮虞坐上公主,已經(jīng)達到了鐘堰的目的。
鐘堰只不過是想一舉翻身,宮內(nèi)有人背有靠山。
可惜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個所謂的公主只不過徒有其名,完全就是一個犧牲品。
一個徒有其表的空殼靠山,鎮(zhèn)住無知的黎民百姓或許可以,但是對于那些真正的商賈巨富、名門權(quán)貴,依舊不會真心看你一眼。
可能表面功夫還是能做足了,但是心底里仍然似你如草芥。
這種情況,不是和現(xiàn)在的鐘堰一樣嗎?只是檔次不一樣罷了!
在一個就是,鐘堰心知肚明,女兒和親到突厥之后,那就是去受苦??!
突厥人怎么可能做得到相濡以沫?
夫死嫁子這樣有違倫常的事都有,你說怎么可能會幸福?
是他害了自己的女兒?。$娧叽丝桃延谢谝猓墒侵家舛荚诎笌咨蠑[著了。
他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