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照顧

　　路遙下樓走到廚房里，發(fā)現(xiàn)廚具都很新，似乎都沒有用過的痕跡，又到冰箱拿了一點青菜和瘦肉，洗凈切碎和米一起放進鍋里，用小火慢慢熬著。

　　做完這些，又上去二樓臥室，發(fā)現(xiàn)鳳染還在睡著，便將打濕的毛巾擰干給他擦了擦臉，過十幾分鐘再給他擦拭一次，慢慢的體溫稍微降了些。

　　 天色漸黑，廚房里慢慢飄來了一陣陣香味，粥已經(jīng)熬好，下樓將電飯鍋調至保溫狀態(tài)。

　　回來看到鳳染掛的水差不多也快完了，路遙按著他手背上的白色醫(yī)用膠帶，利落的將針頭拔了出來，動作很輕，看鳳染并沒有轉醒的痕跡，微微松了口氣，手指確是一直按壓在針孔處一動不動。

　　照顧了鳳染幾個小時，路遙也感覺有點疲倦，便直接坐在了床邊的地毯上，頭靠著床沿閉上眼睛，心里想著瞇一小會兒就好。慢慢的，按著鳳染針孔處的手指漸漸松了，已經(jīng)改成了輕輕搭在他的手背上，嘴里也發(fā)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鳳染就是這個時候醒過來的，好像睡了很久。初時頭痛欲裂，現(xiàn)在出了一身汗，渾身都輕快了些。睡夢中一直感覺有人在他身邊輕輕走動，臉上時不時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減輕了他身體的燥熱，讓他感到分外舒適。

　　聽到右手邊傳來的呼吸聲，微微側頭，發(fā)現(xiàn)路遙額頭靠在床沿正睡的香甜，似乎很疲憊。手指搭在他的手背上，溫溫軟軟的，鳳染不禁連呼吸也放輕了，手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吵醒了旁邊的女孩兒。就這么凝視著她的睡顏，一刻也沒有挪開目光。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兒睫毛微微顫動了幾分，眼看就要轉醒，鳳染這才轉開目光，微微紅了臉。

　　路遙睜開眼睛，眼前陌生的場景讓她一瞬間不知道到今夕何夕，過了好一會兒，才猛地反應過來，連忙轉頭看向床上，發(fā)現(xiàn)鳳染已經(jīng)醒了，正看著房頂一動不動，臉上泛著可疑的紅色。

　　糟了，不會又發(fā)燒了吧，明明掛完水已經(jīng)退燒了的。伸手在他額頭試了試溫度，還好，只是略有些微熱，問道，“你什么時候醒的？感覺怎么樣？怎么不叫醒我？”

　　女孩的手離開了他的額頭，讓他一瞬間有些悵然若失。

　　“來，我扶你起來，先把藥吃了?！甭愤b看到鳳染沒有回答，也不介意，繼續(xù)說道，說完便伸手扶住他的肩膀。

　　鳳染順著她的力道抬起了上半身，路遙迅速將枕頭豎起來，讓他斜靠在床上。做完這些，又倒了一杯溫水，將床頭的消炎藥的包裝打開，拿起他的手，將兩粒白色的藥片放在他的掌心。

　　從路遙開始動作，鳳染便一直盯著她，看著手心的藥片，竟有一絲不知所措的感覺。

　　路遙看著鳳染面無表情的盯著他沒有動作，難道是嫌自己照顧的不夠周到？略帶小心的問道，“要我喂你？”

　　聽見路遙說話，鳳染這才反應過來，慌忙的將藥片扔進嘴里，結果因為太匆忙，反而被嗆到了，路遙連忙把熱水伸到鳳染嘴邊，喂他喝了一口水，手還不停的輕撫他的胸口，“這么急做什么？我又不跟你搶?！?p>　　感覺到一只柔軟的小手撫在自己胸口，鳳染的臉更紅了。

　　看鳳染吃了藥，路遙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晚上十點半了，都已經(jīng)這么晚了，恰在這時，肚子居然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叫聲，路遙訕笑了一聲，有些尷尬道，“你也一定餓了吧，我去給你盛粥，你等會兒！”說完不等鳳染回答，便匆匆跑出了房門。

　　不過片刻便端了一碗粥上來了，碗口微微冒著熱氣。

　　“來，已經(jīng)不燙了?！闭f著便把碗遞給鳳染。

　　鳳染伸手接過，粥里摻雜著肉末和青菜葉，煮的很爛，看來是專門為他準備的。鳳染端著粥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入口即化，軟糯可口。隨即又像是想到什么，抬頭問道，“你呢？”

　　路遙一臉詢問，我什么？

　　“你不吃嗎？”鳳染問道。

　　“你先吃，等你吃完了我再下去吃?！甭愤b愣了愣，笑著說道，沒想到鳳染還會關心她吃沒吃飯，略有點驚奇。

　　聽到這話，鳳染皺起了眉頭，頓了頓，將手中的碗放在了床頭柜上，說道，“一起吃?！比缓笥靡桓彼怀运筒怀缘谋砬榭粗?p>　　被鳳染的眼神盯的頭皮一陣發(fā)麻，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一般。行，你是病人你最大，又蹬蹬蹬的跑下了樓。不一會兒，將鍋和碗一起拿了上來，給自己也盛了一碗。

　　鳳染這才舒展了眉頭，慢條斯理的喝起粥來，心情仿佛極好。

　　喝完粥，路遙將鍋碗都收拾的一下，拿下樓去清洗，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身后傳來一個略為沙啞的聲音，“謝謝！”

　　路遙腳步一頓，側頭輕快道，“不用謝。”嘴角彎彎，看起來很高興。

　　收拾洗涮完畢，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回到臥室，鳳染還是保持著路遙離開時的姿勢，好像在發(fā)著呆，他今天好像有點怪怪的，難道是生病的原因？

　　“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p>　　“現(xiàn)在學校宿舍早關門了，你回哪去？留下來吧，旁邊就是客房?！?p>　　路遙沒想到鳳染居然對自己說了這么長一段話，有點受寵若驚。不過想想也對，現(xiàn)在確實有點晚了，點點頭，“好吧，晚上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叫我?！闭f完便退出了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明明很累，卻怎么也睡不著，一會兒想到鳳染，一會兒想到母親，有時還閃過三樓的書房，就這樣翻來覆去到一直到凌晨三四點才睡下。

　　而這邊的鳳染也是難以入眠，腦海中一直浮現(xiàn)路遙的臉，或笑，或沉默，或委屈，這些表情連綿成一幅流動的畫面久久揮散不去。鳳染也意識到了自己這段時間的變化，那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充實感。

　　鳳染眼眸深沉，摸了摸自己的心臟位置，是你先走進來的，那就一直呆在這里，永遠都別想離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鳳染這才閉上眼睛進入睡眠。