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期盼離去
那日與蘇潯言一番談話后，她再也不曾前來，聽琳瑯說她仿佛在自己的宮內(nèi)練習(xí)儀態(tài)禮儀。
慕云棲不禁感嘆，原來女子為了心愛男子，真的會(huì)做自己原本不愿去做之事。
今夜，月圓之夜卻不見月亮，夜空中漆黑如墨，沒有半點(diǎn)星光。
慕云棲站在房門口，目光看著院門處。今夜過后，自己或許便可離開此處。
南宮赫邁步走進(jìn)，走到房門處與她對視，道：“如此迫不及待想要離去？”
“當(dāng)然?！?p> “若孤不放你走呢？”他看著她的面容，看她有何反應(yīng)。
慕云棲果然一驚，她的心瞬間如掉落在地，面色暗沉看著他。
“國主要出爾反爾？”若他現(xiàn)在反悔了，自己根本不能怎樣，他本就只是想取自己的血，今日便可取去，后面自己要死要活，他又豈會(huì)在意。
南宮赫揚(yáng)起一笑，似乎十分得意自己的捉弄，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他方才是真心想要留下她。
“留在孤身邊不好？”他臉上依舊掛著輕笑。
慕云棲有點(diǎn)看明白了他的捉弄，安撫下內(nèi)心的擔(dān)憂，笑道：“若我留在錦國，國主給我什么名份？”
南宮赫挑眉道：“你想要什么位份？”
“在北國，顧寒軒給了我皇后之位?！?p> 南宮赫雙目微瞇，嘴角啜起的笑意慢慢冷了下來，十分不喜她突然提起顧寒軒。
慕云棲笑看著他。
兩人對視許久，她打破僵局道：“國主今夜不用救人了？”
南宮赫冷哼一聲，邁步離去，她緊隨他身后。
邁步進(jìn)入房內(nèi)，房中燭火通明，卻透出幾絲涼意。
宮然落座在榻邊上，見有人進(jìn)屋立馬站起身來。
木榻上平躺著一名碧色宮錦的女子，她雙目緊閉，面色蒼白。
原來她便是在先前與南宮赫在皓月宮涼亭里的那名女子，難怪宮然道她是南宮赫心中最重要的女子。
可眼下她完全沒有那日的孤傲神采，看起來仿若一具毫無生命氣息的尸首。
她木榻一旁還擺放著一張榻，榻上鋪著羊毛織錦。
慕云棲看了眼木榻，徑直走過去平躺上，將自己的手腕露了出來。
她望著房頂，房梁上纏繞著帷幔，將這房中清冷添了幾絲暖意。
“國主可以動(dòng)手了?！彼恳曖♂＃_口。
南宮赫怔在房門處，遲遲未動(dòng)。
宮然走到桌邊，拿過桌上的匕首與瓷碗。
南宮赫接過器具，走到她邊上落座，宮然立身他身后。
見他許久沒有動(dòng)作，慕云棲側(cè)首看去，譏笑道：“怎么？國主不舍了？”
“孤在想，今日是取完吟洛所需之血，還是留到下個(gè)月圓之夜再取一次?！彼Z氣如常，嘴角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若今日不將需要的血取完，她就還得在錦國待到下個(gè)月夜。
慕云棲咬牙，狠狠看著他道：“卑鄙?！?p> 南宮赫莞爾一笑，因她的話而不自覺笑出了聲。
“云隱是今日才知？”
慕云棲哼了一聲，道：“國主請快些動(dòng)手?！?p> 南宮赫止住了笑意，心頭越來越來猶豫，若今日取完血，日后便再無留下她的理由。
眼下朝堂上眾臣皆上奏將她放回北國，比起讓她回到顧寒軒身邊，他寧可將她放入江湖中。
宮然立在身后看得著急，先前因取血之事與南宮赫已鬧過不快，而且眼下慕云棲清醒著，他也實(shí)在不便催促。
慕云棲此刻坐起身來，奪過他手上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劃過，鮮血立馬滴落在榻上，她又拿過瓷碗接上。
她眼下身子雖未痊愈，可她的這番動(dòng)作卻利落迅速。
她鄙夷的目光斜睨著他，自己中毒之際他都能取出自己的血，眼下卻做出這副不愿的模樣，真是可笑。
南宮赫愣了下，不多時(shí)瓷碗里裝滿了血。
“可還要？”慕云棲氣息明顯已不足方才那般有力。
宮然接過瓷碗，快步走上了吟洛的榻邊。
“你先休憩下，片刻后孤送你回去。”說完他拿過桌上備好的藥物，灑在她的傷口上，再為她纏上白紗。
慕云棲撐起心力，笑著自己如今竟已虛弱到了這般地步，回想起周身的傷，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再看了自己的胸口。
瘡痍滿目，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里，都是如此。
她艱難地起身，慢慢邁步走著。
“宮然，迎棠呢？”她走到房門口想起自己受傷前，迎棠當(dāng)日也在行宮。
宮然有些吃驚回頭，她眼下自己都自顧不暇了，竟還想著她的侍女，回想起那日之事，道：“她應(yīng)與慕云澈在一起?！?p> 慕云棲扯起一抹不自然的笑意，隨后邁步出屋。
南宮赫眼下為吟洛運(yùn)息送血，不能分身，看著她走出屋的身影，目光中流露擔(dān)憂。
她走出房內(nèi)，順著來時(shí)的記憶，失魂落魄地邁著步子。
漆黑的宮道上，遠(yuǎn)處點(diǎn)點(diǎn)燈火照出她前進(jìn)的路。
細(xì)細(xì)雨點(diǎn)打落在她面上，她伸出手接著雨滴，眼淚從她眼角滴落，大顆大顆掉下。
“母親，我好想你......”她自說自語，慢慢蹲下身子，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
從今往后，她與南宮赫將再也不會(huì)有糾纏。
可她的心為何這般難過，為何這般疼痛難忍。
仰望夜空，雨水順著她臉頰落下，分不清面容上是雨水多一點(diǎn)還是淚水多一點(diǎn)。
過了許久，慕云棲心頭的壓抑慢慢散去，她緩慢起身，一步一步朝著官道向前。
不知走到何處，她終于撐不下去，倒在了地上，身子落地時(shí)激起了地面水花，四散開來。
南宮赫從房內(nèi)出來，立馬去了慕云棲住的院子，可琳瑯卻說并未見她歸來。
那一刻，南宮赫的面容瞬間冰冷，周身散發(fā)出駭人氣息。他一聲令下，整個(gè)皇宮立馬燈火通明，士兵四處奔走尋人。
房外依舊細(xì)雨紛飛，滿宮的動(dòng)靜并未被雨水聲響淹沒。
他端坐在房內(nèi)，房門大大敞開，清風(fēng)一陣陣吹向屋內(nèi)。
他的心似乎有些煎熬，慕云棲的身子早已不比先前，眼下的她若說一陣風(fēng)能吹倒，便也絲毫不差。
回想起她那蒼白的面容，她那迫切想要離去的心，南宮赫心底不知涌動(dòng)出什么情緒，只覺心頭空落難安，郁氣難消。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名士兵快步進(jìn)屋，單膝跪地道：“啟稟皇上，容妃娘娘派人來報(bào)，有一名女子在她宮門倒下，她已將其救起，眼下正在她宮內(nèi)?！?p> 南宮赫聽后霍然起身，迅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