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貴人
文安侯府占地極廣,而西南一隅正是清遠(yuǎn)院,其余的院落都是空置的。
無塵提到清遠(yuǎn)院,莫非文安侯府真的招來了邪崇,而且就在清遠(yuǎn)院。那么會是誰?難道真的就是謝疏瑤?
一瞬間,文安侯腦中就閃過無數(shù)念頭。
“西南清遠(yuǎn)院住的人正是二子晏容。無塵大師,清遠(yuǎn)院可有不妥之處,莫不是邪物就在那里?”
文安侯本是不信神神鬼鬼的事情,但是晏月的蹊蹺卻讓他不能不懷疑。
“非也。”
無塵搖了搖頭,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晏施主,貴府的確又邪崇的氣息,老衲剛剛卜卦邪崇已經(jīng)消失了,只是府中還殘留有邪物氣息。而西南處所居是一位貴人,老衲推算出是西南貴人斬除了貴府妖邪?!?p> “大師的意思是……”
文安侯驚疑不定,無塵說邪崇消失了,府上只有晏月一人死去,而且是被所居住在西南的貴人所殺,那么邪崇就是指晏月?西南只有晏容居住,晏容是貴人?
“阿彌陀佛,晏施主,出家人不打誑語?!?p> 無塵臉色一肅,他沒有欺騙文安侯,剛剛他卜算了一卦,卦象顯示的確文安侯府上有貴人,而且假以時日必定貴極!
他會望氣之術(shù),從靜室中出來,順著卦象指示看向文安侯府西南,西南處居然有隱約的龍氣,呈九彩,這乃是帝王之兆?。〔⑶?,這道龍氣還未徹底成型,絕對不是大周已經(jīng)年邁的龍氣!
而再看文安侯府其他地方,卻是一片淡紅色,其中夾雜著灰蒙蒙的色彩。福禍相依,吉兇相雜。這是文安侯府的機(jī)遇也是威脅。
文安侯府乃藏了一條幼龍!
這也就導(dǎo)致文安侯府的結(jié)果無非是兩個,一是跟隨幼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二是站在幼龍對立面,文安侯府將不復(fù)存在。
無塵道行高深,而且望氣的法門,現(xiàn)世也只有他會。其實他早就有感大周龍氣的衰弱,沒想到今日竟然看見了新的龍氣出現(xiàn)。
大周氣數(shù)已盡,新的皇朝必定取而代之。實在是沒有料到,未來之主居然就在此地。
這是大勢,不可違逆。
這天下,要變天了。
“晏施主,不知老衲能否請見清遠(yuǎn)院主人?”
“這……好?!?p> 文安侯眼神一凝,剛剛無塵的話讓他心神不寧,就算無塵不說去清遠(yuǎn)院他也要去一次。他倒要看看晏容到底是個什么“貴人”!
清遠(yuǎn)院中此時與往日無不同之處,謝疏瑤傷勢已經(jīng)好了,此刻捧著一本書在窗邊看著,窗外是一樹月桂,這幾日,桂花已經(jīng)再開了,今年的桂花似乎開的特別早,丹桂成為她閱讀時最好的點綴。
而晏容,坐在謝疏瑤對面,撥弄著桌上放著一盤含苞待放的月桂,這房間中濃郁的桂花香也是來源于此。
謝疏瑤看書的正認(rèn)真,忽然感覺發(fā)間被插入了什么,下意識的抬手。晏容的聲音就先響起,“別動?!?p> 她抬眸,晏容不知道什么時候晏容已經(jīng)站到了她身邊,俯身在她發(fā)間弄什么。
“夫君你在做什么?”
“你來。”
晏容無比自然熟練的牽起她的手,沒等當(dāng)謝疏瑤反應(yīng)過來就帶著謝疏瑤在梳妝鏡前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你看?!?p> 謝疏瑤依言看向鏡子,晏容俯身在她身側(cè),鏡子將兩人映照的清清楚楚。
她發(fā)間多了一束桂花,小小的桂花點綴在發(fā)間,很秀雅別致。謝疏瑤不喜歡那些華麗奢侈的頭飾,但是這束微白的桂花卻正好。
轉(zhuǎn)眼看向晏容,他眉眼帶笑,溫柔的面顏好像要將人溺死在其中。
晏容看著她,笑道:“好看嗎?”
“好看?!?p> 謝疏瑤慌忙移開眼眸,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薄紅,手指卻不由自主的摸了摸發(fā)間的桂花,曖昧無聲的在兩人之間升起。謝疏瑤的心有些不受控制的快了那么幾拍,晏容的話也隨之在她耳畔響起,“那夫人喜歡嗎?”
他看見這些桂花時,就知道很適合她。
“喜歡?!?p> 謝疏瑤點點頭,這支別致的“花簪”確實很好看。那些珠寶雕琢的花簪雖然貴重,卻沒有真的花那么好看,缺少了幾分靈氣,人做出來的物件怎么也比不上大自然的天生造化。
“那日后?!?p> 晏容還沒說完,阿才的話就在門外響起,打斷了晏容的話。
“少爺,夫人,侯爺來了?!?p> 他怎么來了?
晏容和謝疏瑤臉色同時變了變,今日是晏月出殯的日子,文安侯來清遠(yuǎn)院意欲何為?
“去看看?!?p> “嗯?!?p> 兩人趕緊起身一同出了房門。
而無塵和文安侯也到了清遠(yuǎn)院外,一路走來,無塵看著路越走越偏僻,周遭也越來越清冷,暗嘆一聲,看來這位貴人并不受文安侯的喜歡。從他剛剛望氣的結(jié)果看,文安侯府極有可能做不到雞犬升天,他們不得罪幼龍是不太可能的。
“這便是清遠(yuǎn)院了?!?p> 文安侯這也是第一次來到清遠(yuǎn)院,看著完全陌生的院子,文安侯心中最多的是茫然。
怎么說呢,給人的感覺就是清遠(yuǎn)院與文安侯府格格不入。如果不是走來的這一條路還在,他定然是以為到了別的地方。
他將晏容扔到了清遠(yuǎn)院不聞不問十多年,就連清遠(yuǎn)院這個名字都忘得差不多了,還是因為晏月的事情才想起來一點點。對于這個地方,他實在是感覺陌生的很。
原來晏容一直就住在這樣的地方。
清遠(yuǎn)院在文安侯看來實在是寒酸極了,哪里與富麗堂皇的文安侯府有一絲相似之處,完全像是上好的錦緞上染了污漬。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晏容再怎么說也是文安侯府的公子,住在這里損的那是他文安侯的臉面,傳出去別人罵的也只會是他。一直以來他都未曾管過這些,全部都是侯夫人掌管,卻沒想到出了這么大的紕漏。
文安侯怕是下意識的忘記他常說侯夫人持家有方,將文安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條,更是忘記了晏容是他不聞不問。
“見過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